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茲魯拉(1)
呃……把死掉的植物裝籠子裏?怕它跑了嗎?地球人還真是奇怪。
樓上你是不是傻?剛才這玩意兒發出聲音了你沒聽到?還死掉的植物!
你們這些愚民都走開!讓我來秀!——我說你們在生物多樣課上是不是沒聽啊?看看這個棕色的皮!看看斷麵上光滑的麵!看見那個麵上的縫隙以及花紋沒有!還有剛才發出□□的頻率!——這是科魯茲拉啊!確切地說這是科魯茲拉的發聲係統啊!科魯茲拉是哪個星球的特產我忘記了,反正就是那種看它一眼就想和它談戀愛,看兩眼就要被它吃了的那個科魯茲拉!
嗬嗬……選學課的東西早就還給老師了。不過我有直播係統的標注功能啊!你們這些愚蠢的星盟人!看標注版馬上就知道這是什麽啦!
對對,我想起來了,恍惚好像記得一點課堂內容來著,好像是科魯茲拉會分泌什麽愛情素吧……對任何種族都有效,主要跟性別分化素起反應的,所以除非沒有性別——比如播主這樣的,否則誰也逃不過愛情哈哈哈!
唉,你們都隻在上課時候聽過嗎?我可是看過真實新聞的。一個傻逼想用自己的飛船偷渡一個科魯茲拉回自個兒星球,大概是為了追個挺美貌的雄性吧,據說那個雄性可高傲,可優秀,可美貌,誰也看不上,追他的雌性那真是海了去了,基本上每天都有為他決鬥的。那個傻逼就想另辟蹊徑啊,用科魯茲拉的分泌物來逼迫那個雄□□上自己。你說你不就這點願望嗎!弄一點點回來不就行了?誰還為那一點點分泌物來追究你不成?結果她搬了一株科魯茲拉!整整一株!!還帶口器和消化器的那種!結果飛船還沒落地呢,她就‘陷入愛河’,等星際警察發現飛船上的生命波動有問題,追來查看的時候……嗬嗬……嗬嗬嗬嗬……我恨我自己為什麽要看成人□□版新聞。終生陰影!沒有之一!從那以後我就再也不看□□版了!直到現在我家都是兒童模式——傷不起!傷不起啊!
哈哈哈哈哈哈我也記得!那場麵血腥的……咳,算了,不拿出來惡心你們。指路星盟大新聞圈,關鍵詞“科魯茲拉”、“飛船”、“墜毀”。
不過播主手裏這個好像不是整個的吧?我記得整株應該挺大的。
對,整株差不多能把播主一口吃掉。這個應該隻有一部分。
誰這麽殘忍啊!我記得科魯茲拉是有智能的嘛!這麽分屍太狠了吧!
……樓上你看看當初那個新聞再說這種話。
我看了,怎麽啦?所有智能生物都有星盟賦予的人權!任是什麽原因都不能隨意虐待好吧!
新聞我也看了……瑟瑟發抖……終生陰影!沒有之一!樓上你的智慧中樞還好?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你是不是看的兒童閹割版啊?
你們這些星盟人簡直愚昧!全世界隻有動物類生命才有生命權!凡是能發聲能狩獵敢食肉的植物都是異端!有智能的植物根本就不該存在這個世界上!播主快把它燒了!
狹隘人權主義者真是生命界毒瘤!
天哪!看到活的人種歧視□□徒了!管理員——管理員——我要投訴——
直播間智能管理員95757號溫馨提示:發布歧視語言的觀眾已經被禁言一個星時,並判定為危險級,請星網身份編號***********(僅本人可見)的觀眾於家中等待星際警察係統上門審訊,感謝您的配合。
多謝管理員幫忙!植物係麻哈族感謝您的幫助!
問星河沒管直播間裏為半根木頭就能吵翻天的觀眾,打開籠子,拿出了那半根木頭。
那根看起來已經死透透的木頭在他手裏突然彎曲起來,發出尖利的嘶叫聲。它看起來很平滑的斷麵上裂開了一個缺口,聲音就是從那裏發出來的。
但它也隻能這樣而已了。它的口器和消化器官都不翼而飛,現在發聲的隻是它的聲音器官而已。或者說,問星河拿的這一截就是它的聲音器官,靠嗡鳴和共振發聲的那種。毫無威脅力。
問星河拿著木頭走了出去。方成雲看到他手中的東西,目光不禁閃了閃。
科魯茲拉凶名在外,隻要好好學習生物多樣課的人都會對其印象深刻。但這個……也太慘了。被分屍了不算,還隻剩下了內髒的一部分,這要是代入動物係智能生物的話,拍個恐怖片都指定很成功。
不過畢竟是植物係智能生物,所謂的內髒也可以隨時長出新的整體,對它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麽。反而是他們這些動物係的智能生物,即便遇到的隻是內髒,也要提高警惕,誰知道它會不會突然一夜之間進化出口器和消化器,神不知鬼不覺地攻擊你呢?麵對這種會分泌愛情類成分的東西,出什麽事情都不奇怪。
問星河將木頭杵到了方成雲麵前:“你會愛上它嗎?”
