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水療
剛進東山大門，我就看到一堆白大褂湧了上來。
為首的那個胸牌上，直接寫了個院長。
“馮先生過來了，那邊已經在進行中了，您隨時可以看。”院長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都禿頂了。不過看著他那碩大的啤酒肚，我覺得他估計就不是什麽清廉的人。
馮清遠冷漠的點頭，院長和一堆醫生開路，我們就來到了一間病房裏。
說是病房，但是我感覺更像是一個小廣場似的。這間病房足足得有一百多平，中間隔了一層玻璃，那邊按照醫院的說法，是醫療室。
專門用來讓犯病的病人，得以清醒的。
這層玻璃是單向的，我們這邊可以看到那邊的情景，但是那邊卻看不穿過來。
院長搬過來兩張椅子，讓我和馮清遠坐下。
我有些猶豫，畢竟這麽多人，我跟馮清遠的地位可是不同。
可是身後跟著一起來的淩宇，輕輕捅了我一下，我轉頭，看到他眼神中暗示我坐下的意思。
我心中歎了一口氣，還是坐了下來。
這眾星拱月的模樣，顯得我更像是馮清遠的夫人了。
我努力的想要逃避周圍對我倆的誤解，可是誤解卻越來越深。
這會我看到那邊的門被打開了，兩個醫生夾著一個女人進來了。
女人披頭散發，但是身前碩大的肚子，顯示出她孕婦的身份。
我心中一驚，進來前已經有了答案。可是當真看到之後，還是會覺得心裏不舒服，畢竟楊雅茜，還是個孕婦。
楊雅茜被架著在中間的椅子上坐下，我看到醫生弄一個頭盔似的東西，戴到了楊雅茜的頭上。
這會院長在一邊彎腰小聲解釋道：“這個是電療，我們醫院獨家發明的。用了它之後，瘋子也能變成正常人。”
我心中暗暗地接了院長沒有說出口的那句話，楊雅茜是個正常人，用了之後，是不是就會變成瘋子了？
我心中歎氣，看到那邊醫生按了一下椅子上的按鈕，接著楊雅茜身子一陣抖動，慘叫哭泣，腿更是瞪的筆直，似乎下一秒就會上天的模樣。
我不忍心繼續看下去，可是剛低下頭，卻被一隻手強行把下巴抬了起來。
馮清遠視線仍舊聚焦在楊雅茜受折磨上，並沒有看我。但是他的手卻沒有放下，而是等我抬起頭來，才緩緩的收回。
仿佛剛才這一切，隻是他的隨手動作一樣。
我明白，他想讓我知道，這個世界上弱肉強食。
因為楊雅茜不擇手段，所以她爬上了我爸的床，拆散了我們的家庭。
更因為楊雅茜得到了權勢，所以她可以害死我媽，還害我差點毀容，把我弄成瘋子。
可是楊雅茜碰到了馮清遠，對於馮清遠來說，楊雅茜就是一粒灰塵，可以隨手就拍飛一片。
所以他可以任意的擺布楊雅茜，想讓楊雅茜生，她就生。而想讓楊雅茜生不如死，她自然就會被折磨成渣滓。
這一切，都是權勢地位決定的。還有一點，就是要有一顆冷酷無情的心。
楊雅茜被電的隻剩下半口氣之後，又換了水療。
所謂的水療，就是把楊雅茜關在一個透明罩子裏。方方正正的，就像棺材。
然後開始噴水，按照院長的話，是比體溫線稍微高一些的熱水。
水蒸氣很快就把整個罩子給盛滿了，這種高溫下的呼吸有多痛苦，看著楊雅茜兩隻手不停地抓著玻璃罩子，一道道痕跡產生，又被水蒸氣重新覆蓋，就可以知道了。
然而這隻是開始，熱氣突然迅速消失，楊雅茜登時在水療室裏慘叫了起來。
院長這會跟我們講解，這是換了零度的冰水，在一冷一熱的切換中，刺激患者的大腦，從而尋求一絲清明的可能。
我看著這些折磨人的玩意，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很多人被送進來精神病院之前，明明是比較正常的。
但是住了一陣後，就變成了徹底的瘋子。
楊雅茜被從水療室拖出來後，已經癱軟在了地上。
她神智似乎已經模糊，嘴巴一張一合，就像擱淺的魚一樣，貪婪著呼吸著最後的空氣。
我輕輕拉了一下馮清遠，他這次轉頭看向我。
我搖了搖頭，示意他這樣就可以了。
我擔心楊雅茜再這樣被折磨下去，萬一流產了，就是一種罪孽。
可是馮清遠卻搖了搖頭，眼神示意我可以繼續看下去。
我剛要低頭，可是對麵門被推開，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於博遠，他怎麽來這裏了！
於博遠身後還跟著倆保鏢，看樣子楊雅茜的事情之後，他對自身的保護，加強了不少。
他走到楊雅茜麵前，臉上浮現出惡毒的笑容，突然對著楊雅茜的肚子狠狠地踢了一腳。
我心中一驚，忍不住就叫出聲來，起身就要去阻止於博遠。
他打楊雅茜沒關係，畢竟楊雅茜曾經打算弄死他。
可是楊雅茜肚子裏的孩子，是無辜的啊。
但是我剛起來，卻被淩宇一下子按了回去，我有些惱怒的道：“你們都沒看到嗎？他在踢她的肚子！”
淩宇恍若未聞，手上卻沒鬆開，可馮清遠卻冷漠的說道：“她拔掉了你媽的氧氣管，害死了你媽。”
我聞言，身上一軟，登時軟倒在了椅子上。
這件事我知道，殺母之仇，我始終不曾忘記。
可是人性本善，我實在是看不下去，於博遠這樣折磨楊雅茜。
我放棄了起身，淩宇也就鬆開了我。
對麵於博遠憤怒的聲音傳來：“你個賤皮子，背著我偷男人，還想弄死我，得到我的遺產養你的小白臉。老子平時拿你當個寶供著，你就是這麽報答老子的！”
楊雅茜被踢了一腳，似乎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她有氣無力的抬頭看著於博遠道：“博遠，你別相信他們的，他們都是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