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綁架的教官（5）
在吸塵器的轟鳴中，那片霧氣扭曲著，悲鳴著，幾次都好險被吸進去——又被問星河“不小心”放了出來。
幾次三番後，霧氣崩潰了。
它又變回了白秋月，縮在角落裏尖叫：“你要知道什麽！我說！我說！把那玩意兒拿開！”
問星河關掉了吸塵器，手指卻始終放在開關上，趨前一步，道：“把和你老板的通訊器拿出來。”
白秋月氣得身形都有些模糊，尖聲道：“你剛才都看到我幾次化霧了！如果有通訊器不早就從我身體裏掉出來了！”她這身衣服其實並不存在，而是她身體的一部分，是被模擬創造出來的產物，所以能隨之化霧。但通訊器就不一樣了，她的身體無法模擬這麽高端的技術，一旦她自己化霧，通訊器肯定是要掉出來的。
問星河當然知道這一點，但他需要確認。這些偷渡者很狡猾，如果完全相信他們，他的死期就不遠了。
“第二個問題，”問星河說，“你老板是誰？”
白秋月猶豫了一下，問星河隨即舉起了手中的吸塵器，她立刻尖聲答道：“我知道！但我不能說！我被安裝了禁製用信息模塊！隻要我透露他的身份，這個模塊就會弄死我！我說的是真的！你就算把我吸進吸塵器裏我也沒辦法說出口！真的！”
她說的是不是真的，問星河不知道。這個模塊的事目前看不出來，但等到她被送回審判星，自然就有人能從她的記憶中探究出來。
所以他也就沒有就這個繼續問下去，轉而問道：“你老板，和方成雲是什麽關係？”方成雲什麽都不跟他說，這感覺很不好。他是很多困惑需要解答，既然方成雲不給他，那他就去別的地方找答案。
所幸方成雲並沒有阻止他。
白秋月看了一眼方成雲，實在不明白這兩個人在玩什麽，在吸塵器的威嚇下，她一點也不敢耍花招，老實答道：“他和方成雲是同一批的產品。”
問星河有點疑惑：“產品……你是說，肉體？”方成雲這樣完美的、值很多很多很多星幣的肉體，還有一個？問星河眼前，忽然閃出了星幣耀眼的光輝。
我看到播主的腦袋上正在閃過大片星幣的虛影……是我的錯覺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當然不是了！窮鬼播主又心動了嘛！這還不好猜！
其實我也……好心動……
不心動的不是傻子就是真·富豪。我覺得用看直播來打發時間的觀眾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推論有理有據，呱唧呱唧～
問星河的問題讓白秋月不明所以，卻還是答道：“裏外都是。我隻能說這麽多，再多的話，我就要死了。”
裏外都是。
問星河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他一直以為教官肯定是教官，而對教官目前的詭異狀況有著盲目的信任，總覺得他肯定有一百萬種手段解決一切問題。
可要不是呢？
如果眼前的教官，其實早就不完全是教官了呢？
精神鏈接就這點不好，他隨便閃過一個念頭，還沒來得及屏蔽，方成雲就已經知道了他的想法。
問星河努力將這個想法拋出腦海，再次生硬地轉移話題：“你們想要傅盈盈的血，是為了那個克瑞斯瑪的記憶目錄，對吧？你們想確定，他還是不是原來的那個人。而且還要知道，究竟我們可以從那裏麵知道什麽？”
克瑞斯瑪記錄著一些無法被修改的記憶，跟著毒液一同感染受害者，並在毒性自然降解後繼續存留於受害者的身體記憶中。如果要全部的記憶，隻能抽取她所有的血液進行提取，像之前那樣隻取一點血的，隻能得到記憶的目錄而已，而且還不一定全。
白秋月點了點頭。
“那麽，你們從傅盈盈的血液樣本裏找到了什麽目錄？”
白秋月猶豫一下，還是答道：“找到的記憶目錄十分龐雜，克瑞斯瑪畢竟是低端生物，它連今天桌子上落了幾顆灰塵都會一起記錄，目錄解碼到現在也沒有找到決定性的證據。”
沒有找到決定性的證據，就來綁架方成雲了。如果能找到決定性的證據，那還不把他們都挫骨揚灰？
