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你會心疼我嗎?
屋內靳北疆隻著裏衣,有一隻衣袖搭在腰間,露出了受傷的左肩。
柳芽眸色微變,不需要靳北疆開口,已經熟練的上前為他包紮。
“你給的藥很有效,否則我怕是撐不過這麽久。”
垂眸看著柳芽嚴肅且認真的表情,靳北疆似是自嘲的道。
柳芽也不問靳北疆為何受傷,反正每次見麵都是這樣,她就是他的禦用大夫,還是不能放在明麵上的那種。
“傷口的肉已經腐壞,必須要切除幹淨。你是要麻醉,還是忍著?”
柳芽聲音沒有起伏的問著,已經沾惹了這個大的麻煩,如今柳芽除了淡定的救治靳北疆也無可奈何。
“不必。”靳北疆合上眸子,聲音裏透著些許的疲憊。
柳芽也不客氣,立即去拿衣櫃裏的藥箱,這是特意為靳北疆準備的,果然用的道。
盡管柳芽的手法很利落,大清除腐肉的疼痛卻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便是靳北疆也忍不住皺起眉頭,身上布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為了避免碰觸到毛細血管,柳芽費了不少的功夫才處理好傷口,為靳北疆上藥包紮。
“午飯給你送屋裏來?”
想到自己剛剛安排的午飯,柳芽又道:“我讓廚房給你單做一些,中午隻能簡單的用些,晚上給你做養傷排毒的藥膳。”
“不問我為何會傷的這麽重?”靳北疆有些不滿柳芽平靜的表現。
“我膽子小,怕事。”
柳芽搖頭,收拾好藥箱放在原處,離開前對靳北疆道:“我不知道為何經常受傷,但你應該學會珍愛生命。再好的身體,也禁不起這麽折騰。”
除非常年用靈泉水調理,否則靳北疆必定會留下隱疾,這輩子都別想痊愈,上了年紀之後等著被病痛折磨吧。
不知為何,想到靳北疆老年淒慘的躺在病床上痛苦著,柳芽心裏就不舒服。
可是除非靳北疆能長期住在這裏,否則柳芽根本沒辦法用靈泉水給他調理身體,她也不敢大量的給靳北疆靈泉水備用,無端引人懷疑。
靳北疆的身份三房的人都沒有特意去問過,因此他突然告辭離開,又不打一聲招呼的就回來,倒是沒人會去懷疑什麽,更不要說詢問了。
“江公子回來了,再在東院上課是不是就不方便了?”柳王氏苦惱的是這個。
自從家裏分東西院之後,柳王氏也打心裏喜歡,畢竟家裏都是女人,這樣分開也省的有人說閑話,誰讓她是個寡婦,又帶著幾個閨女呢。
“沒事,東院那麽大,上課也是在客院那邊,平時把小門給鎖上吧,鑰匙在靳北疆那放著呢。”
柳芽倒是不覺得有問題,她知道靳北疆進出不愛走大門的。
柳王氏一聽也不再管這件事了,又轉移話題道:“今兒中午你留心了嗎?”
“嗯,沒啥問題,是娘多心了。”柳芽安撫道。
“真的嗎?”柳王氏不確定的問道。
“娘你們在說啥呢?啥多心了?”柳葉詢問道。
因為杏兒還在養傷,除了杏兒在休息的時候,家裏人有空就會輪流陪著她,省的杏兒無聊。
除了吃飯的時候,杏兒都是在屋子裏躺著,也是這丫頭待不住,否則吃飯也該是在屋裏的。
這會要不是杏兒睡著了,柳王氏也不會問。
柳芽神色略微複雜的看了柳葉一眼,她不知道該怎麽說這話,畢竟柳葉也知道齊長友是給她介紹的相親之人。
“和我有關?”柳葉疑惑的問道。
“和葉兒有啥關係?”柳王氏一頭霧水,她是真的不知道這茬。
“沒啥,大姐快回屋去睡會吧,下晌還得跟著宋娘子學東西呢。”
柳芽說著,看向柳王氏道:“娘,等過幾日我去鎮上一趟,得托陳老板給我尋幾把好琴回來。大姐他們才開始學彈琴,普通的練練手可以,但琴弦不好可是練不好琴的。”
柳王氏也不懂這個,便道:“你看著辦,娘也不懂這些。不過豆腐坊那邊明兒就開工了,可作坊還沒建好呢,你打算咋辦?”
豆腐放不住,柳王氏擔心豆腐做出來太多會壞掉,畢竟現在的天可是夠熱的。
柳芽卻是淺笑道:“第一天做出來的豆腐,咱們就送給全村人,當是謝謝大家夥免費幫工了。”
不是柳芽舍不得工錢,而是村民們為了能在三房這裏上工,也為了感謝三房出銀子建學堂,一個個的都不肯要工錢,總不能強行發工錢。
再說柳芽也不認為她該一直付出,免得有些心思不正的人認為三房是應該的。
柳葉還是有些懷疑柳芽在瞞著自己什麽,不過看柳王氏也沒多放在心上的樣子,便也沒多問就回屋睡覺去了。
倒是柳芽想著,有機會應該找齊長友問問到底是怎麽個意思。
若齊長友真的喜歡杏兒,倒是可以考慮這門婚事,三房就是杏兒的靠山,不怕會被婆家人欺負。
之前齊掌櫃想要替兒子求娶柳葉的事,畢竟沒有公開過,倒也不會有多大的影響,柳芽相信柳葉也不會鑽牛角尖。
第二日豆腐坊正式開工,肖寡婦一個人忙不過來,早就挑好了幾個跟在她在豆腐坊做工的婦人,都是早早的就來上工了。
三房也已經放出話去,第一天做出的豆腐免費送給村民們添菜,所以這一天豆腐坊外頭站了不少人,都等著端豆腐回家呢。
“你倒是能折騰。”
靳北疆縱身上了屋頂,坐在柳芽身邊,語氣依舊冷冷的,讓人聽不出他的話裏有幾個意思。
“我不想折騰啊,可是家裏人口多,日後總得給姐妹們至少一個傍身的買賣,讓他們一輩子衣食無憂。”
柳芽攤手,看了一眼靳北疆的肩膀,詢問道:“你這麽大的動作,不怕傷口會裂開?”
縱然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作為一名大夫的柳芽還是很不喜歡自己的病人不知道愛惜自己。
“無妨,小傷而已。”
靳北疆語氣冷漠,對這點傷口倒是真的不在意。
柳芽沒有作聲,她是知道靳北疆身上有多少疤痕的,其中有好幾處都是致命之處。
若不是這次的傷口上有致命的毒,這傷真的算不得重。
“生命隻有一次,你若不愛惜,最多會有人為你痛惜。”
柳芽忍不住說了這麽一句,算是勸說。
“你會心疼我嗎?”靳北疆側首望著柳芽,認真的詢問道,漆黑的眸子中盡是期待之色。
柳芽麵色微僵,忍不住也如此的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