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杏花麵臨失學
班長郭慕容在征兵時入伍了,張旭東接替他當了班長。因為張旭東年齡比較大,王五妮和他溝通起來,就沒有像和郭慕容那樣自然。而他一直覺得張旭東是個“說話的巨人,做事的矮子”,辦事粗心、工作不負責任。早些時候同學們就給他起了個外號——假把式。
班委嶽又梅早就請了病假,好長時間沒有到校上學了,班主任程雲不放心,派王五妮和卞小佳去她家探望。他倆到了嶽又梅家時她並不在家,她父母一看時間長了紙裏也包不住火,就把她已經懷孕的事說了。
聽了這個消息,王五妮大吃一驚。
嶽又梅學習優秀、政治上要求進步、組織觀念和組織能力都很強,參加各項活動時她都能積極帶頭,是個好班幹部。在班委工作中,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很快,嶽又梅讓人捎來補交的兩個月團費和作為吉喜喜入團介紹人的介紹意見,同時遞交了退學申請書。
如果不是嶽又梅出事,接替班長職務的應該是她。如果是那樣的話,她和王五妮的工作會配合得更好。班裏的工作也會做得更好。
這天,學校接到通知,說縣教育局最近要來學校檢查工作。
這是高中招生以來,教育局第一次來學校檢查工作。
學校非常重視,緊鑼密鼓地開始準備起來。
高三班被學校確定為兩個重點做匯報發言的班級之一。
因為郭慕容參軍了,嶽又梅退學了,張旭東又隻說不練,雖然班委增選了張玲和吉喜喜,但由於他倆不熟悉前麵的班委工作,一下子又進不了角色,所以班裏工作匯報的準備,幾乎都落在王五妮一個人身上。
接到任務後,王五妮不敢怠慢,不分白晝地準備起來。
檢查工作這天,郝健局長親自帶隊來到學校。
王五妮代表高三班從怎樣配合學校和班主任工作、怎樣發揮團支部和團員的先鋒作用、怎樣發揮班幹部的模範帶頭作用、怎樣從批判“讀書無用論”入手提高學生的學習積極性和怎樣開展班裏的各種活動等方麵做了匯報。
會後,檢查團特地要走了王五妮的發言稿。
由於劉之丹的病情不斷加重,實在不能堅持正常工作了,遂辦理了病退。病退後的待遇比上班時幾乎少了一半,使得家裏的經濟壓力更大了,也使得劉杏花越來越忙了。由於請假的時候越來越多,課程也就落得越來越多。看到她學習成績一天天地在下降,王五妮心急如焚。他早就想再幫她補習一下,無奈彼此都沒有時間。
由於劉家的生活越來越困難,劉杏花隻好從王五妮手裏接過了王母那次給的錢。
由於王五妮工作和學習都很裏忙,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去劉家了。再由於劉杏花家裏的事忙,中午也不在學校,使得他倆見麵的機會和時間越來越少了。
這天中午,他倆好不容易在食堂見麵了。吃飯時,他把去石家莊的事告訴了她。
“千萬不能讓史繼紅嫁給這個色狼!”她也著急道。
吃完飯出來後,劉杏花對王五妮說:“你等我一下,我有件東西給你!”她說完,就進了自己的教室裏去拿。
不一會,她拿出了一個用頭巾包著的小包裹來。
“我給你織了件毛衣,剛學手藝,織得不好,別笑話我啊!”劉杏花笑著說。
“家裏事那麽多,學習也這麽緊張,你還給我織毛衣,真是的!”王五妮心疼地嗔她道。
“也不是所有時間都在忙,有空我就織幾針,主要是在陪我爸說話和煎藥時織的。隻是我原來沒有織過,技術比較差,織得也比較慢,所以現在才織完,要是再提前半個月織完就好了,沒能趕上天氣轉冷的時候就讓你穿上!”她有點歉意地說。
“你本來就不該給我織嘛!我也不是沒有毛衣穿。”他心疼地說完後,又強調了一句說:“這可是最後一次了啊!以後不許你再為我幹這幹那了!”
