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附加條款
一慣愛躲起來的柳王氏,今兒主動出頭,倒是讓很多人意外。
但也都明白柳王氏這是被氣狠了,可見柳紅母女的做法有多招人恨,連兔子都要咬人了。
指著柳紅母女,柳王氏控訴道:“這話我本不想說,可他們太欺負人了。我們家關起門過自己的日子,沒招她沒惹她的,就想往柳芽身上潑髒水,他們這幹的就不是人事。”
“這事村裏要是不管,我就去衙門告狀,哪怕我沒臉再活著了,也不能讓我閨女被人欺負到家門口來!”
柳王氏的話讓柳芽震撼,這是柳王氏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護著她。
原來再柔弱的母親,遇到子女的事也會變得犀利、堅強。
為母則剛,說的就是柳王氏的轉變吧?
“娘你快起來,地上涼。”
柳葉上前去扶人,卻拉不起來柳王氏。
“地上涼,我這心更涼啊!”
柳王氏搖頭,癱坐在地上,哭道:“這麽多年來,我自認為是個好媳婦,好妻子,也是個好小姑子。再多的委屈我都咽下了,從來不敢爭長短。”
“可我不是個好娘啊!我對不起孩子們,讓你們跟著吃苦受罪的都能忍,好幾次都眼睜睜的看著你們差點沒了命,我這是為啥啊!”
柳王氏越說越傷心,哭的不能自己。
柳芽仰頭望天,想逼退眼中的酸澀,可眼淚卻不爭氣的流下來。
原主的記憶湧現在腦海,那些淒苦的日子,是打從原主有記憶開始就存在的,幾乎沒有鬆口氣的時候。
“堂爺爺,這事您看著辦吧。他們娘倆住在楊柳村,那就是楊柳村的人,可別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抹了把眼淚,柳芽彎腰去扶柳王氏,勸道:“娘別哭了,往後誰再欺負上門,咱們就打出去。能動手就別吵吵,怪累人的。”
柳葉差點不適時宜的笑出聲來,動手還能比吵架累人?
“是娘連累了你們,娘對不住你們啊!”
“娘可憐的閨女,你們打小就沒吃飽穿暖過,好不容易有了盼頭,這咋就沒完了呢!”
抱著柳芽,柳王氏痛哭不止。
或許這場眼淚早就該留下來,這番話也早該說,不過是以前痛的心都麻木了,如今才醒悟過來。
娘三個抱在一起,哭聲沒有柳紅娘倆大,可真正受委屈的是他們,哪怕隻是默默的流眼淚也叫人心酸。
都是一個村住著的,有啥事誰不知道?
“你們兩個還杵著幹啥?跟我去族長那,再整幺蛾子,這楊柳村你們就別想呆了!”
柳村長氣呼呼的往外走,說的絕不是氣話。
柳紅嚇得停止了幹嚎,忙拽著趙新月往外走,對於村民們嘲笑的話語仿佛沒聽到一半。
倒是趙新月低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麽,在母女二人的神態上看不出絲毫的悔過之意。
看熱鬧的人都散了之後,柳芽母女三人才回了屋,打了幹淨的水洗漱一番,可紅腫的眼睛一時半會消不下去。
“往常是娘想差了,娘真的知道錯了。”
柳王氏說著還想哭,柳芽忙遞過去一條帕子給她擦眼淚。
“你們放心,往後娘一定活的明白些。不管是誰,隻要娘還有一口氣在,就會護在你們前頭!”
柳王氏難得有眼神堅定的時候,柳芽看的直詫異,不明白柳王氏怎麽就忽然開竅了。
倒是柳葉經常和柳王氏一起做針線活,隱隱明白這是王青的婚事刺激到柳王氏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以前柳王氏對老宅有期盼,是因為她沒繞過彎來。
可看到定親那日白家人的態度之後,柳王氏忽然就明白了人心是黑的就別指望它能紅。
等柳葉和柳芽說這話的時候,柳芽還嘖聲道:“大表哥這親事沒成,倒是成全了咱們家。等大表哥再定親的時候,我可得送份大禮,就當是感謝表哥為咱們家‘犧牲’了。”
三房被這麽一鬧,柳芽怕柳王氏鬱結於心,便盡量多留在家裏陪著她,不時的找些輕鬆的話題逗悶子,倒是讓母女的關係親近了不少。
而柳紅母女那邊,雖然被村裏重罰了一次,卻也得到了他們想要的結果。
趙新月畢竟是外姓人,既然肖竹同意納妾,由楊族長做主讓趙新月直接拎著包袱去了肖家。
柳紅那邊出了罰她去打掃祠堂和警告一番外,倒也不能怎麽著,總不能逼著柳紅嫁人不是?
就憑柳紅傷了丈夫香火根的事,想再嫁也難。
“娘,我煮了粥……”
“別叫我娘,你上杆子做妾,那就守好了做妾的規矩!”
肖寡婦厲聲打斷趙信的話,昨晚趙新月上門,肖寡婦氣的一晚上沒睡著,這會眼下還有淤青。
而趙新月之前去鬧三房的事,也是因為他們家肖竹引起的,肖寡婦這會正愁著怎麽給三房賠個不是去。
“夫人。”
趙新月垂著頭,心裏恨恨的罵著肖寡婦不識抬舉。
“是你死皮賴臉的要進我肖家的門,以後我不允許,你就不能踏出大門半步。再出去惹事,就別怪我拿了賣身契把你賣到人牙子那裏!”
肖寡婦拿賣身契說事,提醒趙新月她如今的身份。
趙新月身子一僵,她沒想到剛進門就被威脅,這一刻趙新月才意識到那張賣身契代表什麽。
“夫人別把我賣了,我對肖竹是真心實意的,真的!”
“以後我少吃飯多幹活,夫人讓我幹啥我就幹啥,千萬別把我賣了啊!”
趙新月心慌的厲害,這和她預想的不一樣。
不是說肖寡婦刀子嘴豆腐心嗎?為啥她剛才就覺著肖寡婦是真的有賣了她的打算呢?
“還愣著幹啥?外頭的畜生都餓成啥樣了,還不去喂?”
肖寡婦看著被本就不好看又毀容的趙新月,心口就堵得厲害,她兒子這是招了個瘟神回來啊!
隨著趙新月進了肖家的門,這件事也暫時告一段落。
至於最委屈的是三房還是蕭家,村裏人怎麽說的都有,但對柳紅母女的厭惡卻是出氣的一致。
閑了兩日,柳芽著手收豆子的事,這回她全權交給村長去安排。
不管是本村還是外村的收購,指望著三房人抬回家不現實。
“這就好了?”
柳葉怕辣味,但做原味豆豉的時候,柳葉還是能上手的,卻沒想到做法這麽簡單。
“暫時就這樣,往後咱們姐倆一人做一天的。大姐就做這個原味的,我負責做辣的。”
剪斷封口的麻繩,柳芽轉身去淘洗豆子,她需要的數量可是不少呢,就等著方老爺讓人拉下一批貨。
某南下的上船上,方老爺近來的菜單上,每頓必須要吃一些柳芽做的那些小吃。
一向膩歪吃海鮮的他,這一路終於能少瘦幾斤。
“虧了,早知道就加大量了,也省的這船還有空地不是?”
方老爺吃飽喝足之後,便見一隻笨鳥正在窗口上站著,猛地想起來當初柳芽特意在合同上寫明的幾個附加條款,忙轉身去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