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屋（2）
王秘書壓根沒發現老板的懵逼狀態，隻一徑地滔滔不絕，恨不能將自己的一切不滿都傾瀉出來，下一刻就讓老板把這個道士裝扮的奸妃打出去！
聽到後麵，方成雲總算聽懂了。原來她們是這個意思。
“你的好意，我明白了。”方成雲說，轉頭對問星河道：“那你跟我回家嗎？”
問星河斷然拒絕：“不要！我今天就要拿下那個傳奇裝備！”
方成雲無奈地看著王秘書：“你看，他不聽我的。”
王秘書好險沒撅過去。她英明神武的老板！果然是被這個禍國奸妃給禍害了！
女秘書們：“……”重點是他不聽你的嗎？到底是你雇傭了他，還是他把你控製了啊？
但作為一個優秀的秘書，王秘書深切地明白欲速則不達的道理，既然老板不為所動，那她們這些逼宮的就變成了壞人，這很不好，會把老板推到禍國奸妃那一邊去的。
她狠狠地瞪了無辜的問星河一眼，在心中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轉而決定暫時把這件事放到一邊，之後再徐徐圖之。
王秘書收回仇恨的眼神，說出了今天前來的主要原因——其實是主要借口。
“金安國際的陳自翔說，您答應到他家去住幾天。”王秘書說。“他今天又打電話來，說隨時恭候您的光臨。他聽起來情緒很緊張，好像很急迫的樣子。”
方成雲一時沒想起來金安國際的陳總是誰。
王秘書提醒：“就在半年前吧，您醒來之後幾個月，在晨星酒店舉辦的那場酒會上。您不是主動說陳總看起來不太好嗎？陳總就說家裏總有怪事情發生。他說了很多，我沒聽，但您認真地聽了很久，完了就說到他家幫他看看。”
其實，王秘書對此也是非常驚奇的。她的老板在認識問星河這個妖道之前，都是那種幾乎沒有感情、像機器人一般冷漠、除了辦公司賺錢之外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人。那次竟然主動和陳總攀談，還要主動到人家家中去住，她的下巴都要嚇掉了好嗎？要不是那個陳總一副禿頭大肚矮挫挫的樣子，她幾乎都要以為一個新的偶像劇故事要上演了。
方成雲想起來了。那個金安國際，是在其他省市發展得很不錯的一個商業綜合集團，近期想到定雲城來發展，所以才會出現在那個酒會上，還和他攀談了一會兒。他覺得那個陳總看起來不太對勁，陳總就說家裏有奇怪的事情，他所說的那些怪事，如果不是有人在搗鬼，那就很有可能和偷渡者有些關係。
不過那段時間偷渡者們絡繹不絕，問星河忙得腳不沾地，他一時也沒有拿出這件事來告訴他，再者說，不同的清道夫都有自己的工作範圍，那個陳總的家在另一個城市，不在問星河的工作範圍內。所以方成雲壓根沒想起這件事來。
如今已經快半年過去了，怎麽還沒解決嗎？
“那你回複他，我任何時候都有時間。”
王秘書點頭稱是。她又看看玩得不亦樂乎的道士，真想就那個鳩占鵲巢屍位素餐的家夥說點什麽，但看著老板一副甘之如飴——其實是完全沒發現自己被欺負了——的樣子，作為專業的秘書人員，她拚命忍住了自己學古代忠臣一般死諫的欲望。
方成雲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和她們糾結的臉：“你今天來就是為了這個？還有別的事情嗎？”
“……沒有了。”一番努力之後居然是這種結果，王秘書忍住了吐血的欲望，揮揮手，帶著一群逼宮失敗的大內總管，垂頭喪氣地走了。
方成雲並沒有在意她們的態度。隻要她們好好完成自己的工作，偶爾奇怪一點又有什麽關係。
他對問星河道：“可能有活兒了，你要接嗎？”
問星河懶懶地做著任務，道：“我不知道啊。你剛才不是說了，那陳總家不在這裏。我的執業地點是大中華區大雲省範圍。”大雲省，就是定雲城所屬的省。
除非上級給他權限，否則要是跨區域工作，很可能得罪其他清道夫。畢竟作為大雲省的清道夫，要是有別的清道夫敢在他地盤上工作，他肯定要跳出來給他們點顏色看看的。
