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頭頭（2）
氣遊魚是群體生物。有一種說法，隻要誰能抓住首領，就能讓所有的氣遊魚歸他所用。有瘋狂科學家認為，那是因為氣遊魚的一切成分都能穿越時間和空間的緣故。氣遊魚的首領承擔了所有的能量儲存和群體的繁殖工作，氣遊魚的小兵根據信息素互相交流，也根據信息素的要求完成自己該做的任務，然後將能量超時空傳輸給首領，讓首領壯大族群。
這種生存方式有點像蜜蜂或者螞蟻。隻不過，氣遊魚的信息素和能量傳輸都可以超越時空完成，小兵們並不需要見到它們的王。而且它們也沒有雄性雌性之分，首領獨自分裂產卵即可延續族群，所以首領隻要保證信息素和能量的供給傳輸，甚至這些傳輸也可以不必直接進行，隻需使用“載體轉移”的方式，比如利用陳雪和陳久這兩個地球孩子的身體作為中轉站進行傳輸，隻要信息素和能量供給不出問題，即便幾年、幾百年不見它的下屬，那些下屬們也不會有疑慮。
就為了這個“超越時空進行能量傳輸”、“載體轉移傳輸”的功能，多少年來就有無數的科學家為這個傳說中的族群前赴後繼。
如今，隻剩下了少數古代神話傳說研究者還認定這種生物的存在。
而問星河和方成雲，卻親眼見到、親身感受到了他們的力量。
問星河心中暗挫挫地鬆了口氣。
幸虧方成雲讓他用了量子監網，將那兩個孩子和這個時空整個割裂開來，以至於這些氣遊魚無法從首領處得到能量。失去了首領傳遞的力量，它們如今僅剩爆發一次黑洞撕裂的能量，連它們之前從中鑽出來的那個空間袋都打不開，否則就憑他們兩個，就算再給他們幾個時空修補器——就是方成雲使用的那把巨劍，他們今天也撲街撲定了。
方成雲道：“你怎麽知道，是我們抓了你們的首領呢？”
為首的氣遊魚甩著尾巴在空中蹦達，由於沒有了威懾力，這會兒那胖頭魚一樣的姿態看起來反而有點萌：“啥！你以為我們傻嗎！首領被空間給封閉了！我們有感應的！你封住他的時候我們當時就知道了！你以為你狡辯兩句就逃得了嗎？”
方成雲看了問星河一眼。
問星河按下量子監網的遙控器。雖然一旦鎖定就沒有打開的權限，但將監網透明化，讓這些胖頭魚看看網內究竟裝著什麽東西，他還是能做到的。
包裹著陳久和陳雪的兩張五彩絲網閃爍了幾下，逐漸褪去了顏色，露出了裏麵兩個孩子沉睡的麵容。
一大群氣遊魚撲了上去，瞪著它們沒有眼瞼的眼睛看了半天，胖頭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這是兩個啥玩意啊？和你們一樣的怪物！？我們的首領呢！”它們又集體轉向方成雲，衝他噴著口水吼叫。
幾次三番地被些個胖頭魚叫做怪物，連方成雲都有點皺眉了。
“我們昨天才到達此處，所封閉的唯一的生物就是網中這兩位了，並沒有什麽其他的東西。雖然你們暫時沒有了撕裂空間的能量，但感應一下這附近，被封閉的空間也就這兩個了吧。”方成雲說。
“你胡扯！”為首的胖頭魚差不多和方成雲臉貼著臉了——雖然一不小心就會因為維度不同而錯過去，厲聲道，“這裏還有其他的空間封鎖！不要以為我們發現不了！”
果然如此！
問星河和方成雲互相看了一眼。
在遭遇到那個突然出現的空間轉移空洞之後，問星河就想到，這裏應該有什麽東西，正在破壞這附近的空間。這個“東西”，有可能是擁有空間能力的種族，也可能是擁有空間科技的種族，這個一時間還無法分辨。
可是，他們又發現了陳雪和陳久身上出現的時空扭曲的成分。因為空間的扭曲，孩子們的神經發生了錯誤的接駁，精神自然就會出問題。
