第六百六十二章 懲罰
而長公主府那邊,不知是認為德容郡主沒有利用的價值,還是嫌丟人,竟然在德容郡主出嫁前一天將人送到將軍府,言語中自是表達了德容郡主是侯家女,理應在娘家出嫁。
可這般臨時的行徑,德容郡主不多想,七弦卻看得出皇室的無情,到底是養了十幾年的養女竟然這般的就推出來,就連嫁妝也沒置辦一點,不過是把德容郡主平常用的東西裝在貼著喜字的紅箱子裏罷了。
“郡馬是入贅,日後你所出的孩子皆可姓侯。我為你準備了一份嫁妝,二叔、二嬸留下的東西,我也命人送去郡主府,日後你自會衣食無憂。”
七弦神色複雜的道,帶著幾許的難過。
子嗣艱難,並非是再不能有孕,侯家二房的血脈應當不會就此斷了。
“我不要!”
“侯家還有你,不怕斷了香火,我才不要為了延續侯家血脈嫁給別的男人!”
“堂姐,你再逼我,我真的死給你看!”
簪子的尖刺破皮膚,很快便有一絲殷紅,德容郡主決絕的望著七弦。
若是平時,七弦絕對看不出德容郡主眼底深處的畏懼,她是怕死的。
“你的親事是聖上賜婚,抗旨是死罪。你如今就算真的自裁,屍體也要上花轎的。”
七弦說出殘忍卻又現實的話,縱然她戰功無數,祖上皆是戰死疆場的功勞,也敵不過那一道明黃的聖旨。
德容郡主愣了好一會,忽然大哭出聲,手中的簪子也摔落在地,發出嗡鳴聲。
白鷺等人趁著德容郡主沒有威脅性的時候,立即上前將人給架了起來,不管她如何哭鬧還是把嫁衣穿好。
至於新娘妝則是因德容郡主不配合,畫的比戲台上的女鬼還嚇人,好在有紅蓋頭擋著,倒是不怕會被人看見。
沒有兄弟替德容郡主送嫁,七弦便扶著德容郡主出門,被甩開幾次後也不再扶著她的胳膊,免得弄壞了嫁衣。
“成親後,你便是一家之主,不可再任性。”
“今日不論你是否心甘情願出嫁,都不能鬧出事端來,否則便是給天家難看,便是我有心護你也護不住。”
七弦低聲警告著,心裏隱隱明白長公主府為何把人送來了。
以德容郡主的性子,不鬧騰一番是不可能的,而長公主府丟不起這個人。
真的鬧難堪了,皇帝那邊必然會追究,大長公主免不得要被遷怒。
“你們都見不得我好,我一定會讓你們後悔的!”
德容郡主心不甘情不願的向前走去,卻是撂下一句狠話,絲毫不在乎會不會傷了七弦的心。
這一日,德容郡主的婚事成為京城最大的笑談,那忽然成為人上人的郡馬也成為笑話的談資,注定了這輩子抬不起頭來。
七弦則是喝了一夜的酒,待德容郡主三朝回門沒等到人之後,向皇帝遞了折子請求回邊關去。
然而七弦卻不知道,返程的路危險重重,縱然她武功高強又有一隊親兵相護,也險些折在路上。
卻說柳芽看了兩日的賬本,才將這段時間的賬目看完。
除了錦城之外,其他地方有柳芽紅利的賬本來不及送來,但僅僅是錦城這邊的賬目,便有幾萬兩之多,可見漕運是多賺錢的營生。
“主子,這是給知府夫人送的賀禮,您瞧著可還合適?”
白芍將禮單放在柳芽麵前,又將食盒打開,道:“廚房那邊煮了碗雞湯麵,主子吃點墊墊肚子,省的夜裏餓肚子。”
柳芽對點心沒多大興趣,故而忙的完都會吃些宵夜,各種熱湯麵是她的最愛。
“再加一對玉鐲子,中品便可。”
看完後,柳芽又加了一項。
庫房裏的鐲子不少,中品的東西在錦城也算得上是中上了,真正的好東西自是不能送給關係不密切。
且柳芽本就無所求,禮物送的貴重了,反倒是會讓知府夫人多心。
這次去赴宴,柳芽雖有郡主的尊貴,在別人眼中卻沒有強硬的後台,怕是也不會當成貴客。
卻說知府後院中,今日知府沒有流連到小妾的院子裏,而是過來與嫡妻閑話。
可官員的後院,哪怕是閑話也是牽扯到外頭的事,任何宴會都是夫人們的交際,關係到丈夫的前程。
“宴會就按照夫人的意思去辦,本官相信夫人的能力。”
粗略的掃了一眼酒宴的流程,知府並沒有特別要交代的地方,這些事知府夫人自然是辦的不止一次,早就經驗嫻熟了。
為知府脫下外套,知府夫人給他倒了杯熱茶,揮手讓丫頭們退下。
雖說老夫老妻早就歇了那種心思,可有些話還是要避人耳目,再忠心的下人也不該知道主子所有的心思。
“這次也是巧了,護國郡主剛好回錦城來,我便下了帖子。”
“這護國郡主雖是農女出身,商戶起家,可到底醫治過幾位貴人,又有小神醫的名頭,倒是不好怠慢了。”
知府夫人這番話是試探的,想要知道自家夫君的態度。
柳芽醫治了那麽多達官貴人的事,民間或許沒有流傳開來,可如知府這樣的人家不可能不知情,畢竟牽扯的事情不少。
“倒也不用太刻意了,盡管郡主有那幾位的人情在,可真金白銀的付了診金,也不見得就是靠山。”
知府這番話是大多數人心中所想,否則也不會有人在安王府的地盤還敢找柳芽的麻煩。
但凡事都有個意外,知府略作思量後又道:“本官記得,張公子好像與郡主的外家鬧過一些不愉快,你盡量安撫一下。”
比起一個沒有根基的郡主,知府更不願得罪自己的恩師。
而張公子是尚書的侄子,在知府看來比柳芽這個草根郡主更動不得,否則怎麽會把兩條人命定論為不愉快?
“老爺這麽說,我便知道該如何做了。”
“想郡主不是金尊玉貴的出身,也該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
一番對話,知府夫人便將柳芽看低了幾分,並不覺得她會因為外家,而不顧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郡主之位。
夫妻倆又聊了一會別的事便歇下了,所談及的盡皆是邀請的賓客,無不是帶著利益的味道。
對於知府夫人的談話,柳芽並不知曉,否則隻會冷笑他們的消息不靈通。
不說靳北疆如何維護柳芽,便是安王府這座大山,就不是區區一個知府能得罪起的。
夜深人靜,正是殺人越貨之時。
今夜錦城注定不太平,好幾個男人在深更半夜死於非命,且死因各不相同,倒是很難讓人懷疑是被謀殺。
但若有人細細查探,便能發現這幾個死於‘意外’的男人有一個共通點。
那便是他們都有一個身懷六甲,卻不幸一屍兩命的結發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