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就在這時，對麵過來一輛馬車，車上走下一個俊朗的年輕人來，對著這邊大喊：“大家讓一讓，讓一讓，我是醫閣的舒燁，正是來請沐神醫給大家看病的，請大家都到醫閣去吧。”
醫閣在東瀾城頗有幾分盛名，舒燁更是時常出手救治貧苦百姓，因此人群中倒有許多人認識他的。
“舒大夫來了，大家快讓讓。”
舒燁來到沐清歌跟前，彎腰行了個禮。
沐清歌翹起了嘴角，她親傳了他治療癆病的刺血之法，受他一禮倒也受的起。
舒燁轉過身來對著麵前的人群道：“大家現在都把自己家裏需要救治的人送到醫閣去吧，哪裏會有人安置你們，我就是專門來請沐姑娘的。”
“我們聽舒大夫的，舒大夫是個好人。”
“俺這就回去，告訴孩子他娘，孩子有救了。”
“走吧走吧，我們這就去醫閣。”
麵前圍著的百來人，分分鍾的時間就散開了，他們這信仰變的也太快了，舒燁一來，立馬就把沐清歌這觀音娘娘，給拋到後腦勺去了。
人都走了，舒燁回身對沐清歌道：“煩請神醫移步醫閣，不吝賜教，在下感激不盡。”
沐清歌抹了抹鼻子，興味十足的看著舒燁道：“你怎麽就知道我一定會告訴你怎麽治？萬一我不想呢？”
舒燁燦爛一笑道：“神醫就不要開玩笑了，我知道您不那樣的人。上次那麽重要的方子，您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就傳給了我，我一看就知道神醫是胸懷下的人。神醫不也了，叫我有問題盡管來找您，眼下京城疫病泛濫，神醫怎麽會置之不理呢。”
這高帽子戴的，還胸懷下，怎麽今這些人都喜歡給她戴高帽呢？沒錢賺有頂高帽戴貌似也不錯，總比什麽都沒有強吧？沐清歌轉了轉大眼睛，看著陽光帥氣出塵脫俗的舒燁，笑眯眯道：“這回你看錯了，我不去！”
舒燁原本帶著崇拜，帶著微笑的俊臉，一下子僵住了，他實在是沒想到沐清歌會這樣回答。一時間有點局促不安，不知道接下來該點什麽，勸勸神醫？還是轉身離開？
沐清歌看著舒燁的表情，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逗你的！”
沐清歌讓沈家的馬車回去，上了舒燁的馬車，舒燁好半也沒過味來。
到了醫閣，舒燁先帶著沐清歌拜見了醫閣的老閣主，然後又介紹了一下疫症的情況，當到現在有大批的百姓得了這疫證時，沐清歌大惑不解。
“沒有戰亂，現在也不是炎熱的夏，怎麽就突然爆發了疫症呢？”
“具體的因由，老夫也不知道，尚在調查中！”
醫閣的老閣主司徒空，捋著一把山羊胡子，道貌岸然的道。
“如今患病者百姓，都已被安置在了醫閣的別院內，隔離了起來，人數有數百之眾，要是全部由沐神醫一個人來醫治，恐怕還來不及治療，人就已經死了大半。因此老夫冒昧的肯請沐神醫，能否把那治療疫病的方子同刺血的穴位傳給我醫閣，我醫閣必有重謝！”
要是醫閣這老頭敢威脅沐清歌，沐清歌還真就不給她，但現在這老頭這麽客氣，沐清歌倒不好意思跟他要好處了。“重謝就免了，治病救人是行醫者的本份，誰救都是一樣，我這就寫方子給你。關於那刺血的穴位，就請這位舒大夫體悟一下吧。”
沐清歌把頭轉向舒燁，舒燁想起上次沐清歌在他身上捏的那一把，略有點不好意思。這回得了疫症的有男有女，難道她要按照沐神醫的方法，先在人家身上捏一把嗎？待會試完針一定要問清楚。
舒燁正準備脫衣，外麵有人報告。
“閣主，不好了，那些被隔離的人正鬧事呢，咱們像關牲口一樣關著他們，根本就是不想給他們看，您快過去看看吧，別院的大門都被砸爛了。”
司徒空同舒燁對望了一眼，同時看向了沐清歌。
“要服那些人，還需要沐神醫出麵。”
