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一文不值
柳芽帶著鐵柱在院子裏談了一會後,便讓他們一家子回去。
至於柳芽讓鐵柱去做什麽,柳王氏等人都很好奇,卻也沒人去問。
柳芽會選擇和鐵柱單獨談話,自然是暫時不打算被人知道她的打算。
轉眼到了二月中旬,雖然大地還沒有徹底解封,可農家人都開始忙碌起來,尤其是想要開荒的人,更是要趁著這個機會處理地麵上的雜草和石塊。
三房的人在院子裏便能看到山腳那邊熱火朝天的忙著,偶爾有村民路過也會友好的和他們打招呼。
“芽兒,今兒村裏有人來問我,能不能賒些藥種給他們,等到了秋天再給銀子。”
柳王氏正在做春衫,怕被柳芽誤會,忙道:“我沒應承,藥種那麽貴,我說等你回來問問再回信。”
柳芽很是無語,村民這是都認為她太潑辣了,才來找柳王氏探口風的吧?
“可以啊,但得可著咱自家夠種之後,多餘的種子才考慮。”
柳芽正在分揀今日買回來的佐料,淡淡的道:“賒種子有兩種方式,一個是簽了文書,賣藥的時候隻能賣給我,藥材的好壞按照咱們家的標準來定價,藥種的銀子從藥材裏直接扣除。
第二種方法就簡單的多了,按照村裏的規矩寫借條,藥材出手後立即連本帶利的還給咱家。不過第一種的優先購買藥種,畢竟咱家能勻出去的不多。”
柳王氏的笑容僵住,呐呐的道:“這樣不好吧?哪有強買強賣的,再說都一個村的,賒點東西哪能要利錢呢。”
“為啥不能?”柳芽反問,“二畝藥田最起碼要三兩銀子的本錢,全村那麽多戶人家都來賒賬,少說也得有二百兩銀子的記賬,那可不是小錢。”
“……”柳王氏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王老太在一旁直歎氣,送藥種的事才過去多久,她這閨女就忘記藥種多金貴了。
“芽兒,給你姥爺帶個信,讓他來接我回去吧。再在這住下去,姥娘看不住你娘,倒容易被她氣出個好歹來。”王老太生氣的道。
柳王氏的臉火辣辣的,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不應該。
舍不得老娘回去吃糠咽菜,柳王氏忙道:“娘你別這麽說,你在這盯著,我還能少犯些錯。再說要農忙了,回去了就你一個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啊。”
“姥娘想回去住幾日也成,正好我要給姥爺送些藥種過去,到時候我和姥娘一塊回來。”
挽住王老太的手臂,柳芽撒嬌道:“好不容易有長輩疼我,姥娘可不能就這麽走了,要不我非得想的吃不下飯,指不定下次姥娘再見我就瘦成紙片人了。”
“淨瞎說,可不能再瘦了,你這丫頭也得學著心疼自己,可不能見天和陀螺一樣的轉個不停……”
王老太的話說一半,忽然想起柳芽說送藥種的事,忙問道:“二丫頭你剛才那話啥意思?你姥爺也要種藥?這事咋沒和我說過?”
俏皮的吐著粉舌,柳芽笑嘻嘻的道:“這不是想給姥娘個驚喜嘛,我可是和姥爺他們說了,這個春天能開出多少荒地就開多少,銀子我先給墊著。種藥的事,回頭我去教他們,保準今年能賺上不少銀子。”
“你這丫頭就是福星,是你娘他們的福星,也是姥娘一家子的福星啊!”
王老太說著擦起眼淚,卻是高興的。
柳王氏也是一樣的喜極而泣,她不敢做家裏的主,也沒想到過這一點,倒是沒想到閨女都做好了。
沒有一個出嫁的閨女不盼著娘家好,可柳王氏被打壓的習慣了不敢去顧著娘家,連不花錢的拉拔一把她都不敢。
第二日便有馬車上門,是柳芽提前顧好的,這次隻有柳芽和王老太一起過去,畢竟馬車裏還要拉東西。
除了藥種之外,少不得要裝一些吃食,還有柳芽特意從空間裏拿出來的米麵,想要變相的給外家調理身體。
王家人都在開荒,隻有王大舅因腿傷在家裏編著鬥笠,回頭好賺點家用。
“把東西都搬到廚房裏,這是車錢。”
“姥娘你別著急,家就在眼前還能跑了不成?”
柳芽俏生生的聲音傳進屋子,王大舅急的想出去迎人,可他的腿已經廢了,連下地都做不到。
那邊車夫往廚房裏搬東西,柳芽則是扶著王老太去了大房的屋裏。
雖然土房到了開春會有些黴味,可王大舅癱在炕上卻沒有難聞的尿騷味,可見大舅娘照顧的很上心。
“娘,芽兒,你們咋回來了?”王大舅收起沮喪,笑著招呼兩人坐下。
“來送藥種,正好陪姥娘住兩天。大舅可不興和我搶人,我走的時候要帶走姥娘的,要不然沒人看著我娘,我都不敢去外麵做買賣了。”
柳芽先聲奪人的作態,逗的王大舅大笑出聲,對於這個善良又有本事的外甥女,他是打心眼裏喜歡。
隻是王老漢也說了表兄妹不適合成親,王大舅心裏不免遺憾。
“不搶,你姥娘高興住多久就住多久。”王大舅忙道。
“那就成,等姥娘想回來的時候,得大舅親自去接才行。肖竹哥哥讓人捎信回來,說他師傅說那種能動的椅子能做,大舅就等著好消息吧。”
柳芽這話純屬是安慰王大舅,肖竹才走沒多久,往村子裏傳遞消息並不容易。
但之前和肖竹商討的時候,肖竹說有八成的把握能做出來,柳芽自是信他的話的。
王大舅一聽便樂得合不攏嘴,他比誰都盼著自己不用人照顧的那一天,哪怕是不能站起來也沒關係,至少不再是個沒用的廢人。
小楊鎮。
趙新月終於被送回娘家了,卻是被打的奄奄一息。
趙金看到閨女的慘樣也心疼,但在紅花的攛掇下,竟是連給趙新月治傷的話都沒說一句,便跑到男方家去要銀子。
柳紅哭的死去活來,恨不能替趙新月承受這一切。
“別號喪了,你再暈過去,我可不會好心把你弄醒,說不定你昏的久一點,你閨女的命可就真沒了。”
見柳紅又要哭,紅花不耐煩的開口。
剛剛被潑了滿頭的冷水,柳紅這會冷的也冷靜幾分。
平日裏恨不能時刻詛咒紅花母子死去,可這會柳紅卻是跪著爬上前去,哀求道:“紅花,你救救我閨女吧。家裏銀子都在你那,隻要你肯救救新月,你要我幹啥我都答應。”
“要你去死,還是要你帶著趙新月滾回娘家去,你也答應?”
撥弄著鮮紅指甲的紅花,嬌笑著問道。
柳紅身子一僵,憤憤的瞪著紅花,可餘光掃到進氣少出氣多的趙新月,隻能咬牙道:“我答應,我的命給你,你救救新月。”
“我要你的命做啥?一文錢不值,還得搭副棺材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