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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七章 江山為聘

  與吹笛人半師半徒的關係,雙方自然是都揣著目的,故而相處的尚算愉快。


  知道不能把柳芽騙走,又想從她這裏得到好藥,吹笛人縱然在教徒的時候藏一手,也足夠柳芽受用匪淺。


  讓柳芽意外的是,晴嵐對馴獸格外有天賦,吹笛人幾度想打晴嵐的主意,都被晴嵐冷冰冰的眼神壓製住了,不由得經常歎息浪費了好苗子。


  “晴嵐,若是我的命令,讓你去拜他為師,你可願意從此遠離故土?”


  在吹笛人要離開之前,柳芽叫晴嵐單獨談話。


  主仆一場,柳芽當真舍不得晴嵐離開,可她看得出來晴嵐不僅僅是有馴獸的天分,似乎對馴獸有著難以表達的熱情,隻是被晴嵐壓抑住了那份喜歡。


  這是柳芽想了許多日的結果,她不想束縛住晴嵐,但也抱著日後多張底牌的心思。


  認真的看著柳芽,晴嵐思忖了半盞茶的功夫,輕輕的點了下頭。


  “奴婢定會用心學習,待主子需要的時候,奴婢會盡最大的努力為主子效忠。”


  單膝跪地,晴嵐發下自己的誓言。


  跟在柳芽身邊久了,晴嵐對主子的心思也能揣摩幾分,隻是很多時候她不願表達罷了。


  扶起晴嵐,柳芽低聲道:“你若有半點不願,就當我沒說過這番話。我是對馴獸很有興趣,但前提是不讓你為難。”


  站起身,比柳芽高一點的晴嵐退後兩步,不讓主子仰視自己,方才拱手道:“奴婢是孤兒,不知道自己的出身,除了主子之外沒有任何牽掛。隻要主子不是拋棄奴婢,奴婢便有歸處。”


  被晴嵐說的鼻子發酸,柳芽差點就要脫口而出挽留的話。


  可人總要有自己的追求,她不能折斷了晴嵐的羽翼。


  “我這裏永遠有你的位置,即便我不傳喚,你想回來的時候也隨時歡迎你。”


  將一塊刻著柳芽圖案的玉佩交給晴嵐,柳芽道:“這是我閑來無事刻著玩的,送你做個念想。日後便是信物,不論我在何處,不論你何事歸來。”


  晴嵐紅著眼睛點頭,將玉佩牢牢握在手中,在心中默道:人在玉在,玉碎人亡!


  “這幾張藥方你要背勞了,日後興許會用到。這幾日我會多準備些成藥給你帶著,但總有用完的時候。”


  “你日後的路不好走,要懂得防備,尤其是人心。”


  “但也要記著,任何時候都不要孤獨的活著,遇到真摯的人做朋友,為難時刻也多條路……”


  柳芽喋喋不休的叮囑著晴嵐,比鈴鐺離開的時候要嘮叨的多,怕晴嵐孤僻的性子去了外麵不合群,會吃虧。


  晴嵐靜靜的聽著,柳芽每一句話她都牢記於心,日後不知為她規避了多少風險。


  門外守著的鈴鐺鼻尖紅紅的,小聲抱怨著主子偏心,她出門的時候隻給銀票而已,可心裏卻是慶幸跟了好主子。


  對性格不同的人,柳芽的關照點也不同,這一點鈴鐺比晴嵐更為了解。


  靳北疆最近依舊很忙,雖早出晚歸,可對莊子上的事都了若指掌,尤其是吹笛人的一舉一動。


  深夜歸來,見柳芽吸著鼻子,靳北疆將人擁入懷中,低聲道:“舍不得便把人留下,沒有獸軍,本王亦有把握。”


  “你當我是那種重色輕友的人嗎?”


  指尖重重的戳向靳北疆的胸口,柳芽哼道:“我的出身和你的不一樣,沒有那種天生的優越感,打心底把鈴鐺和晴嵐他們當做平等的人來相處的,當然要為他們的將來做打算。”


  捏著柳芽的鼻尖,靳北疆隻當柳芽說的是她農女出身,並沒有懷疑她指的是靈魂的來處。


  “不是要給晴嵐準備出行的東西嗎?躲在屋裏哭鼻子,就不怕遺忘了什麽?”


  “他們行蹤不定,你想要補送過去,那丫頭可不知何時能收到。”


  靳北疆倒是沒吃個丫鬟的味兒,他這樣的環境下,遇到柳芽這般有人情味的女子,反而更讓他覺得溫暖。


  人總是羨慕最缺少的東西,當初會對柳芽上心,也是不乏這樣的原因存在。


  當然,若是柳芽懼怕靳北疆,也就沒有後來的一切了。


  “鈴鐺已經去收拾了,回頭我再過目一遍就是。另外,我要給晴嵐準備一副嫁妝,哪怕她在異地出嫁,這嫁妝不能及時跟過去,嫁妝單子總能讓她在夫家有底氣。”


  柳芽雖然有著異世的靈魂,可到底被這個時代所影響,對嫁妝之事看的極為重要。


  其實不管任何年代,女子的嫁妝都是婚後的底氣。


  否則在那個網絡發達的年代,也不會有那麽多因為彩禮和嫁妝而鬧上法庭的事。


  男拳和女拳適用於任何年代,隻是方式羅有不同罷了。


  視線落在小幾上,那是柳芽剛寫的嫁妝單子,看一旁展開的冊子,便知道柳芽是要重新抄錄一份。


  “嫁妝很適用,日後本王的聘禮,也按照芽兒這個來?”


  給一個丫鬟寫嫁妝單子的事,靳北疆自是不會做的,但是為柳芽研墨也算是別樣的‘紅袖添香’,與靳北疆而言是情趣。


  對靳北疆為自己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柳芽早就習慣了,她的靈魂也不認為男人就該被女人伺候著,故而並未有什麽受寵若驚的感動。


  “那可不成,我的這份嫁妝是怕晴嵐嫁的太遠,規矩裏的那些好彩頭的吃食會變質,最後送到新家前也要添置的。不過……”


  慧黠的一下,筆杆橫在唇上,柳芽輕聲道:“聘禮厚重些我是接受的,這樣我的嫁妝就不會打你的臉了不是?”


  “……”


  靳北疆無語,比起財力他現在是能碾壓柳芽的,但在柳芽及笄的年紀就不好說了。


  且不說柳芽的財富增長的速度,便是柳芽結交的那些人,怕是添妝都不少於一份嫁妝。


  隻一個周老爺可是隱藏的大富豪,靳北疆能查到的資產不亞於任何皇商,何況還有個朱萬通是明麵上的,這還不算柳芽日後為達官貴人醫治所帶來的人脈。


  更重要的是,藥王穀和那支軍隊,以及獸軍的存在,那是金銀所替代不了的。


  忽然覺得這個小媳婦得快點娶進門,哪怕不能吃要嬌養幾年也成,否則真的隻能江山為聘,落得個重色昏君的名聲了。


  不知道靳北疆心中所想,柳芽見他不說話隻當是默認了,畢竟靳北疆每次送給柳芽的禮物都十分大方,聘禮這些能放在明麵上的東西又怎會少了?


  “靳北疆,你說晴嵐有沒有可能是獸族的後代?”


  正在寫著謄抄嫁妝單子的柳芽,忽然頭也不抬的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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