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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定的屈服

  一看葛黑蓮把換腎作為籌碼,劉杏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一屁股坐在那裏,再不會吭氣了。


  其他人也麵麵相覷。


  “好了,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後杏花和大富就去登記!沒有辦法,腎可一刻也不能等哪!如果三天以後兩人還沒有辦完結婚手續,我就隻能把這腎讓給別人了!”葛黑蓮下完通牒後,扭頭就走。走到門口時,“啪”的把門一摔,狠狠地說:“拿著豬頭我還找不到廟門了呢!”葛黑蓮雖然早走了,全家人還是像闖了大禍一樣,嚇得誰都不敢吭氣。


  劉杏花失望地跑到自己屋裏,撲到床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聽到女兒的哭聲,劉之丹心如刀絞,他恨自己。恨自己這麽倒黴,得了這麽個病。他也恨自己自私,為了自己治病竟想犧牲女兒的終身。


  “唉,死就死吧!活多大不是個死呢!死了就不連累孩子了。”想到這裏,他推開女兒的屋門說:“孩子,別哭了!千怪萬怪,誰都不怪,就怪爸爸我!爸爸也想好了,那個腎咱不找你葛姨了,我們可以另找別的路子。實在換不了,咱也就不換了,興許不換也行呢!這麽多年了,不也就這麽扛過來了麽!再說了,爸活著也盡給你們添麻煩了!人遲早是個走,什麽時候不一樣呢!”


  “爸——!”聽了劉之丹這麽一說,劉杏花的心像刀絞一樣,哭得更傷心了。


  在別人家裏,三天過的很快,可是在劉家,就像過了三年。


  三天來,劉杏花吃不好飯,睡不好覺,上不好班,心情一直處於極度的痛苦和矛盾之中。


  這天,她想著想著,突然想到:“現在婚姻自由,結了婚還可以再離呀!我不妨且答應他們,等我爸的病好了,我就和那小子離婚。離婚後,我再回到五妮身邊。那時,你們總不能把我爸已經換得腎給取出來吧!”


  想到這裏,她似乎看到一線希望,那顆冰冷的心頓時有所回暖。


  “雖然我那時已經被那小子侮辱,但為了給我爸治病,也隻能做出這個犧牲了。我想五妮應該能夠理解。”她苦澀而無奈地想。


  “可是——可是就說那時五妮不嫌棄我,還繼續要我,但這婚真能離得了嗎?”她又懷疑地想:“既然我能想到離婚,難道那個老狐狸就想不到嗎?她肯定想好了對付我的辦法。再說,孫連雄是公安局局長,誰敢判我和他兒子離婚呢?”


  她剛有所回暖的那顆心頓時又像掉進冰窟窿,希望瞬間又變成了絕望。


  “對!就像爸說的,我們不要她們提供的腎了,可以通過別的渠道去找。”絕望中,她不甘心地想。


  “可是哪裏去找呢!要知道爸的病等不了多久了,時間就是生命呀!一旦找不到可換腎,就等於自己殺死了他!”她又難過地想:“媽媽生下自己就撒手人寰,雖然還有奶奶照看,但爸爸還是又當爹又當娘,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著自己,為自己操夠了心,受夠了累。現在爸爸為了自己婚姻的選擇寧願犧牲自己的生命,而自己隻要答應嫁給孫大富就可以挽救爸爸的生命,並不用像爸爸那樣要付出生命的代價。自己如果還那麽糾結,連這點犧牲都不願做出,還算是一個孝敬女兒嗎?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呢?媽媽早早離開自己,難道能眼睜睜地看著爸爸也早早離開自己嗎?作為一個女兒來說,為親生的父親又有什麽不能犧牲的呢!當然,又能挽救爸爸的生命,又能保全自己幸福那是最好的,但擺在麵前的路隻能選擇其中一條,那就是挽救爸爸,犧牲自己!看來,這就是命!人抗不過命啊!隻是苦了五妮!自己信誓旦旦要和他好一輩子,現在卻要背叛他,叫我何以麵對他呢!唉!看來愛孝不能兩全。五妮,對不起了,如果我有幸能離成,那我們還有希望,如果離不成,就讓我們來世再在一起吧!”


  通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劉杏花痛苦地做出最後的選擇。


  第三天一早,在沙發上迷糊著的劉之丹,被女兒叫醒。


  “爸,我同意了!”劉杏花說完後轉身對張鳳英說:“張媽,您一會兒就去告訴葛姨吧!”


  “杏花,你可想好了,不能因為爸的病而犧牲你自己呀!”


  “爸,我想好了!”她堅定地說。


  “那爸就真的對不起你了!”看著變得憔悴的女兒,劉之丹既感動又心疼地流下了眼淚。


  說心裏話,能活著,誰不願意呢!


  張鳳英巴不得聽到這就話呢!她連衣服都沒有穿戴整齊,就三步並作兩步地一路跑到孫家,把劉杏花“自願”和孫大富結婚的決定告訴葛黑蓮。這個“黑臉婆”聽了,臉上露出“狼戰勝羊”的勝利微笑。


  第二天,劉杏花帶著滴血的心和孫大富去了民政局。


  這麽大的變故,可憐的王五妮還不知道。他還沉浸在與劉杏花的美好憧憬之中。巧的是這天下午,也是王五妮和劉杏花約會的日子。吃完早飯後,他興高采烈地如約來到電影院門口。好多天沒有見到了,他自然很想她。另外還有一個好消息想盡快告訴她,那就是前幾天剛進行完的期中考試,他居然考了從來沒有過的全班第一。可是,讓他想不到的是,他一直等到太陽偏西,連她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杏花怎麽了?難道是他爸的病突然加重了呢?還是找到腎的來源後陪她爸去住院了呢?”他心裏想。


  他本來想去她家看看,但由於時間已經不早了,怕返回去後趕不上下午班裏的一個入團積極分子座談會,所以就沒有去。


  他怎麽能想道,當他在電影院門口癡心地等著劉杏花的時候,她和孫大富正在民政局婚姻登記處辦理著“滴血”的結婚證。


  從孫家提出婚事到婚姻登記,才僅僅一周時間!可謂閃婚。


  兩人辦完結婚手續後,葛黑蓮通知劉家,手術定在4月23日。


  也就在倆人領取結婚證的第二天,人們看到一個長得像有福奶奶的白發老人,在新汾河邊對著河水哭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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