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般戲弄
這期間,一直躲在旁邊小巷中的男子背貼牆壁,神色驚恐地捂著嘴巴,根本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就在剛剛,他聽到外麵傳來的響動,探出頭一看,剛巧看到了泉的眼睛轉紅的一幕。
那雙眼睛紅得妖冶,眼中的三勾玉圖紋更是詭異,頓時嚇得他滿頭大汗,立馬縮回了巷子裏,不住地祈禱對方之前沒有聽到他這邊的動靜……
這麽想著,他的視線下移,看向自己腳邊,毫無知覺地躺在地上,衣衫淩亂的女子。
男子屏息凝氣,聽著那道仿佛踩在胸口上,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的腳步聲逐漸遠去。直到再也聽不見為止,他才長舒一口氣。
突然,他聽到了一個讓他渾身頭皮發麻的聲音。
“咦?那邊地上怎麽躺著一位美麗的小姐呀。”
他的脖子如同年久失修門扉般,艱難又僵硬地轉動著,仿佛還能聽到“嘎吱嘎吱”的刺耳聲響。
一人從小巷拐角處走了出來,光腳踩在地上,邁出的步子如貓爪落地般輕盈無聲。
正是本該遠去的泉。
“這種姿色,賣到花街一定值不少錢吧?”泉的視線從倒在地上的女子身上收回來,溫溫柔柔地衝眼前的男人一笑,“你說呢?”
“你……你怎麽……?!”男子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兩股戰戰,牙齒不住地打著哆嗦。
泉指了指他露在小巷外的影子,似笑非笑地說:“光從那邊來,藏得了你,卻藏不了你的尾巴。見不得光的惡心玩意兒,老天都看不過去。”
“……”男子啞口無言,剛才精神過度緊繃下,他連呼吸都不敢喘重了,卻萬萬沒想到露出了這麽大一個馬腳。
他的瞳孔劇烈震顫著,看了泉一眼,額上的冷汗不住地往下淌。
與此同時,他還注意到對方手上握著一根梅花發簪,尖銳的一端在陽光下反射出奪目的寒芒,刺得他眼睛生疼。
“你、你在說什麽呢……”他尬笑道,“我,我隻是路過!看到有人躺在這裏,就走近查看一下她的情況而已……”
說著,他好像覺得這是一個能為他開脫的理由,臉上緊繃的肌肉為之一鬆。
泉捂著嘴巴做驚訝狀,說:“是嗎?可是我看……你身後的那位小姐不是這麽說的呀?”
什麽?!
男子下意識地回頭去看,發現原本躺在地上的女子垂著頭,搖搖晃晃、四肢不協調地站了起來,宛若一具被人操縱的提線木偶。
當她抬起頭時,男子看到了之前嚇住他的猩紅寫輪眼,頓時心中驚懼不已,步步往後退。
可是他退了沒幾步,腰後就被一個尖銳的東西給抵住了。
男子一扭頭就看到了同樣赤紅著眼,手握著梅花發簪的泉。對方臉上帶著曖昧的笑容,聲音甜蜜地說:“怎麽了,旦那?這就急著走了?我們兩個不漂亮嗎?陪你一起玩啊~”
怎麽回事?!
男子頓時嚇得“撲通”一聲栽倒在地,反應過來後連忙跪在了地上,不住磕頭求饒:“放過我!放過我……我還什麽都沒做!我真的什麽都沒做……”
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突然垂下了握著簪子的手。
那男人一看,還以為自己能逃出生天,頓時喜形於色。
卻不料下一秒,他的身後忽然撲來一人,蠻橫地、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修剪整齊的指甲深深地嵌進他的皮肉中,狠厲得好像要撕下兩塊肉來。
“像你這樣的男人,我見得多了。我放過你,誰又來放過那些凋謝在遊廓裏的姑娘們呢?”
