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有緣?
在柳芽為靳北疆準備糧草和藥材之際,靳北疆正在命人搬運先帝守著的那批寶藏。
想要真正的掌權,必須要有足夠的兵力,而軍隊的消耗卻是極大的。
身子已經大好的藥王穀穀主站在靳北疆身側,秦隱則是欲言又止的看著兩人,最終還是閉口不言。
“北疆,你想清楚了,當真要在藥王穀培養兵馬?”穀主嘶啞的開口。
早起試毒傷了嗓子,穀主的聲音就像是從地獄裏傳出來的,膽子小的人不敢聽他說第二句話。
世人隻知道藥王穀穀主不愛世俗,卻不知他根本融入不了世俗。
“穀主不是也決定了,要將藥王穀留給那丫頭?”
靳北疆淡漠的反問,卻是一種回答。
“你日後是君王,可知把這些兵馬一並給了那丫頭,代表的是什麽?”穀主再問。
“沒有那丫頭,穀主認為我需要耗費多少心力和時間去籌備糧草與藥材?這軍隊,雖然是我一手打造的,卻也有那丫頭的功勞。”靳北疆依舊是冰冷的語調。
聞言,穀主不再說話,轉身消失在夜幕間。
“你有話要說?”靳北疆側首看向秦隱。
“自古女子不得幹政,遑論軍政大權。”秦隱道。
“當初母妃若是有軍權在手,是否能逃過一劫?而皇爺爺也不會為了護我,被亂臣賊子掣肘!”靳北疆聲音又冷了幾分。
“……”秦隱無言以對。
當初先太子有意將一支暗軍交給太子妃掌管,卻是他們這些忠心於先太子的人強烈反對,事情才把擱置的。
可如靳北疆所說,若先太子妃當時有能力與狗皇帝抗衡,後麵很多悲劇就不會發生。
而那樣一支強大的暗軍,因無主而潰散,即便靳北疆能尋得信物,怕是也無甚大用了。
夜幕下,二人再無言語,卻各有心事,但一致的是為未來而謀劃。
一家人分別在即,王雲對閨女們的不舍都用來給她們收拾行囊,背地裏不知抹了幾回眼淚,眼圈總是紅紅的。
“娘,今兒天好,咱們去遊船吧。”
柳芽被王雲影響,情緒也有些低落,不想一家人哭著分別,便想著找點事情做分散一下家裏人的注意力。
因為柳芽的行程不能自己做主,所以一家人啟程的日子都定在了那日,待太子的儀仗出發後,王雲母女也將各自去往目的地。
“娘聽人說遊湖的船都是要提前租的,咱們這臨時去,能成嗎?”
王雲對遊湖不大感興趣,但願意陪著閨女們去樂嗬一回。
實在是這一路在船上待得太久了,王雲想到船就覺得腳底發虛。
“咱們不租船,去安王府借。”
柳芽俏生生的道:“你閨女這點麵子還是有的,安王府的船比租的那些氣派不說,船上的人也更讓人安心。”
“就你主意多,那就這麽辦吧。娘去讓人準備些換洗的衣裳,再讓廚房做些好吃的,你們姐妹幾個也都趕緊梳妝去,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王雲如今已經習慣了掌管後宅的事,許多事情不用人提醒就能安排妥當。
柳苗和杏兒的年紀自然是有玩的就開心,兩人牽著手回屋去準備,生怕被落下。
“你呀,心裏這麽剔透,也不怕累著。”柳葉無奈搖頭。
“大姐其實也想到了不是嗎?”柳芽嘿嘿一笑。
雖然柳葉也有這樣的想法,可在老宅壓抑了太久,已經習慣了有想法也憋著,總是顧忌更多些。
莞爾一笑,柳葉很清楚自己的顧慮太多,做事也束手束腳的,但她一時半會改不過來。
安王府那邊倒是痛快,還特意派人來帶路,怕柳芽一家人找不到安王府的遊船。
一家人都精心打扮的去了碼頭,母女幾個的穿著讓人打眼一看便知道是一家子,低調的款式卻因為是親子裝而顯得高貴幾分。
默契的是柳家人都不愛濃妝豔抹,更不喜歡滿頭朱釵,但每一件首飾都是精雕細琢的好物件,哪怕是小江南這邊也絕對是新款。
“胡姨,勞你費心了。”
下了馬車後,看著岸邊那幾輛馬車旁不算熟悉的麵孔,柳芽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墜後幾步對胡娘子低語道。
“二姑娘安心。”胡娘子低聲回應。
不想讓王雲他們心慌,柳芽便沒刻意提醒什麽,隻能把重責交給胡娘子。
“王夫人,幾位柳姑娘,實在是抱歉。”
安逸見到柳家人,立即迎上前來,拱手致歉道:“府上的客人知曉今日遊船,便也想同遊,又遇到幾位相識之人,也不好推拒。”
王雲忙道:“安公子客氣了,本來就是我們打擾了,哪能因為我們而讓安王府怠慢了貴客呢。”
不自在是有的,可王雲也不是不講道理之人,無法做出讓安王府隻把船借給他們,或是立即打道回府的事。
安逸不著痕跡的掃過柳葉的臉,見她沒有生氣的痕跡,心中微鬆。
可當看清柳葉的裝扮後,安逸眼中隻剩驚豔之色。
“安公子隻管招呼客人去,船這麽大,借給我們一家人一塊地方便足夠。”
柳芽笑著開口,直接將自家人和對方劃開界限。
王雲雖覺得柳芽這樣做不禮貌,也會讓安逸為難,可她也的確更希望是這樣,故而沒有開口。
“若安公子為難,隻當我們今日沒有借過船便是,遊湖也不是非今日不可。”柳芽又道。
“豈會。”
安逸君子的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不知是不是有意,剛好在柳葉走至身畔的時候抬步跟上,繼續道:“我會與客人說明,他們也並非是不明事理之人。”
柳芽聞言嗬嗬一笑,德容郡主若是明事理,這世間便沒有嬌縱跋扈之人。
便是京城的那幾位,哪一個是省油的燈?
“安世子,可否帶上我等一起遊湖?”
不等安逸帶柳家人靠近船隻,便聽到有馬蹄聲傳來,緊接著一個操著京城口音的少年爽朗的開口,讓人拒絕都會懷疑自己小家子氣。
而此人正是韓堯,對柳芽存著勢在必得的心思。
其實這樣不請自來是十分不禮貌的事,遊湖不是在岸上做東,一旦食材準備的不夠,主家可就要丟麵子了。
安逸眯了眯眼睛,視線掃過一個眼下還有淡淡淤青的少年,似笑非笑的道:“相請不如偶遇,諸位請。”
“原來是柳小神醫,在這遇到你可真是有緣啊。”
韓堯利落的翻身下馬,若非知道他是個地道的紈絝,這瀟灑的動作倒是有幾分武將的灑脫。
柳芽忙護著王雲後退兩步,避開韓堯的氣息,淡漠的回道:“韓公子可是又有不適?年輕人,也要懂得愛惜身體,方能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