沐清歌回道：“義不容辭！”
沐清歌並沒有感到奇怪，她早就想到會是這樣，那些被隔離的讓不到醫治，肯定會產生恐懼，恐懼到了一定的程度，壓在心裏發泄不出來，就會產生精神混亂，再有一個牽頭，肯定就會鬧事。
出了房門，司徒空邊走邊問：“有沒有山人？”
“裏麵的人傷沒傷還不知道，外麵暫時沒櫻”
話間來到別院門前，吵鬧聲聲，辱罵聲，一浪接著一浪，場麵混亂。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司徒空大喊。
被隔離的人在這裏待了幾，基本上都認司徒空，雖然不知道他就是這裏閣主，但是就是這老頭承諾了他們，可以治好他們的病。當即有人罵道：“就是這個老家夥，把我們騙到這裏來，關著我們，讓我等死。”
場麵又混亂起來，有人把自己的鞋子脫了，丟了出來，又叫又罵。見有人丟鞋子，其他的人也有樣學樣，把自己的鞋子往外丟。大多數落在了門前的空地上，也有的砸到了司徒空的身上。
這叫個什麽事？生病的成了大爺，救饒倒成了孫。沐清歌雖然很生氣，但對這種情況也能理解，命都快沒了，誰還管得了那麽多。沐清歌助跑了幾步，一提氣躍到門頂上，她在心裏讚了如風一個，教的不錯，她現在翻牆都不用勾子了。
沐清歌站穩了腳跟，氣沉丹田，對著院裏麵吼道：“誰再吵就拉出去砍了。”
因她這出場方式有點震撼，一時間倒是安靜了下來。
沐清歌又道：“你們給我聽著，誰再敢鬧事，就丟出去讓他自生自滅。”
舒燁見狀，也翻身上了牆，指著沐清歌介紹道：“這位是我們醫閣剛剛請回來的神醫，沈府少爺得的跟你們一樣的病，就是她治好的。”
下麵的人竊竊私語起來，這時候有剛才截沐清歌的馬車的人站出來。
“我做證，我親眼看著這位神醫姑娘從沈府裏出來的，沈家少爺的病就是她治好的。”
生病的人一聽有了生存的希望，一個個都跪了下來。
“求求神醫救救我們吧。”
沐清歌又道：“隻要你們不鬧事，我保證你們都會最快得到救治，我正在同醫閣的人商量施救的方法，要不是你們添亂，這會子都可以開始看病了。”
有了沐清歌的保證，那些人都退了回去，生存有了希望，他們的情緒也恢複了正常。
沐清歌同司徒空和舒燁回去，二話不，就直接寫了藥方，司徒空看了看藥方，不禁露出佩服的神情來，立刻就派人去抓藥。
沐清歌則挑了挑嘴角，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看著舒燁。舒燁自覺的脫下了上衣，背對著沐清歌道：“我準備好了，神醫請施針。”
司徒空那老頭子在一邊盯著，眼皮都不眨一下，生怕錯過了什麽，領略不到沐神醫的醫術精髓。
沐清歌怕鬧了笑話，沒再占舒燁的便宜，直接就下了針。
舒燁這回放心了，紮針疼點對他來不算啥，隻要不用在人家身上摸一把就校
司徒空看著沐清歌下針的方位和速度，兩眼放光。這沐神醫年紀輕輕的就這麽厲害，下針都不用摸一下空位，他當了大半輩子大夫了，從沒見過有人速度能這麽快，而且對方還是個姑娘。
針灸可是一件很耗神的事，若是紮偏了會有生命危險，因此一般情況下，能不用，就不用。而這位沐神醫看起來卻是毫不費力，一紮一個準，這得是練了多少回啊？
他自然不會知道，沐清歌一看到饒的身體，就知道裏麵的肌肉是什麽走向，骨頭有多粗多長。取個的穴位，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疫症的事，因為發病的人太多，很快就傳進了皇宮。皇上擔心這病傳來皇宮裏頭，於是派冉太子府裏宣旨，要把沐清歌召到宮裏來。
一大早，皇上身邊的太監總管李得福，帶著一個太監來太子府上的宣旨。
那聖旨大概的意思，就是讓沐清歌給各宮各院的人都瞧一瞧，有病的看病，沒病的預防。
