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二章 聖旨賜婚
元朗忙跪下謝恩,雙手捧著令牌,低垂的眼眸卻是閃動了一下,沒人能看清他眼底深處的神色。
皇帝揮手讓元朗下去,密折被他放置在龍椅下方的暗格之中,大步的走出禦書房。
“擺駕鳳棲宮。”
皇帝坐著肩輿,一路上揣著手眯著眼睛,眼珠子卻不停的在轉動。
到了鳳棲宮,皇帝並未去看被軟禁的皇後,竟是一路朝後殿而去。
且皇帝隻身一人,不曾帶任何宮人隨同。
鳳棲宮內有一座小佛堂,皇後被軟禁前初一十五都會來上香,皇帝偶爾來鳳棲宮也會在裏麵打坐片刻,但連同皇後在內都不允許打擾。
這一次,皇帝命暗衛守在小佛堂外,依舊上了一炷清香。
“若這世間真有神佛,朕求神拜托多年,你早該醒來了。”
望著佛像,皇帝目光深邃,像是在透過佛像在看什麽,又似是真的隻是在與佛像對視。
半柱香過後,停在半空的手無力垂下,皇帝轉身離去,讓人以為他隻是來燒香拜佛。
若靳北疆此刻在,定會認出這佛像乃是他母親的東西,是先太子特意命人打造的一樽玉佛,精致剔透又有慈悲相。
最與眾不同的是,先太子為表誠意,曾參與過雕刻,無意間在佛像底座上留下了他平日寫字時的習慣,成為了世間無二之物。
這一夜,京城依舊在宵禁中,沒人知道何時會恢複平靜,而在天子腳下生存的百姓也漸漸不再惶恐,除了夜裏不能出門外,一切照舊。
宿醉醒來的柳芽揉按著太陽穴,昏沉沉的腦袋讓她意識到自己又失態了。
“這酒量還得練啊。”
柳芽自言自語的說著,心裏慶幸著隻是在丫頭麵前丟了臉,靳北疆並不在。
“多喝幾次,再多頭疼幾次?”
靳北疆的聲音自頭上響起,柳芽猛地抬頭,對上靳北疆那雙揶揄的目光。
“你怎麽回來了?”
“事情都辦完了?”
看到靳北疆,柳芽腦海中斷斷續續的恢複一些畫麵,不禁有些尷尬。
遞過一杯蜂蜜水給柳芽潤喉,靳北疆故意逗弄道:“喝完水,聞聞看我身上可還有酸臭味?”
“昨晚某人非要本王抱著睡,卻吐的本王換了好幾身衣裳,沐浴間都哭喊著要本王陪,當真是個磨人精。”
“咳咳……”
柳芽嗆的直咳嗽,用力的拍著胸口才緩過勁兒來。
靳北疆所說的事柳芽沒有印象,實際上柳芽最後記住的就是靳北疆吻了她,然後……
沒有然後了。
“我酒品好著呢,你可別騙我,小心鼻子會變長。”
記不得就當沒發生過,柳芽自認為臉皮厚的很,堅決不承認幹過那麽丟臉的事。
見柳芽板著臉,耳根子卻發紅,靳北疆適可而止的轉移話題。
抱著柳芽去軟塌那邊,用熱布巾給她淨麵擦手,這才將溫熱的燕窩粥推到柳芽麵前,讓她先暖暖胃。
“七弦的事,本王很抱歉,不會再有下次了。”
靳北疆沒說早朝之上,讓人將德容郡主婚前失貞的事捅了出來,連那孩子的生父也被綁到金鑾殿上,皇帝想要不賜婚都不成。
有些事靳北疆可以做,因為他是王,侯家軍即便知道也隻會怪德容郡主不守規矩,意圖混淆皇室血脈,卻不會覺得靳北疆冷情。
可柳芽出麵拒絕,則是會讓先太子留下的人馬寒心,認為靳北疆為女色辜負了忠臣遺孤,更會排斥柳芽的存在。
“知道我委屈了便好,我這樣大度又懂事的女子可不多見,你要懂得珍惜。”
手指戳著靳北疆的胸口,享受著被他投喂的嬌寵,柳芽含糊不清的道:“今兒有空陪我出去逛逛了嗎?說好帶我來莊子上散心,卻把一個人扔下,你也太不負責了。”
“帶你去打獵,之後再去泡溫泉如何?”
靳北疆詢問柳芽的意思,腦海裏卻閃過柳芽和白虎母子相處的情景,很想看看柳芽對莊子後山的野獸是否也有這樣的親昵。
不是要試探,而是當初柳芽 的舉動給靳北疆帶來了極大的震撼,甚至他那時曾想過若柳芽當真有馴獸的本領,那他是否可以成立一支獸軍?
如今靳北疆不會再將柳芽當做可以收攬的人才看待,但對獸軍的事依舊有興趣,畢竟外敵之中最讓將士們忌諱的便是獸軍的存在。
若柳芽可以統領獸軍,是否封後的路上便是最大的籌碼,比藥王穀那支軍隊更讓人敬畏。
不知靳北疆在想什麽,柳芽略作思量便點頭道:“你的地盤你做主,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今天我隻管玩不出力,休想讓我下廚伺候尊貴的賢王殿下。”
聞言,靳北疆無奈的捏了下柳芽的鼻尖,小丫頭這是在變相的懲罰他呢。
不提靳北疆和柳芽約會之事,七弦在得知皇帝為德容郡主賜婚之後,整個人都僵化了。
除了賜婚的事讓七弦無法接受,德容郡主懷的竟然是個奴才的孩子,更讓七弦如遭雷擊。
“她怎能騙我?”
“那是殿下,她怎敢糊弄!”
醒過神來,七弦拔劍劈了身邊的桌子,怒氣勃發。
將軍府的下人都鵪鶉似的垂頭躲的遠遠的,免得不小心成為主子的劍下冤魂。
七弦一向自律,隻毀了一張桌子便控製住了情緒,可握著長劍的手還在顫抖。
閉上眼睛,回憶快馬加鞭的去見德容郡主時,德容郡主滿麵笑容與期待,七弦的心被狠狠刺痛。
“但願是我誤會了你,而非你在算計我,在設計殿下。否則縱然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至親,就算對不起二叔,我也不能饒你!”
清冷的聲音低低的傳出,七弦動作利落的長劍歸鞘,怒喝道:“來人,備馬!”
德容郡主是否知道孩子的爹是誰,七弦還需要去考證答案。
可大長公主曾經見過七弦,所說的那些話卻讓七弦明白,若這是個針對靳北疆設計的圈套,那麽大長公主絕對扮演著極為重要的角色。
大長公主府。
尚且不知道七弦會來的大長公主,在看到聖旨後臉上虛假的笑容出現了裂痕。
待傳旨公公離去後,大長公主回手便賞了駙馬一巴掌,質問道:“你是怎麽辦事的?本宮交代你這麽件小事都能辦砸了,當初本宮真是被蒙了眼,才會選你這個廢物做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