李學棟:“……”這小道士是不是腦子有什麽問題?
張天師:“……”
方成雲皺眉退了兩步,雖然硬頂著一張麵無表情的臉,但看起來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我沒有感覺。”他說。
問星河點點頭,道:“我們想錯了。”他們之前以為,問星河之所以不受影響,是因為他的身體並非地球物種,而是用他自己種族基因製作的。但現在從這個科魯茲拉上看來,他不受影響,並不是因為他“非地球物種”,而是他誤打誤撞用了自己的種族基因。他本來就是無性分裂自我繁殖的種族,根本沒有性別分化素,所以也沒有可分泌愛情素的器官。他們這個種族偶爾會對美貌的其他種族感興趣,但畢竟基因裏就沒這一條編碼,沒有愛情這個基礎設定,所以科魯茲拉對他起不了什麽作用。
問星河道:“但是你為什麽也沒感覺呢?”按理說,雖然隻剩下了這麽點殘枝,但科魯茲拉任何部位都可以分泌毒素的,這麽一大塊舉到麵前,方成雲應該立刻墜入愛河才對。
方成雲沒有說話,但他屬於教官的那部分正在眼睛的最深處躍躍欲試,仿佛下一刻就會跳出來吊銷問星河的清道夫執照。
問星河:“……你等會兒!我馬上就會找到原因了!”
張天師看著他們在這裏說話,偷偷摸摸地向桌子肚裏摸去。
方成雲就用餘光看他摸出一個電話,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撥出了一個號碼,卻始終動也沒動。
方成雲的電話也在同一時刻響了起來,他接起,實驗室一位研究員的聲音從那邊激動萬分地傳了過來。
“老板!我們已經拿到了樣品!那些木頭本身沒什麽問題,就是普通的杉木,而且品相不太好。但外表被塗抹了不知名的東西!我們用您給的儀器分析了,可以確定就是您昨天回來的時候,身體裏所攜帶毒素的原型!但我嚐試了和其他人的血液成分混合,卻無法形成您體內的那種毒素……”
方成雲打斷他:“你取了多少樣品?每一個木頭上的都取了嗎?”
“取了取了!”那研究院忙道,“不僅是木頭,我把符咒都拆下來,每一個都取了!都在做對比實驗!在那個名叫‘痛苦’根雕上方的木頭和符咒我是第一個開始做的!不過符咒看起來沒問題,紙張是正常的黃紙,街邊兩塊錢一刀的那種,符咒是用朱砂畫的,還是很劣質的朱砂,化學產品一堆,可也都是街上能買到的東西。其他作品上方的木頭上被塗抹的東西我正在做對比……咦?”
問星河辛辛苦苦地拆著那個已經很慘的科魯茲拉殘枝,正在試圖剝它的皮,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
方成雲問:“怎麽了?”
那研究員道:“好奇怪啊,所有不同木頭上收集的樣本,明明檢測出來的成分都差不多,隻有細微的不同,但每一個樣品和人類血液樣品的反應都不一樣。比如您的血和1號就會起反應生成那種物質,和2號就不會,和3號……也沒有。其他的血液也是,有的會和3號起反應,卻和其他的沒有任何動靜……就好像這些東西,會針對不同的人一樣。”
方成雲道:“我給你的儀器查出來的結果,發到我的手機上。”
劈啪一聲,問星河終於剝掉了那個可憐的科魯茲拉的皮,露出了底下滿是肉蟲蠕動的內部。
白白的,軟軟的,每一個都有指頭粗。
問星河好險沒尖叫出聲來,他嗖地扔掉了那根可憐的木頭,飛竄到了方成雲身上,全身都抖得不像個樣子。
“這這這是什麽玩意兒!”難以忍受這可怕的精神刺激,他還是驚叫出聲了。
他的直播間裏一片哈哈哈哈哈。
我就知道!在播主的直播間裏,永遠不要用沉浸模式!
哈哈哈哈哈哈!剛才播主摸到蟲子了對不對?好像有一個正掛在他袖子上呢。
噓!別告訴他呀!
※※※※※※※※※※※※※※※※※※※※
就不告訴他,就不告訴他,就不~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