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 熟悉卻又陌生的代理教官
“太可怕了,對不起,我……沒有聽你的忠告,因為他看起來,對我似乎很友好。”楚儀歡有些愧疚地道歉,微微垂下了頭去。
她倒是容易改變,到底是應該誇她聽勸,還是應該罵她沒有自己的立場呢?
鶯戈感覺頭疼,但至少她能夠認識到江春的本性,也算一大進步,於是她也不準備再說什麽過於嚴格的話,順便安慰後繼續發問:“嗯,他在討好別人的方麵,特別擅長,至於你的行為,你還記得你剛才都幹了些什麽嗎?”
楚儀歡的頭痛依舊沒有停止,說話繼續磕磕巴巴吧:“額……你是指從什麽時候開始?”
“訓練結束之後。”鶯戈認真地看著她,以便能夠第一時間看出來楚儀歡有沒有在撒謊,這個問題對她很重要,當然也關係到這個女人自己的性命。
“我沒去參加盛宴,因為實在太累,所以就回帳篷休息了,然後我……”楚儀歡努力回憶,卻又不能抽出手來揉腦袋,於是讓回憶過程變得更加艱難了:“然後我……就睡著了,醒來之後就在你這裏了,”
鶯戈點點頭,一邊思索一邊果斷的下了結論:“他控製了你。”
“啊?可是這不可能啊,從第一天訓練開始我就沒再接觸過他了。”
“你怎麽會知道他的能力是怎麽運作的,就算是我,直到現在也沒有弄清楚。”鶯戈繼續義正言辭,白天教官的那種教訓人的口氣用多了,這陣子也仍然改不過來:
“而且如果你沒有受到控製,又是怎麽靠著自己的意誌找到了一把銀質的匕首,還特意跑到我帳篷裏來攻擊我的呢?”
“啊……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控製了我,然後呢?我.……剛才。”楚儀歡說著,頭痛卻愈演愈烈,她越是努力的想回憶起鶯戈所說的事情,腦袋就越是嗡嗡響著發出刺痛,好像有幾百上千隻黃蜂在腦子裏盤旋一樣。
雖然看著楚儀歡很痛苦,但鶯戈也沒有別的辦法,她被江春控製的實在太嚴重,竟然都沒有想過要好好調查一下這個惡心的家夥,他的真實身份,能力的來源和產生原因,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這句中國的古話,她終究是沒能活用。
“你剛才想用這個東西殺我。”鶯戈回頭,從身後的小矮桌上,彎腰拾起那把楚儀歡帶來的小巧的銀色匕首,她依舊帶著手套,所以不會受傷:“我從未在村子裏,甚至是地下看見過這樣的銀質匕首,想必一定是江春為了對付我,而特意定製的。”
她將那匕首放到楚儀歡眼前,讓她好好看清楚,一雙灰黑色的瞳孔裏,紅光隱隱閃現:“如果你得逞了,我現在可能就不會站在這裏了。”
她的眼神平和,但其中又有說不上的可怕,楚儀歡看著鶯戈的麵孔,瞬間連大氣都不敢喘,剛剛想好至少要道歉的話也幾乎說不出來了。
她的氣息和她曾見過熟知過的吸血鬼的氣息都不同,雖然他們一族身上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捕食者的威懾力,但鶯戈身上的,卻是不同於其他血族的,甚至沒有任何高貴和冷豔,隻是單純的存在著殘酷的肅殺,她平常雖然掩飾的很好,但卻總會不經意的流露出來,著實讓人膽寒。
因為實在嚇得不輕,鶯戈甚至能在那個角度看見女孩的瞳孔在慢慢放大,於是她很快意識到自己的恐嚇有些過頭,於是便收了眼神和匕首,轉身離開了楚儀歡身邊。她能明顯感覺到,自己離開的一瞬間,那個被綁在柱子上的人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鶯戈心有愧疚,她不是故意要這樣做的,隻是這是她從小受訓而得來的本能,想甩都甩不掉,更不用說控製了。
但想著這樣至少能夠給自己換來一小會兒的平靜,鶯戈把心底的愧疚壓了下去,但這樣的寧靜沒有持續多久,很快那讓人火大的聲音便又響了起來,雖然聽上去已經足夠害怕,但她還是為楚儀歡的坦蕩性格折服。
“能,給我鬆綁嗎?”,她小聲地微微抖著聲音問道。
“恐怕不行,江春不知道在你身上動了什麽手腳,在我徹底弄清楚之前,你就現在這裏待著吧。”鶯戈用半是憤恨的語氣說道,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憤恨什麽。
