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 皇帝召見
卸去了一身鎧甲,七弦的便裝也是男子的勁裝,高高豎起的長發顯得她脖頸更加纖細。
沒有塗抹胭脂水粉,常年行走在邊關的七弦膚色與太子等人還要深一些,眉宇間盡是英氣。
“末將七弦參見太子殿下。”
七弦行了個軍禮,聲音洪亮而冷冽,周身縈繞著武將才具備的煞氣,那是經常殺伐才能有的氣勢。
本想熱情一些的太子,在看到七弦後,隻抬手虛扶了一把,以示儲君之謙和。
打量著七弦的裝束,太子心中鄙夷著她沒有女子該有的溫柔,卻不去想七弦會有今日這般的鐵血,是在為奉國守衛疆土所後天養成的。
“七弦將軍何時回京的?孤近來不在京中,沒能為將軍接風洗塵,倒是遺憾了。”
太子與其他皇子一樣,都試圖拉攏七弦,甚至許了侯家王位,可七弦從不所動。
這樣一個女子,縱然不夠養心悅目,能攥在手中絕對是最大的助力,更是打擊靳北疆的最佳方式。
不論人後如何不喜七弦,甚至拉攏不成想要滅口,人前太子等人依舊要表現出對七弦的看重,這是對侯家軍的表態。
“末將昨日方才進京。”
七弦單手負在身後,站姿挺拔,言行間皆是軍人做派。
明明與德容郡主有幾分相似的容貌,也因她的舉止而讓人無法聯係起來是同宗。
太子又問了幾句,確定是皇帝急招七弦入京,心中頓感安定。
可不待太子試探七弦,便聽七弦問道:“末將是來接堂妹回將軍府小住的,可否煩請太子著人讓堂妹前來?”
“這……”
太子明顯神色一僵,又是一個來接人的,可卻是被他故意留在南邊安胎的。
“七弦將軍有所不知,路上發生一些事,德容暫且無法回來。不過有些事還要七弦將軍知曉,方好為令妹……”做主。
不給太子說完的機會,七弦皺眉道:“既然堂妹不在驛館,末將便先行告辭,回將軍府等她幾日也無妨。”
行了個禮,七弦利落的轉身,禮教那一套不適合用在她身上,否則這些年早就被人用規矩給束縛了,如何能統領侯家軍?
太子憋屈不已,可七弦已經離開,他總不能拉下臉麵留人。
七弦的背影尚未徹底消失在視線中,太子蹭的從椅子上起來,忙大步出去迎接被下人攙扶著趕來的祁閣老。
其他人的事可以暫時壓一下,可祁書瑤也隨行歸來,還在太子的隊伍中出了事,他必須要給祁閣老一個交代才行。
廳內的幾名官員無聲的用眼神交換信息,他們雖然派別不同,可此刻針對太子的行為是一致的,自然不能錯過祁閣老這位助力。
不提太子與祁閣老寒暄幾句過後,祁閣老便怒道:“太子殿下明鑒,老臣接到長孫女的信,擔心她會出事,所以特意來接人,還請太子殿下見諒。”
“祁閣老客氣了,是孤沒能照顧好祁小姐的安危,著實有愧於閣老。”太子假惺惺的賠不是。
祁閣老忙道不敢,半君與臣下之間禮尚往來的客氣一番後,太子便命人帶祁閣老去接人。
誰知就在此刻,卻見祁書瑤身邊的丫頭蝶香跌跌撞撞的跑出來,頭上的朱釵不知掉落在哪裏,發髻早已淩亂。
看到祁閣老,蝶香立即撲過去磕頭,哭求道:“閣老大人,快救救小姐吧。”
“小姐的命太苦了,這一路不止一次尋短見,方才奴婢等去清點行囊時,小姐竟然趁機自盡了,再不請大夫怕是來不及了。”
祁閣老身子一晃,被下人攙扶著方才沒有昏過去。
“到底發生了何事?老夫好好的孫女,為何會想要輕生?”
“來人,快去請大夫!”
“不,拿老夫的牌子,去宮裏請禦醫過來,務必要救瑤兒!”
祁閣老悲痛不已,看向太子的眼神都是失望之色,也不顧君臣之儀,忙讓蝶香給他帶路去看祁書瑤情況如何了。
太子被這一變故鬧的頭疼不已,後悔要在驛館落腳,而沒直接進宮去麵見皇帝,否則這邊發生何事與他何幹?
不提太子極力想要安撫前來接子女的大臣們,祁閣老卻是接了‘昏迷不醒’的祁書瑤歸家後,祁家的大門除了大夫便再不曾打開過。
柳芽直接被靳北疆帶去安王府,因王府中有各方勢力的釘子,倒是不如在船上那般自在。
“賢王打算讓柳芽一直住在這裏?”
安逸進宮之後,便來賢王府拜訪,自然也是知道皇帝會派人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隨你住在安王府那年久失修的地方?”
靳北疆反問,並不給未來的大姨姐夫麵子。
安逸無奈一笑,京城這邊的安王府確實控製太久,但皇帝為了彰顯對安王府一脈親厚,每年都會著人修繕,絕不會是失修的荒宅。
但京城的安王府不若安城那邊被安王夫婦‘清掃’過幾遍,眼線比賢王府更多,危險係數也更高。
“賢王舊疾未愈,柳芽留下也好。”
安逸識時務的表示讚同,免得沒討好小姨子,卻得罪了賢王這個準妹婿,日後少不得要被整治。
見靳北疆端茶不飲,安逸很無奈對方竟然連客氣都懶得,隻得道:“賢王一路勞累,安逸便不再打擾。不過方才進宮,皇上的意思是要傳召柳姑娘入宮覲見。”
說完,安逸便拱手告辭,後續的事自有靳北疆去安排。
待安逸離去後,靳北疆手中的茶盞被重重放在桌麵上,茶盞愣是鑲嵌到桌麵半寸,這一套桌子算是毀了。
“敢打柳芽的主意,你是真的覺得龍椅坐的太過安穩了嗎?”
靳北疆低沉的自喃著,明白皇帝想要見柳芽絕不是為了褒獎,而是怕她為自己解毒。
多年來皇帝一直給靳北疆下毒,年幼時羽翼未豐,為了讓皇帝放鬆警惕,靳北疆隻能以犧牲健康為代價,才換得喘息之機。
可如今,靳北疆已經有了抗衡的能力,但還不到與皇帝正式開戰的時機。
柳芽打著嗬欠從內室中走出來,在安逸到訪之際她便醒了,隻是不想起來罷了。
“皇帝是怕我給你解毒吧?”
柳芽直入主題的開口,這個小院都是靳北疆的人,且書房連內衛多不允許靠近,是安王府最安全的地方。
“老東西嫌活的太久了。”
靳北疆冷哼一聲,伸手示意柳芽到身邊來。
剛睡醒的柳芽眼神還帶著幾分迷糊,慵懶的靠坐在靳北疆身邊,小腦袋瓜直接倒在他胸膛上。
“既然老皇帝喜歡下毒,那咱們就以彼之道還治彼身好了。至於你這邊,弄個中毒的假象就好,禦醫查不出來的。”
秀氣的打了個嗬欠,在官船這一段時日,柳芽已經習慣了吃飽了睡,睡醒了就吃的小懶豬生活。
平日除了看醫書之外,很多事情柳芽都不方便做,總不能平空多出藥材來製藥不是?
“不必你親自冒險,本王自會安排人去做。”順著柳芽烏黑的長發,靳北疆低聲問道:“待你長發及腰,本王娶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