“那你們下一步想怎麽辦？——先說好，不管你老不老實回答，我都會把你送到審判星。你現在的回答隻是決定了你在審判星的審判結果有沒有輕判的可能，。”
白秋月沒有辦法，糾結了一會兒，還是說了：“我原本的計劃，是在抓住了方成雲之後，就去抓傅盈盈提取記憶的。但現在……”現在她本人都在這個牢籠裏麵了，還能去抓誰？
“那你老板有沒有後備計劃，比如你不行了就由別人頂上什麽的？”
“那個沒有。”說起這個，白秋月果斷說道，“我老板很難相信別人，他的一切基本都由我代理，尋找的幫手也都由我聯係，除非確定我真的出了事，或者不可信了，他才會再換下一個後備對象。”
問星河的腦中瞬間擺出了一堆可行的計劃，卻被白秋月接下來的一番話打斷。
“你可別指望策反我做什麽。給你說吧，我的老板可是很聰明的，你雖然把我們的信息給截斷了，但這沒用，隻要我不回去，我的老板就知道出事了。我為什麽不帶通訊器？因為沒有必要。現在我拖延了這麽長時間，我老板已經完全藏匿好了，更是已經知道方成雲出事了，他會斷絕一切聯係，掃清一切尾巴，幹幹淨淨地逃出你們的追捕。你們也不用再審問我什麽，我隻要能說的都會告訴你們，但老板不讓我說的，你們弄死我，我也說不出來。”
問星河氣得將吸塵器“咣當”一聲扔了出去。
媽的！上當了！
白秋月在審問中就發現了方成雲的不對，她也知道自己在問星河這個清道夫的手下過不了幾招，那還不如做個千斤墜，把他們這些人都拖住，早已知道了前因後果的“老板”就能施施然抹平自己的尾巴，掩蓋一切線索，拋棄白秋月這個“唯一的聯係人”，讓自己藏匿在地球人中間，不露聲色地躲回了地下。
最討厭的是，如果他真的和方成雲“裏外都一樣”的話，那他的身體必然也是完美肉體。從外表而言，和正常的地球人完全沒有區別。隻要沒有進行全球性的DNA檢測，那就沒人能發現他的蹤跡。
哦豁～～完美肉體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是魔鬼嗎？現在最重要的是播主精神鏈接人的安全吧？你們怎麽滿腦子都是肉體呢？
不是肉體，是星幣……
播主的反應很正常啊，眼看著那～～～麽多星幣飛走，是我的話我也要氣瘋啊～～～
方成雲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把她送走吧。”方成雲說，伸手掰開了問星河捏得都快碎掉的手指頭，說，“她知道的太多了，那個“老板”既然有這麽聰明的手段，必定不會讓她有泄密的機會。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不如立刻去進行下一步的布置。誰知道那人還有沒有後手對付傅盈盈體內留存的記憶呢？我自有辦法去追查她身後的人，不過在這之前，還是先把傅盈盈體內的記憶抽取出來吧。”再這麽下去，也釣不到新的魚了，還不如就先把傅盈盈身上的危險解決掉。
問星河無奈地點了點頭，拿起八卦鏡，用力一按插入其中的法劍上的寶石，便有刺眼的光芒閃耀了出來，空間傳送通道打開了。
白秋月一點抵抗都沒有，就被吸進了衛星的量子傳送器中，然後她會被塞入曲速航行膠囊，直接送至審判星。在審判星那邊自然有專業人員重新審問她，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有更聰明的人來判斷真假。這一點問星河毫不擔心。
他唯一擔心的……
他看了一眼方成雲。
方成雲摸了摸他的腦袋，就好像不知道他心中快要滿溢的懷疑一般。
兩人相視一笑，各懷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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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成雲，問星河，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