“喂!我頭很痛的啊!我需要休息啊!要不然明天要怎麽繼續訓練啊?”見鶯戈竟然轉身要走,楚儀歡急了,也不管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吃與被吃,剛才又感受到什麽神奇的肅殺氣息了,直接哀號道。
“你就把這個當成是訓練的一個項目吧,我會盡快找到方法的,閉上嘴等著。”鶯戈這句話說完,人就已經快步走出了帳篷,一轉眼連衣角都看不見了。
果然還是魔鬼教官。
楚儀歡絕望的在柱子上等了一會兒,但最後還是因為實在太累,一下子睡了過去。在她自然醒的第二天,迎接她卻不再是鶯戈可怕的魔鬼麵孔,而是另一個人。
昨天晚上最後她似乎還是昏睡過去了,而鶯戈似乎也沒有就讓她綁在柱子上睡覺,她終究還是在被子裏麵躺著醒過來的。剛剛醒來的楚儀歡立刻發現自己似乎已經非常過分的睡過了頭,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她頂著一頭雞窩似的頭發便往外跑。
都這個時候了還沒有出現在訓練場上,代價基本上就是幾百的俯臥撐的樣子。雖然可能聽著又好笑又淒慘,但是當這種情況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楚儀歡就一點也笑不出來了。因為這過程不會好笑,甚至說成是淒慘也有點太過溫柔了,根本就是生不如死,人間地獄。
但當她低頭掀開擋在帳篷門口的布簾的時候,看見的卻是另一個人的背影。“佐恩!”她有些驚喜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你這麽快就醒過來啦?”
不知是為什麽,佐恩今天竟然也穿了黑色的衣服,臉上還有凍傷,但麵色紅潤,在門口站得筆直,看見她出來,竟然還禮貌性的笑了一下。楚儀歡看著他,也笑,大有受寵若驚的感覺。
“是啊,我好的還算快吧。”佐恩回答,幾乎瞬間收起了那個笑容,楚儀歡有些失望,她本以為自己救了他的命之後,他能對自己的態度好一些的。但在對方眼裏,區別對待這種事可能從來就沒存在過。
“哈哈哈。”於是她隻能尷尬地笑,順手整理自己睡成雞窩形狀的頭發,一邊眼神亂飄,轉移話題:“額,你怎麽在這兒?看見鶯戈了嗎?”
“鶯戈組長今天有事,就不能繼續和你訓練了,”佐恩回答,一臉淡然,似乎覺得這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你今天的教官是我,受鶯戈組長囑托,我今天要教你如何用弓箭。”
但對楚儀歡來說這可是個大新聞,她抬起自己的雙手看看,昨天被綁起來時,繩子勒出的痕跡似乎已經都消除了,看來昨天鶯戈應該很快就找到了解決辦法,確認了自己沒有危險之後才把自己放了下來。
“弓箭?”然而這個訓練課程的事情她是真的沒有聽說:“鶯戈沒和我說過我們要……”
然而這位佐恩教官,要比鶯戈還要果斷,也不等她一句話說完,便直接轉身,嘴上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邊走邊說。”
沒辦法,誰讓這村子裏的一群人都是喜歡自己說自話的家夥呢?楚儀歡剛剛對佐恩積累的一小點好感度,這會兒又立刻降了下去,但她沒得可選,隻能小跑著跟上去。
兩個人走出勇士們的營地,一聲不響地穿過村莊,這裏似乎一切都沒有便,村民們每天都在完成相同的分內任務,井井有條,但卻讓楚儀歡感到單調,沒有什麽新鮮的事情就無法轉移話題,這會兒她跟在佐恩身後,簡直要被沉默的空氣憋死了。
“你這身衣服,難道也是勇士?”她在後麵想了半天,總算抓到一個話題,於是快走幾步到佐恩身邊,帶著一臉開朗揚起麵孔。
佐恩麵不改色,甚至都沒有看她一眼,讓楚儀歡的笑容完美的僵硬在原地:“我曾經獲得過受訓練的資格,但我放棄了,”
“因為什麽?難道是有什麽特別的原因嗎?”但楚儀歡不是那麽輕言放棄的人,她和鶯戈都能處的關係不錯(並沒有),怎麽就不能融化這塊冰山呢?
不知道是因為覺得她煩,還是這個問題很難回答,聽見她問出這個問題之後,佐恩沉默了很久,久到楚儀歡就快放棄那個傻乎乎的微笑,“因為我不能離開這裏,我要保護姐姐不要亂來。”
明明連她姐姐佐伊自己都打不過,卻還是口口聲聲說要保護她,楚儀歡覺得奇怪,但佐恩這個人本來就很奇怪。她心裏又一瞬間冒出很多問題來,比如他到底是不是佐伊的親生弟弟,如果不是的話,為什麽又使用了同樣姓氏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