但是——還有一個但是——為什麽陳自翔和周元珍身上沒有出現扭曲呢？為什麽隻在這兩個孩子身上出現？
如果隻是空間扭曲問題，可能是某“一個”種族造成的災難，他們解決了這一個種族就好——無論是什麽辦法“解決”，就可以了。
可是與此同時，他們身上又出現了“密度”問題。陳雪的密度降低，讓她可以在空中跳舞；陳久的密度增高，讓地球人壓根無法移動他。方成雲之所以能移動陳久，還是托了這個AI配套身體強度的福。
如果是使用了科技手段，他們應該在這裏找到一些蛛絲馬跡才對，但是除了那百分之一的數值偏差外，什麽也沒有發現。
這不科學。
問星河從來沒有聽說過某個種族會同時擁有“空間”控製和“密度”控製的，這太逆天了。在沒有科技加成的情況下，造成這兩種問題的，必定是“兩個種族”。
如今，“兩個種族”的猜測成真了。
某個擁有密度控製的A種族，因為某種關於空間的目的，囚禁了擁有時空穿越能力的B種族，這位B種族在被囚禁的情況下，通過扭曲的空間傳遞精神信息，控製了陳雪和陳久，想讓他們進行求救。A種族一不做二不休，將陳雪和陳久以密度控製的方式，利用他們被信息素控製，腦子不清醒的狀態，將他們同樣囚禁於此。
B種族的首領在被囚禁的狀態下，不僅通過散發精神信息，利用陳雪和陳久達到自己的目的,給族群通報信息，而且傳達了其他一些重要的東西——現在知道，同時還把這兩個孩子當成了能量傳輸的中轉站，為自己的族群發送能量。
可惜的是，A種族也不是省油的燈，這些精神信息不知被怎樣扭曲了，以至於B種族的首領至今都沒有辦法將求救信息發出。至於那些通過“中轉站”發出去的能量，A種族不知是完全沒發現，還是將計就計，拖延這些族群發現首領遭到囚禁的時間，那就不清楚了。
問星河猜想，應該和他發現的那條“百分之一”分界線有關，在分界線內有什麽東西，讓求救信息遭到了扭曲，所以至今也沒人收到正確的信息。
所以他認為，應該完全封閉時空，將兩個孩子整個封閉起來，這樣不管對方的精神信息是什麽意思，在可以穿越時空的精神信息——以及其他不知道是什麽的重要東西——完全被封閉的情況下，這位B種族的同族們必定會發現不對勁，發現這位被囚禁的事實。
隻要引來了B種族的同族，隻要別一照麵就被這位同族給殺了，他們就有辦法利用這些B種族的同族，找到被囚禁的那位的行蹤。
畢竟，問星河和方成雲隻是清道夫，那些涉及科學理念的東西他們隻懂得個大概，對於擁有時空功能的囚禁監獄，他們手邊又沒有現成的設備，根本什麽也做不了，還是拜托給這些有時空天賦的種族最為合適。
有精神鏈接就是好，問星河想了那麽多，卻根本不需要開口，就瞬間向方成雲傳達了海量信息。方成雲什麽也不需要做，隻要配合他就好了。
果然，這些氣遊魚擁有空間能力，隻是一個照麵，當場就發現了這裏被鎖定的時空不隻是陳久和陳雪身上的量子監網，還有其他的封鎖。
在方成雲的解釋下，為首的氣遊魚半信半疑，回頭和其他的氣遊魚嘀嘀咕咕起來，似乎拿不定主意該怎麽辦。
氣遊魚們商量了半天，為首的氣遊魚搖了搖它特別小的尾巴，和特別胖的頭，轉過來對他們二人說道：“怪物！我們同意了！我們帶你們去另外一個時空封鎖處，你們救我們首領出來！我們就原諒你們這些怪物的冒犯！”
我去年買了個表！這什麽態度啊！還要不要一點臉啊！一口一個怪物就算了，誰還需要你們這些胖頭魚的原諒啊！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