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仇人見麵
安王為柳芽捏了一把汗,即便太子被廢是必然的,可若是在柳芽的藥方下出事,皇帝也不會饒了她,屆時安王府也護不住柳芽。
倒是‘賢王’看了柳芽一眼,可有麵具遮擋,也看不出他有什麽情緒波動,那雙眼眸已經習慣了做出一副波瀾不驚的態度。
“自廢武功。”
柳芽朱唇輕啟,四個字卻說的太子猛地起身,竟是想要親手殺了柳芽。
這變動太快,‘賢王’和安王反應過來想要去護住柳芽的時候,卻見柳芽太子已經扼住她的喉嚨。
而柳芽的手對準了太子的胸口,但看不出她手裏是否拿著東西。
“唔!”
太子悶哼一聲,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一雙眼睛睜的大大的。
在安王以為太子被殺了的時候,卻聽柳芽喊道:“快把人放到床上去。”
“你沒殺了他?”
安王腦子沒轉過來,下意識的問道。
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柳芽冷靜的點頭道:“我還沒想一家人為我陪葬,不過是逼著太子動怒,方才能把他慪在胸口的淤血排出。”
安王鬆了口氣,想要叫人把太子放到床上去,但又想到被人看到這一幕不好,隻得自己動手。
‘賢王’若有所思的看了柳芽一眼,靜默的走向門口,仿若自己不存在般。
要為太子施針、藥浴,柳芽忙了半個時辰,方才打開房門,額頭上布滿了汗珠。
“太子會昏睡一天左右,讓人仔細伺候著,除了喝藥喝水之外,不要給他喂任何食物,參湯一類的也不可。”
柳芽才不會承認她就是想讓太子遭罪,但又不會對身體有多大損害,不過是晚些日子能康複罷了。
“那太子的身子……”安王皺眉問道,他是不希望太子痊愈的。
有這麽個名正言順的儲君在,對‘賢王’很不利。
朝‘賢王’望去,見他分毫不關心的模樣,安王又覺得自己問的有些多餘。
“根基已傷,縱然太子能恢複,但也可不能恢複到從前。”
柳芽這句話沒有半點虛假,除了她之外,能讓太子恢複到這個程度的大夫也不多見。
聞言,安王鬆了口氣,餘光瞥見院子裏太子的親衛,故作姿態的朝柳芽拱手道:“多謝柳大夫救治太子,千兩診金稍後奉上。”
“安王府倒是有錢,再加上那位德容郡主,兩千兩的黃金,安王都不心疼嗎?”柳芽故意問道。
“柳大夫誤會了,安王府之前便已經花光了多年的積蓄,如今哪裏還有現銀。”安王苦著臉道。
“那安王打算如何支付診金?打欠條嗎?”柳芽又問。
“自然不能拖欠診金,本王會以安王府的名義向安城中的富賈籌借銀子,想來太子和郡主回京後,皇上與長公主也不會看著安王府欠下巨債的。”安王很是自信的。
柳芽暗道一聲:老狐狸,沒有她給的梯子,安王也不會白白的出這麽一大筆金子的。
還要去給德容郡主看診,柳芽看著大大的院落不免皺眉,這麽走來走去的真是累人。
‘賢王’似是看出柳芽的不悅,揮手道:“備軟轎。”
麵對主子看重的女子,‘賢王’自然是要替主子貼心些。
安王愣了一下,還是第一次知道賢王竟然也會關心他人。
想到德容郡主的身份,安王又了然了,忙吩咐下人去準備軟轎。
柳芽道了謝,也不去管安王如何猜想,而是想著方才給太子醫治的方法雖然是在救他,隻怕太子也要惱恨她了。
能把一國儲君氣的要殺人,自己這大夫可真是不容易。
“賢王殿下,柳姑娘不顧自身安危,為救太子而將其得罪,日後還望王爺能回護一二。”
在太子的客院中,安王自是不好把話說明白。
不說如今安王府和柳芽的關係,便是與太子對立的柳芽,對賢王而言也是可以招為己用的。
莫說人食五穀雜糧會生病,便是賢王的處境,身邊有一位醫術高超的大夫也是必須的。
“本王會寫折子送進京城,柳大夫舍身救治儲君,當封賞。”
‘賢王’說完便邁步離去,對於昏迷中的太子並不見安心。
安王在腦海裏重複著‘賢王’的話,嗬笑道:“不愧是賢王,封賞和賞賜可是有天壤之別啊!”
卻說柳芽被送到德容郡主暫住的客院中,安王妃早已經等在這邊,且是在花廳裏等著。
“那德容郡主的脾氣不大好,要是說什麽不中聽的,你不必理會她就是。”
安王妃對柳芽是充滿感激的,完全當做自家女兒看待。
安寧郡主自有體弱多病,即便是解毒之後也還是虛弱的狀態,故而待客的事自然舍不得讓她出麵。
柳芽淺笑,眨眼道:“我和德容郡主早就結下梁子了,一會王妃就當不知,她但凡要點臉麵也得憋著。”
“竟有這事?”安王妃意外,畢竟柳芽和德容郡主之間沒有交際的痕跡。
輕輕點頭,柳芽簡單的說了一下如何結下的梁子,以及後來那銀票的事,聽的安王妃頓時變了臉色。
若非安王府的形勢不允許高調,安王妃恨不能把德容郡主這樣品行有問題的人給趕出安王府去。
為了給柳芽撐腰,安王妃牽著柳芽的手去見德容郡主,見對方仇視的瞪著柳芽,先行開口道:“柳大夫是我們一家的救命恩人,我是把她當做自家女兒來疼愛的,郡主隻管放心柳大夫的醫術便是。”
不待德容郡主出言譏諷,安王妃拍拍柳芽的手道:“別有壓力,醫治不了郡主的病也沒關係,安王府再去請別的大夫便是。
安寧那丫頭這兩日吃的甚少,一會你去給她瞧瞧,怕是那丫頭饞了你的藥膳了。”
“好。”
柳芽頷首,對安王妃的維護很是感動,臉上的笑容也溫暖許多。
落座在小凳上,柳芽似笑非笑的看向德容郡主,道:“還請郡主配合,民女要請脈了。”
“大膽,郡主乃是千金之軀,豈可讓你一個農女直接碰觸。連懸絲診脈都不會,你還好意思自稱是生意?”白鷺出聲嗬斥,抬手就要去打柳芽的巴掌。
安王妃身邊的紅姑沒有猶豫的上前,拽住白鷺的手腕,反手就是一巴掌將人扇倒在地。
“放肆!”
安王妃與德容郡主同時出聲嗬斥,自然是在訓斥對方的奴才。
“安王妃便這般打本郡主的臉麵?可是不將本郡主的母親放在眼中?”德容郡主怒聲質問。
“本王妃在京中時,與長公主雖算不得手帕交卻也是熟識的,卻不知二十幾年未見,長公主府竟然養出這樣的刁奴,敢在外毀長公主的聲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