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查祛疤膏的主人
柳樹根一把拽住婆子的胳膊,大聲質問道。
婆子愣了一下,隨後想起什麽,慌張的道:“夫人在前幾日就安排人搬家的事,那會老爺昏昏沉沉的總是睡著,我以為老爺知道的。”
“搬走了?搬到哪裏去了?”
“是人走了,還是把東西都拉走了?”
“這院子還剩下啥?她給我留下的東西呢?”
柳樹根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心裏慌的厲害,被下了幾日的藥,這會情緒一激動,頓覺頭疼的很。
婆子被扯得手腕生疼,也不敢掙紮,隻能如實回話。
聽完婆子的回答,柳樹根的眼裏盡是悲涼。
許久不見柳樹根有動作,待他鬆開手後,婆子嚇得忙出門去,怕一會柳樹根緩過神來,遭殃的就是她了。
“嗬嗬!”
“馬氏,你好狠的心腸,就這麽把我一個人扔下,你怎麽忍心?”
“啥都沒有了,除了這屋裏的東西,我柳樹根真的啥都沒有了。”
不知過了多久,柳樹根癲狂的大笑,自言自語了好一陣,歇斯底裏的吼了起來,直到嗓子都喊壞了才作罷。
馬氏走的幹脆,卻也不是那麽絕情,至少她給柳樹根留了活路。
隻要柳樹根能從此振作起來,想要衣食無憂的過完此生還是沒問題的,但榮華富貴除非他能自己爭取,否則是沒有機會了。
去往府城的路上,馬夫人和女兒們坐在一輛馬車上,已經探討了幾處可以去紮根的地方。
風土民情,都在母女幾個的考量之中。
“娘,柳……叔叔,能守得住你留下的錢財嗎?”
馬念君到底還小,對柳樹根沒那麽大的敵意,倒是有些同情已經被打殘的柳樹根,糾結了幾日才敢問這句話。
瞪了妹妹一眼,馬傾心不語的看著馬夫人,她看得出來自家娘親這幾日一直心事重重,隻是在強顏歡笑罷了。
“守得住是他的本事,守不住是他的命。”
馬夫人笑了笑,她的確有些放心不下柳樹根,但她問心無愧,做了選擇便不會拖泥帶水。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日後也不會再有相遇的時候,咱們就當沒遇見過那個人。這就是緣分,起或滅,有時候半點不由人。”
將小女兒拉入懷中,馬夫人透過窗簾的縫隙望向外頭,入眼的還是白茫茫的雪地,北方的冬季當真是冷的入骨,甚至是入心啊!
且說送走洪夫人之後,柳芽一家也出發趕往府城。
因著有周老夫人和小五這一老一少,趕路的速度放慢了許多,倒是讓一家人有空路過一處城鎮便落腳歇歇,再逛逛。
這一路上三房收獲也不小,柳芽買了幾戶人家,打算日後培養起來給姐妹們做陪嫁,便是王雲身邊也得有這樣的人幫她打理一些瑣事。
田地也買了不少,這回柳芽都放在姐妹幾個名下,自己沒有留下一畝。
與此同時,京中名媛們開年的第一次小聚,也不知祁書瑤出於什麽目的,不著痕跡的為柳芽的祛疤膏做起宣傳。
祁書畫雖然不願,但長姐在家中最受寵愛,她也隻能配合。
“都是我不好,非得要拉著姐姐去上香,結果要不是遇到遊俠,我和姐姐怕是回不來了。”
“姐姐為了護我重傷,還留了那麽重的疤,我瞧見了恨不能以死謝罪!倒是那遊俠給姐姐一瓶祛疤膏,沒想到效果那麽好,現在幾乎都看不到疤痕了,估摸著再用一個月便可徹底消除。”
祁書畫拭淚時,眼中盡是嫉妒之色,可抬起頭的時候卻是一臉欣喜。
紅紅的眼眶,讓本就年紀偏小的祁書畫更多了幾分平日裏沒有的柔弱,再加上她一向活潑單純,倒是沒人懷疑她說的是假話。
就算有知道內情,也能理解祁家隱瞞下祁書瑤去北疆的原因,沒有證據自然沒人會把這事挑明了說。
“書畫,你姐姐那祛疤膏可還有?”
問話的是一位武將的女兒,幼時練武不小心傷了臉,雖然疤痕不重,可到底女兒家愛俏,也怕會影響姻緣。
“你們姐妹可知道那祛疤膏是誰家做的?好妹妹,你可不能藏私啊!”
又一位小姐開口,家中嫡出的妹妹出水痘時,下人看管不當臉上落了疤,現在幾乎是被家裏視作棄子,她這個做姐姐的自然不忍心。
一時間,祁書畫被一眾小姐包圍起來,即便是暫時不需要祛疤膏的人,也想買回來備用,拿去送人情那也是十分好的。
何況沒人敢保證自己這輩子都沒個災劫的,萬一日後需要用,至少得知道在哪裏能買得到不是?
不遠處的水榭之中,紗幔早早的放下,祁書瑤的褲腳被丫鬟撂倒小腿處,露出淡淡的粉色疤痕,一臉羞澀的側過螓首。
年前祁書瑤被送回家中之後,便一直沒有外出,連宮宴也沒有參加,常在一起玩的幾個小姐妹自然知道她傷的多重。
此時看到了傷痕淡化的幾乎看不出,一個個都嘖嘖稱奇,丫鬟這才忙把褲腳放下,又為祁書瑤整理好裙擺。
“汙了你們的眼,是書瑤的不是。”祁書瑤含淚賠罪。
“這話怎麽說的?書瑤你吃了罪,我們心疼還來不及呢。”
“是啊,還好你遇到了那位遊俠,又得了良藥,否則可不叫我們心疼嘛!”
涼亭裏的千金們,都是到了可以議親或是待嫁的年紀,故而說話也穩重不少,看著祁書瑤的目光裏充斥著同情。
女子毀容便是毀了一生,有那挑剔的夫家,便是女子身上有傷也不會求娶,認為那是壞了運道。
同為女子,哪怕是官家千金,他們也逃不出世俗對女子要求的條條框框。
“眾位姐妹說的不錯,也是書瑤運道不算太差,曆經劫難還能有如今的境遇,想想也不禁後怕。”
祁書瑤更為沉得住氣,即便不著痕跡的挑起了祛疤膏的話題,也不主動再說。
倒是其他幾人,若有所思的掃過祁書瑤的小腿,心中各有所想。
能製得出這般功效的祛疤膏,那大夫的醫術必然不比尋常,得想辦法知道此人的下落才好。
家中長輩常有不適,若是能借此機會討的長輩歡心,日後還怕會成為棄子嗎?
這廂小女子的聚會,自然不會引起多大的關注,至少靳北疆不會把心思放在這上頭,便是有些爭鬥的事發生,也是手下去處置便是。
“主子,太子出手了。”
靳北疆正在看邊疆地圖之際,暗衛現身打斷了他的思路。
微做沉默,靳北疆將手中的小旗放在一處不起眼的小鎮之上,揮手道:“去添把火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