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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局求證

  春節過後,王五妮在街上碰到史楚生。看著他那猥瑣樣子,聯想到他可能拆看和藏匿了劉杏花給自己來信的卑鄙行徑,感到陣陣惡心,真想立刻把他揍一頓。


  由於學校的學習和班裏的工作等比較忙,所以關於揭露史楚生藏匿信的事,王五妮一直沒有想出一個好的辦法來。見到他後,突然想到這個任務還沒有完成。


  他決定要利用這個假期,做一些調查研究,再根據具體情況來完成這個計劃的製定,以盡快讓他原形畢露。


  農業中學畢業後,史楚生回到村裏,借助他姐夫是大隊主任的權力,當了幾個月的生產隊隊計後,就接著頂替老會計劉雲生當上了大隊會計。當恢複高中招生以後,他本來也想過報考,但一來他怕自己考不上,二來聽了他姐夫的話,不願意放棄大隊會計這個“肥差”,所以就沒有報考。


  長大了以後的史楚生最喜歡的就是追求女孩子。在農業中學時,他最開始是追求蘭麗華,可人家對他根本就不屑一顧,還經常諷刺、挖苦他,說他“學習最好”,配不上他。他看到追求蘭麗華無望,又改追王座英。王座英是一個憨厚老實的女孩,對史楚生的追求雖然心裏不願意,但出於麵子上的考慮,也沒有給他什麽難堪,並且還對他保持貌似友好的姿態,這讓他產生了錯覺,誤認為王座英對他有好感,隻是不好意思罷了,所以一直追求人家。


  回到村裏後,他還一直想著王座英。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認為學習比自己還差的她居然也考上了高中,這讓他感到很不愉快和後悔。他不愉快的倒不是嫉妒她考上高中,而是擔心她考上高中後,學曆比自己高,會看不上自己。後悔得是自己沒有上高中,不能和她保持同等的學曆,以及近距離地和她接觸。


  了解到史楚生的這個心理後,王五妮又結合他性格偏執和有點“一根筋”思維特點,定製了一個讓他原形畢露的計劃。


  開學回到學校後,王五妮把這個計劃告訴了劉杏花。


  “這個辦法太好了!”聽了他的計劃後,劉杏花讚同說。


  於是,他把早已草擬好的一封信的底稿給她,讓她抄寫後寄出去。


  信是這樣寫的:


  五妮:


  我已經給你寫過好幾封信了,但一直沒有收到你的回音。是你不願意和我保持聯係呢?還是另有別的原因?但不管是什麽,我還是要給你寫了這封信。也許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封了。


  我知道你是一個聰明、愛學習的人。如果去年你已經考上高中,那這封信對你來說就無關緊要了;如果你去年沒有考上,而今年想考的話(我希望你考),這封信對你來說就至關重要了。


  昨天聽在縣教育局工作的,我爸原來的一個學生說,為了照顧去年沒有考上高中的一些內部人員子弟能在今年6月份的高中招生中,考上得把握性更大,將擇期舉辦一個以內部人員為主的補習班。補習班為期20天,隻交夥食費,補習費和住宿費全免。


  因為以內部人員為主,所以不準備向社會公開,隻是采用個別通知的形式。


  五妮,如果你參加了這個補習班,可以說就基本考上了。因為給補習班補習的老師都是去年出題和今年將要出考題的老師,考試重點在哪裏他們當然全知道。為了怕知道的人太多,決定這個月底前就提前把名報完。


  報名時間是2月28日上午(星期日),地點是舊陽南街舊街小學。


  去年,我怕考不上,所以沒有敢報名,後來聽說考題並不難,讓我非常後悔,所以今年我一定要報考。當然也一定要參加這個補習班。希望你也不要錯過這個機會。


  時間緊迫,希望你要抓緊,千萬莫失良機。因為名額有限,你千萬別再告訴別人。為了確保能報上名,希望你當天早點去報。


  對了,你來報名時,如果他們問是誰讓你來報名時,你就說是‘王部長’讓你來的,這樣他們就會毫無條件地讓你報的。如果說是你自己或其他人讓你來的,他們就會騙你說已經報滿了而不讓你報了。切記!

  別的就不多說了,有緣的話,補習班再見。


  杏花

  1971年2月15日


  劉杏花抄寫完後,寄回了劉莊。


  2月28日一早,王五妮和劉杏花來到舊街小學的傳達室。


  “張大爺,今天上午我們要在校辦公室開個小會。”劉杏花對看門的老張頭說。因為她經常來找父親,所以和老張頭很熟。


  “哦!都有什麽人參加呀?”老張頭問。


  “就三個人,還有一個還沒有來呢!我們在門口等他一下。”劉杏花說。


  因為是星期天,校辦公室的人不上班,而校辦公室的小唐是劉之丹曾經的學生,劉杏花說周末借用一下辦公室開個小會,就向小唐拿了門鑰匙。這樣校辦公室就做了她和王五妮的“補習班報名點”。