“知道了!”
“對了!你爸最近怎麽樣了?”他少不了關心地問道。
“唉!怎麽說呢?反正是越來越差了!”劉杏花說完,又歎了口氣,發愁地說:“本來我爸有病就夠讓人操心的,文斌也開始讓人不省心了!”
“他怎麽了?”王五妮著急地問。
“近來他不但經常不上學,還經常不回家,有時一出走就是好多天。不知道在外邊都幹些什麽呢?”劉杏花說:“我爸也不管不問!不知道是自己有病顧不過來呢!還是本來就不想管他。張媽不但也不管,還什麽都隨著他!唉!這樣下去,他非成了一個廢人不可!”
王五妮早就意識這個可能成為自己未來小舅子的人,是一個沒出息的“問題孩子”。
“你沒有問他都幹什麽去了呀?”
“問了!他什麽也不說。”
王五妮無奈地搖了搖頭。
“唉!不說他了,說說我的事吧!”她似乎不情願地說。
“你的事?”
“是呀!我爸病退以後,家裏不希望我繼續上學了。”說完後看著他繼續說:“他們想讓我找點事做,掙點錢添補添補家裏。而且已經托葛姨給我找工作了。”
這問題對於王五妮來說還是比較突然的,所以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
從他的思想裏,他不願意她退學。他認為找工作的機會可以隨時等,但學習的機會失去了就沒有了。於是他想了想後勸她道:“我們再有一年多點就畢業了,你應該堅持下來才是!貼補家裏的問題,我們可以一起克服。比如,我們可以利用星期天和節假日的時間去打工掙錢。你也知道,我去年暑假就去打工了。”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節假日畢竟沒有幾天,所以這不是長遠之計。再說,我的學習也很難堅持下去了,功課耽誤的越來越多,恐怕也積重難返,趕不上了。再說,現在的學曆也確實不值錢,畢業以後也不一定就能找到工作呢!”
聽了劉杏花的話,王五妮沒有再勸她什麽,他覺得她說得也許是對的,隻靠節假日打工確實是不夠的。如果他能直接拿出一些錢給她家救急,她也許不會急於找工作。可惜,王五妮家裏因為買房子把積蓄基本上都用光了。上次一起回老家時王母給的錢,也是家裏僅有的結餘,不可能再拿出更多的錢幫她家了。
金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金錢是萬萬不能的!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幫助,都是蒼白的! 眼前的現實,讓他進一步感受到金錢的重要性。就說畢業以後能找到工作,但遠水解不了近渴。況且,在那個不重視知識的年代,畢業就等於失業。
王五妮想的是一心考大學,而劉杏花想的是怎樣維持眼前的生活。是啊!連飯都吃不上的時候,還談什麽誌向。所以他無奈地說:“你們家也許是對的。如果有合適工作的話,你就去上班吧!”
這天,王五妮碰到在校園裏慢慢行走的蔣桂菲。
“蔣桂菲!怎麽樣了?”他趕上去說。
“基本上好了!你看,都不用拄拐了。”蔣桂菲笑著說。
“太好了!”王五妮邊看著她走路邊說。
“還得感謝你呀!”蔣桂菲感激地說。
“感謝我什麽呀!這是我們收容隊的責任,要感謝就感謝我們收容隊全體吧!大家都背了你。”
“那也得感謝你!要不是你讓大家背著我走,才沒有讓我造成更嚴重的後果。醫生說,如果讓我崴的腳再繼續走路的話,就會加重腳的創傷,造成容易複發的後遺症!”
“那就是說以後不會再複發了?”他高興地問。
“醫生說不會了,這不都過去兩個多月,一點也沒有出現問題!”
“對了!這些日子你每天是怎麽來學校上學的呢!”
“學校為了照顧我,給我安排了臨時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