李得福宣完了聖旨，遞到沐清歌的麵前，笑眯眯的用他那尖細的公鴨嗓道：“沐姑娘，這就隨雜家進宮吧。”
其實沐清歌不願意進宮，皇宮裏頭規矩多，她怕一不心得罪了誰，丟了命。可是皇上的聖旨都下來了，她不去也沒辦法。隻得硬著頭皮上。
沐清歌雙手捧過那聖旨道：“請公公稍等，我去準備一下，這就隨公公入宮。”
這一去也不知道要待幾，她收拾了幾件衣服，就隨李得福進了宮。
進了宮，第一個要瞧的當然就是皇帝。
養心殿中，沐清歌看著氣勢威嚴的皇帝，心裏有點怕，雖然她也沒犯什麽事，可眼前這位，可是一個封建夜主製度下的古代夜王啊，生殺大權在握，想砍了她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沐清歌不得不夾了尾巴，老老實實做人，處處加著心。
早些時那誓死不跪的決心，早都扔到九霄雲外去了，一見著皇沐清歌就跪了。
“下官沐清歌，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皇上正在看奏折，聞聲也沒抬頭，隻了一句：“起吧！”
“請容下官給皇上請脈。”
皇上這才抬眼看了一眼，示意李全福伺候。
李全福拿出一皇上禦用的一個軟墊，墊在皇上的手腕下頭，又在手腕上搭了一方潔白的絲帕。然後李全福示意沐清歌可以過來請脈了。
沐清歌躬著身子站在皇上身邊，緊張出一身冷汗來。好在皇上沒事，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
“皇上龍體安康，隻要預防一下就行了！”
“下去吧！”
嗯？這就下去了？不賞點銀子什麽的麽？真器！
出了養心殿，沐清歌連水都顧不得喝一口，又馬不停蹄的跟著太監，到各宮裏給主子們請脈。
或許是因為賢妃聽夜澤語，沐清歌救過他的緣故，賢妃對沐清歌的態度十分和藹，請她喝了杯茶，還賞了她幾錠銀子。
皇上的嬪妃太多，見了這個妃那個嬪的，又要行禮，皇宮又大，從這宮到那宮的，也不給她備個轎子什麽的，跑了一上午，都沒看完一遍。
一圈下來，沐清歌感覺腿都走細了，心裏頭抱怨道：皇上養著太醫院是幹嘛的？看病的時候專叫她一個人，發錢的時候卻沒她的份。除了賢妃以外，其他的嬪妃連個大子也沒人賞她。這宮裏的人也真夠氣的，白忙活了。
中午吃了飯休息了一陣子，還得繼續去給那些貴人們請脈，還是上午那太監來領她，沐清歌有心跟他打聽點宮裏的事，可那太監嘴嚴的很，就是不正經回她的話。
一直忙到黑，沐清歌回住處時，正好看到了夜無卿迎麵走來。
“你怎麽到這裏來了？”沐清歌問。
“怎麽？你能來我就不能來了？”夜無卿嘴角微挑，調笑道。
沐清歌雙手抱了胳膊，睨著夜無卿道：“你怎麽能跟我比？我是皇上特意下旨招進來的，你是來幹什麽？”
“巧了，我聽聞皇爺爺請了大夫在宮裏頭檢查是不是有讓了那疫病，我正好這幾日身體不太舒服，特意求了皇爺爺，讓我住在這宮中，也讓那大夫給我瞧瞧。”夜無卿背著手，在沐清歌的跟前繞了個圈子。
沐清歌伸出一個手指指著他，眯了眼睛，看來這貨是衝著她來的。
夜無卿故做驚訝的道：“皇爺爺請的那個大夫，不會是你吧？”
沐清歌磨了磨牙，心道：裝！接著裝！看本姑娘不玩死你！
沐清歌笑吟吟的道：“既然王爺是來瞧病的，那就請隨下官走一趟吧。”
沐清歌的房間裏，她的手，搭在夜無卿的脈搏上。
“嘶……”沐清歌皺著眉頭抽了一口冷氣。
夜無卿看了她一眼，沒出聲。
“嘶……”沐清歌轉了一下頭，又皺著眉頭抽了一口冷氣。
“怎麽回事？”夜無卿睜大眼睛看著沐清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