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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二章 不該存在

  柳芽指了指腦袋,見靳北疆眼中盡是鄙夷之色,無語道:“腦子有毛病也能做儲君,皇帝立儲的時候沒讓禦醫給他檢查吧?”


  無奈搖首,拉著柳芽的手讓她坐到身邊,靳北疆低聲道:“隔牆有耳,到了京城切莫口無遮攔。”


  忙捂住嘴巴,柳芽使勁兒的點點頭。


  在鄉下住慣了,柳芽都忘記禍從口出的道理了。


  “也不用那麽緊張,鈴鐺她們的功夫不弱,除非江湖高手,否則很難不驚動他們。”靳北疆道。


  “那你呢?”柳芽下意識的反問。


  “她們防不住本王。”靳北疆自得的道。


  “……”


  賞了靳北疆一個白眼柳芽心想:即便是防得住,他們也沒膽子防前主子吧?


  不過靳北疆的話也是給柳芽提了醒,日後即便是在自己家裏,有些話也不能說,免得釀成大禍。


  雖然不知道這世間有多少隱藏的絕世高手,可柳芽不想用實踐來證明,她現在可是在逐漸卷入權勢中心。


  不對,是從和靳北疆認識那天氣,柳芽便已經被卷進去了,隻是一直被靳北疆掩護的很好罷了。


  有些埋怨的瞪了靳北疆一眼,若他的身世沒那麽複雜該有多好?


  隻賺銀子和花銀子的人生,它不香嗎?

  不提靳北疆以不適為由將柳芽留了幾個時辰,在兩人膩歪的時候,一道黑色的身影趁著夜色悄悄滑下了官船,快速的朝岸邊遊去,並未驚動任何人。


  翌日天才剛亮,一眾被太子遺落的公子哥和小姐們便各顯神通。


  有通過特殊渠道給家中寫信說明境遇的,有直接問地方官‘借’銀子要趕著回京的,也有明麵上隨大流暗地裏也把不起眼的下人打發離開的。


  倒是德容郡主,自以為太子也要給她麵子,卻被扔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頓時火冒三丈,竟想動用官府的力量把太子給追回來。


  白鷺被打了一頓,依舊死死的攔住德容郡主,急的忘記太子讓她隱瞞的事,大聲喊道:“郡主不可啊!你要是想嫁給賢王,便安心的在此等候,太子定會讓郡主得償所願的!”


  “你說什麽?”


  “太子他能有什麽辦法?”


  “賤蹄子,你膽敢隱瞞我什麽,本郡主今兒打死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


  德容郡主不信任任何人,她被養廢了了不假,卻也一直明白靳北疆和皇帝是對立的,自然知道她身邊這些由長公主送給她的下人,實際上都是皇帝挑選出來的。


  白鷺被掐的連連閃躲,卻還是攔住德容郡主的去路,忙道:“昨兒郡主吐到昏迷,太子請了大夫過來,說郡主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隻要郡主一口咬定孩子是賢王的,太子一定求皇上為郡主做主的!”


  如遭雷劈的停住了打人的動作,德容郡主本就蒼白的臉色,瞬間白的像是上好的宣紙一般,沒有半絲的生機。


  此刻白鷺已經顧不得德容郡主是否能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忙半拖半拽的將德容郡主扶到軟榻上坐下,生怕她一激動會傷了胎兒。


  “那日郡主可是在賢王的院子裏待了小半日,這件事很多人都知情的,太子也能為郡主做主。”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郡主隻能將錯就錯。難道郡主想向祁書瑤那般,隨便找個男人嫁了嗎?”


  “啪!”


  白鷺話音剛落,便被德容郡主一巴掌扇在臉上。


  仰著頭,死死的盯著白鷺的臉,德容郡主陰森的道:“休拿那賤人和本郡主相提並論,她不配!”


  “是奴婢失言,可奴婢是真心為郡主,心疼郡主對賢王的一片真心啊!”白鷺忙跪在地上認錯。


  跪在瓷片之上,鮮血很快便染紅了衣裙,白鷺疼的直冒冷汗,卻不敢隨意起身。


  “這件事已經很多人知曉了,郡主若不抓緊機會,被皇家隨意許配給他人是小,就怕郡主會因此被送到庵堂裏去做帶發的姑子,郡主甘心嗎?”


  白鷺這番話戳中了德容郡主心中的痛處,她自然是不甘心,也過不了那樣清苦的日子。


  指尖用力的摳著桌麵,指甲斷裂也渾然不覺,德容郡主沉默許久。


  在白鷺以為還要再費些口舌勸說之際,卻聽德容郡主失神的道:“可我肚子裏的是野種,總不能讓他做了疆哥哥的長子。”


  重重的舒了口氣,白鷺冷冷的盯著德容郡主的肚子,壓低聲音道:“常言道無毒不丈夫,郡主不想對不起賢王,那就等婚事成了之後,想辦法弄掉孩子,日後總能懷上賢王的骨肉。”


  “要是郡主舍不得,等瓜熟蒂落之際,奴婢將他送到尋常人家養著,對外便說孩子是個死胎,一樣可以瞞天過海!”


  聞言,德容郡主垂眸看向平坦的小腹,滿眼都是厭惡之色。


  一個不被期待的孩子,壓根就不該存在,那就讓他做出些貢獻好了。


  太子絕不會想到他一心認為可以在皇帝麵前立功的事,竟然造成一係列的連鎖反應。


  而此刻太子的好心情,在得知賢王在官船上後,已經被打擊的笑臉在一寸寸破裂。


  “賢王不是在驛館嗎?”


  太子的笑容僵硬的像是戴了麵具,話一口出口便知是失言,忙改口道:“孤以為賢王留在驛館,照顧……”德容郡主。


  “太子是認為本王不該回京?”


  “這是太子的意思,還是皇上的意思?”


  打斷太子的話,靳北疆冷聲質問道。


  “……”


  太子下意識的吞咽著口水,每當靳北疆這個眼神的時候,被他看過的人都會倒黴。


  被靳北疆整治過幾次,也看著靳北疆是如何報複那些針對他的人,太子下意識的後怕自己算計靳北疆的舉動。


  “孤……”絕無此意。


  想到安排刺殺靳北疆的人馬都在路上埋伏著呢,太子後背一陣發涼,他身邊留下的人可不多了。


  萬一靳北疆想在船上下殺手,他還有命活著回到京城嗎?


  “原來是太子的意思,本王還以為是皇上不想本王回京,正打算去金鑾殿上詢問緣由。”


  冷笑一聲,靳北疆拂袖離去,臨走前還讓人將被太子傳喚來的柳芽一並帶走。


  “賢王誤會了,孤不是這個意思,孤……”


  太子急忙想解釋,他的計劃隻能暗中實施,一旦靳北疆鬧到朝堂上,他這太子豈不是要被彈劾?


  靳北疆腳步微頓,譏諷的道:“本王舊疾複發,既然這柳大夫能被太子倚重,想來醫術不尋常,這一路便負責照顧本王一人,太子可有異議?”


  太子下意識的搖頭,便見靳北疆已經大步離開,根本不想和他多說一句話。


  甲板上,看似在眺望風景的安逸勾唇,和煦的神色籠罩在晨曦之下,仿若隨時會羽化的謫仙,偏偏又有了幾分不易讓人察覺的煙火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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