  不到一會兒,他們就看到順著北邊馬路,一個滿頭大汗、口冒白氣、搖搖晃晃地騎著個破自行車的人朝著校門騎了過來。


  王五妮一看,正是史楚生。


  “就是他!”王五妮對劉杏花說。


  “你先回避一下。”她說完後,趕緊迎了上去。


  “同學,你是來報補習班的吧?”戴著口罩的劉杏花故意壓低聲音,對來到校門口後東張西望的史楚生問。


  “噢——嗯——”史楚生看到眼前突然出現一個亭亭玉立的漂亮女孩在和自己說話,頓時眼睛發直,連自己是來幹什麽都快要忘了。半天,他才緩過神來,趕緊像雞啄米似地點頭說:“對!對!我就是來報補習班的。”


  因為天氣還很冷,所以史楚生並沒有對劉杏花帶著口罩有所在意。


  “是誰讓你來報名的呢?”劉杏花故意小聲地問。


  “呃——是王部長。”史楚生想了想說。


  “好!那沒問題。我就是負責報名的,請你跟我來。”劉杏花故作神秘兮兮地帶著他來到校辦公室。


  進屋後,她又故意說:“你很聰明呀!來的這麽早,怕來晚了報不上吧?”


  “哦——是的呢!咱別的不行,就是腦子稍微靈活點!”史楚生“說胖就喘”地自作聰明說。


  “能看得出來!”劉杏花故意誇了他一句說:“這樣吧,名額有限,你先登記一下,排個隊吧!”說完後,遞給他一張手畫的表格,然後又故作驚訝地說:“呃,你是排第一個!”


  一聽自己排第一個,史楚生心裏暗暗高興。他趕緊歪歪扭扭地寫下自己的名字。


  “你是什麽時候認識王部長的呢?”劉杏花問。


  “呃!我們——剛認識!”史楚生信口雌黃道。


  “不是剛認識,是從小就認識!”王五妮一邊說著一邊走進辦公室。


  一看進來的是王五妮,史楚生頓時慌了手腳,差點從椅子上掉了下來。


  “你——你——!”


  “你什麽呢?不認識了?難道剛知道能報上名,就不認識我這‘王部長’了!太‘忘恩負義’了吧!”王五妮冷笑著說。


  史楚生顧不上王五妮的調侃和諷刺,緊張地瞪著眼睛,心虛地問:“你怎麽在這裏呀?”


  “我不在這裏能抓住你這個偷信的賊呀!”王五妮盯著他說。


  “誰——誰——誰是偷信的賊!誰——誰偷你的信了!你可不能誣陷好人呀!”史楚生一副無賴的樣子說。


  “沒有偷他的信,那就是偷我的信了?”劉杏花冷笑著說。


  “你——你——你是誰?”史楚生回頭看著劉杏花,使勁轉動著眼珠子問。


  “我是誰?偷了我的信,還裝著不認識我!”劉杏花邊說邊摘下口罩。


  “你——你是——杏花!”聯想到自己本來藏匿的就是“劉杏花”的信,再加上對她小時的模樣還有所記憶,所以史楚生很快就認出,眼前這位漂亮的姑娘原來就是劉杏花。


  看著劉杏花,史楚生頓時做賊心虛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臉色也由黃變紅。


  但史楚生就是史楚生,他很快就把白眼珠一翻,一副無賴地說:“你們看到我偷了?”


  “請問,你今天來幹什麽來了?”王五妮問。


  “我——唔——是來——是來報高中補習班的呀!”一根筋的史楚生顧不上多想,還是這麽說了。另外,他覺得如果不這樣說,就和剛進來時自己和劉杏花說的話有了矛盾,那樣就會被他倆抓住把柄。所以也隻好硬著頭皮這麽說了。


  “如果沒有偷看我的信,你又怎麽知道今天報補習班呢?”劉杏花質問道。


  “別人告訴我的!”史楚生說。


  “是呀!剛才你也說了,是王部長告訴你的,是吧?”她說。


  “是——呀!”史楚生想到剛才也已承認是“王部長”讓自己來的,也隻能順著這樣說。他說完後,為了說明自己沒有看他們的信,又趕緊“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說:“呃——是我以前——認識的一個王部長。”


  “告訴你吧!根本就沒有什麽高中補習班,這都是我在信中為你成立的,目的就是把你‘請’來,讓你這個偷信賊原形畢露!沒有看了我的信,你怎麽會知道有這個補習班呢!你這個可惡的小偷!貪汙犯!”劉杏花激動地說。


  史楚生沒有想到問題原來是在這裏。自己努力“自圓其說”了半天,還是掉進了他倆挖的坑裏。


  他氣急敗壞地把脖子一梗,顧不了詛咒自己地說:“你孫子才偷你的信呢!你孫子才——”他邊重複地說著,邊下意思地往門口退。不小心踩在掉到地上的鋼筆,“咕咚”一聲滑倒在地,頭正好磕到椅子角上,頓時磕出一個包來。


  他顧不得疼痛,趕緊爬起來,像夾著尾巴的喪家犬一樣,出門落荒而逃。


  “哈哈!哈哈!”看到史楚生的狼狽樣,劉杏花笑得前仰後合。


  原來,當史楚生拆了劉杏花寫給“王五妮”的信以後,像天上掉下餡餅一樣,為自己得到一個意外的好消息而竊喜。


  “如果能考上高中,自己就又有機會再追求王座英了!”


  所以他就毫不猶豫地朝著王五妮和劉杏花給他設好的局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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