泉淡淡地道。
此時的小巷中,那無辜女子依舊無知無覺地倒在地上,如今大力掐著男子脖子的,竟然是他自己。
中了寫輪眼幻術的男子眼中一片赤紅,三勾玉的圖紋映在裏麵,說不出地瑰麗詭譎。
不多時,就聽到“咚”地一聲悶響,男子的身體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泉麵無表情地繞過他,走到閉著眼睛的女子身旁,蹲下身,將手中的梅花發簪插到了對方頭上。
這時候,他能很明顯地感受到,對方哆嗦了一下。
泉輕笑出聲。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麽,就當沒注意到似的,自顧自替她整理著淩亂的衣襟,柔聲說:“你看,這就是一個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世界。”
“強者之上還有更強者。山巔遙不可及,大部分的螻蟻在爬到半山腰的時候,要麽累死,要麽被踩死,就連掙紮都顯得那麽無力。”
這個時候,他驀地俯下身,在女子耳邊意味不明地說:“隻不過無數螻蟻聚集起來,總有咬死大象的一天。而我,非常期待那樣的未來……”
說完後,他將佩戴在自己腰上的香囊摘了下來,揣進對方的衣襟中。
“這是禮物,處置隨意,再也不見。”
做完這一切後,他緩緩起身,若無其事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又過了好一會兒,倒在地上的女子一個急喘,猛地睜開眼睛,“嗖”地一下從地上坐起來。
她緊緊地攥緊領口,神色一陣恍惚。心髒劇烈跳動著,好像隨時都能跳出嗓子眼。
好不容易緩回神,她視線一撇,看到了那個倒在地上已經失去氣息的男人。這讓她忍不住露出了憤恨和厭惡的表情。
也罷,就當她以前瞎了眼,看上這麽個男人。
她飛快地從地上爬起來,腳步匆匆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不知為何,泉給她的梅花發簪和香囊,她並沒有丟掉。
於是幾日後,兩名自稱木葉忍者的家夥就通過這兩樣東西,找上了她。
其中一人臉上塗著奇怪的油彩,身邊跟著一隻威風凜凜的大狗。
一看到她,那大狗就撲了過來,將她嚇了一大跳,差點摔到地上。
有趣的是,她剛往後倒去,那大狗就速度極快地繞到她背後,用腦袋頂住了她的後背,穩穩地支撐著,這才沒讓她摔下去。
咦?
她站穩後便發現,這狗雖然體型大,瞧著卻不凶,相反還挺溫馴的。
大狗圍著她轉了一圈,鼻子不停聳動著,像在嗅什麽,然後衝後麵趕來的,臉上塗了油彩的男人叫了一聲。後者點點頭,對他身邊的白發男子說:“就是她了。不過這真的是那個假死脫身的花魁?”
什麽花魁?
她驚疑不定地看著他們,忍不住握緊了那根藏在袖中的梅花發簪。
那白發男子觀察她半晌,最終歎了口氣,搖搖頭說:“又被那家夥給耍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眼下,循著老農指出的道路,追出去有一段距離的千手扉間,腦中忽地靈光一閃,猛然察覺到了不對。他立馬調轉方向,急忙往回趕。
沒想到他剛到城門口,一個赤紅著眼睛的男人就凶神惡煞地朝他撲了過來,情緒激動地嘶吼著:“你這個凶手!你殺了我的奈奈!她死的時候還帶著我送給她的手鐲,她還說要嫁給我……結果你這個惡魔卻一把火把她燒死了!你把我的奈奈還給我!”
千手扉間:???
“噗。”
距城門口很有一段距離的山坡,泉高高地坐在樹枝上,透過林葉縫隙,借助寫輪眼帶來的超絕視力圍觀著這一切,實在沒忍住笑出聲。
不過他還沒樂多久,腦袋就被人敲了一下。
“哎呀。”
他抱著腦袋轉過頭,立即發現了悄然出現在自己旁邊的宇智波斑。
“斑大人,您回來啦!”
對方抱臂環胸,挑眉說:“寫輪眼就是用來給你惡作劇的?”
“斑大人……”被訓的泉癟了癟嘴,嘟囔了句,“要不是打不過他,我也不會用惡作劇捉弄人,而是直接用寫輪眼替泉奈大人報仇了。”
雖然他說話的聲音輕,但憑借宇智波斑的耳力,哪還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麽。隻是宇智波斑稍微有些意外,沒想到泉竟然抱著這樣的想法。
他眉毛一挑,說:“我還以為你和泉奈的關係不怎麽樣呢。”
泉收起了臉上的表情,低下頭,說:“我曾經也是這麽認為的。可哪想到,我這雙寫輪眼,還是得知泉奈大人死訊時開啟的呢……”
“……”
宇智波斑看了他一眼,沉默半晌,丟下一句:“關於寫輪眼,有什麽不懂的就來問我吧。”
泉還沒來得及高興,宇智波斑又伸出手指,隔空點點他,警告了一句:“以後別在我麵前耍這些小手段。還‘奈奈’呢?再讓我聽到你拿泉奈的名字作消遣,小心讓你見不著明天的太陽!”
說完,他就從樹上跳了下去,輕盈落地,沒發出絲毫聲響。
千手老二出糗,您不也看得挺開心嗎?
泉不以為意地吐了下舌頭,笨拙地爬下樹,又被宇智波斑一通嫌棄。
“斑大人,我們接下來去哪?”
“木葉。”
千手扉間好不容易擺脫“殺人凶手”的指控,回到臨時住處,剛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還沒來得及喝,一名木葉忍者驟然瞬身出現在他麵前,氣喘籲籲地傳報:“大事不好!扉間大人!宇智波斑帶著九尾來砸村子了!”
千手扉間的臉色漆黑如鍋底,手中的杯子“嘭”地一聲碾作齏粉。
果然這群混蛋宇智波就是專程來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