方成雲道：“我知道，但這件事半年了還沒解決，我覺得當地的清道夫要麽沒有盡到責任，要麽就是出事了，你要不要聯係一下？陳總家在文西城，文西城是寧省的範圍，你看看是誰負責吧。”
問星河想了想，反正他也沒什麽事情好做，萬一對方真出事兒了呢？在規定允許的範圍內幫助其他清道夫，也是有相應報酬的。
清道夫之間，隻要沒有工作上的事，按照規定是不能互相聯係的。不過規定是規定，同在一個地區工作，總不能為了規定讓他們寧死也不得見麵吧。所以規定是規定，他們所謂的“不聯係”，也隻是不聯係而已，所有清道夫的聯係方式，包括智慧核光腦號碼和地球的電話地址，他們都是有的。
問星河在電話簿裏找出了一個人的名字，打了個電話。對方的智慧核光腦係統的聯係方式不知為什麽一直是灰色的，所以隻有電話可以選擇。
這個電話時間很短，因為對方關機了。
他有點不太確定對方究竟是因為沒電，還是因為別的原因，便又打了另外一個電話。
接電話的是對方的同事，聽說是要找她，很驚奇地說：“你找小蘭啊？她說回老家一趟，請了一個星期的假。不過這都好幾個月了，她還沒回來，電話也打不通，宿舍裏也沒有人，領導都報警了呢，你既然是她的朋友，知不知道她到底在哪裏啊？”
問星河麵色沉沉地掛斷了電話，對方成雲道：“寧省文西城的區域，屬於代號蘭靜風的清道夫管轄，她沒有去工作，也沒有在宿舍裏，智慧核光腦係統是灰色狀態不能使用，電話也不接。”
方成雲的麵色也凝重起來。
問星河用智慧核光腦係統查詢了一下，發了個報告，又道：“我正在申請查詢她的定位和求救信息，看看是不是真的出事了。大概需要十幾分鍾。”
為了工作方便，所有的清道夫身上都有定位和求救係統，不過隻有其上級才能查詢這些信息。問星河想要知道，就必須打申請給清道夫管理員，他的通訊端口速度很慢，加上信息通訊的時間和申請批準時間，十幾分鍾都是短的。
二十分鍾後，問星河收到了回信。
他在腦中的智慧核係統裏拉開了一個光屏和方成雲共享。
那個光屏上閃爍著許多光點，每個光點上懸掛顯示著一個地球代號和一個清道夫代碼。他輸入了蘭靜風的地球代號，所有的其他光點都瞬間熄滅，隻有一個光點，在地圖上的某個位置閃爍了幾下就消失了。
問星河問：“那個陳自翔家的地址在哪裏？”
方成雲又複述了一遍陳總的地址。
問星河指了指屏幕上蘭靜風的光點消失的位置，道：“這就是那個地址。”
出現光點，說明在她出事之前，蘭靜風曾經發送過求救信息。光點閃爍後消失，說明即便是求救信息，也是發送了一半就消失了，而且因為某種原因，她的呼叫器之後就再也無法再發出信號。
他們的求救信息發送方式非常迅速，能將求救信號也切了一半，可見蘭靜風一定遇到了某件令她猝不及防、難以招架的麻煩事兒，連發求救信號也差點來不及。
蘭靜風和問星河的上級清道夫並不是方成雲，這個求救信息雖然隻有一半，但也應該發揮了它自己的作用。方成雲又通過蘭靜風的清道夫代碼向上搜索，找到了她的上級清道夫。那位上級清道夫的號碼出現後，屏幕上的光點同樣閃了一下，就消失了。這次比蘭靜風那次還要慘，連半截的求救信息都不是，恐怕直接就被視作誤報給忽略了。
但是他們兩個的定位器依然在發揮著作用，就在陳自翔家的那個位置，穩定地散發著信號。
“不可能吧……”問星河猶豫地說，“定位器和求救呼叫不是都有生物鎖定嗎？離開了清道夫的身體，不就會立刻就失去信號嗎？呼叫都被切斷了，定位還在那裏，怎麽可能？”
“這兩個是不同的係統，用了不同的科技專利。”方成雲很自然地跟他解釋。
問星河嗬嗬冷笑：“知道得很清楚嘛，嗬！地球人！”
方成雲：“你還想去陳自翔家嗎？”
問星河毫不猶豫地屈服了：“求老大帶我！”
方成雲：“……”
真是玩遊戲玩傻了！
※※※※※※※※※※※※※※※※※※※※
問星河：帶我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