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二章 製毒機器
“那先不說這個.……”楚儀歡看著苦苦思索著的鶯戈，覺得自己可能忍不了多久了，於是立刻轉移話題：“我們還是先把這屋子裏的氣體排出去吧，說真的，我現在感覺.……有點惡心。”
鶯戈畢竟還是以任務為優先的人，一聽這話便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邊道歉一邊朝玻璃房間沒有床鋪的那一邊走去：“對不住楚小姐，我這就把通風裝置打開，趁海水還沒從通道裏衝下來，正好能夠更換一次空氣。”
嘴上說著，鶯戈便已經走到了房間牆壁麵前，她伸出雙手，像是要施展魔法一般，在半空中向兩邊揮過，而隨著她的這個動作，那麵透明的，透出齒輪和無數線路的玻璃牆壁猛然間抖動了一下，整麵牆壁跟著這陣抖動，動作流暢的向外翻出了幾層書架一樣的格子，而這些方格裏藏著的是各種控製開關和手柄。
空氣裏難聞的味道始終擋不住楚儀歡的好奇心，她在看見鶯戈向著牆壁揮手的那一刻就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此時看見那麵本來什麽機關都沒有的牆壁竟然就那麽憑空翻了過來，禁不住再一次睜大了眼睛。
鶯戈並沒有注意到楚儀歡的驚奇，隻是輕車熟路的直接找到了通風的開關。通風的聲音很快響起，房間裏的淡淡煙霧也隨之被抽上天花板，迅速的被排到了通道外麵。
房間裏的煙氣在一點一點的被清走，楚儀歡也慢慢放下了捂著口鼻的衣袖，鶯戈打開開關，接著便又走到房間正中，放著的那台造型精致的機器旁邊。
楚儀歡這次沒有放棄圍觀的機會，立刻上前幾步，也走到那神奇的機器旁邊。“如果你想問，這是一台製毒機器。”就在楚儀歡剛要開口說話之前，鶯戈率先說道，並在機器麵前蹲下來，伸出手來想要尋找什麽東西。
然而楚儀歡似乎還沒從鶯戈剛才所說的事實中反應過來：“你……你說什麽製毒的機器？這個？這個綠色的東西是製毒機器？”
鶯戈自然的點點頭，好像這件事應該是常識一般：“我剛才也說了，那些煙霧是有毒的，而你剛才吸入的那些東西，就是從這個機器中生產出來的。”
“我想應該是安鐸前輩，放在這裏用來消遣的吧。”鶯戈說這話時，已經把眼前的機器檢查了一圈，最終又繞回到原來的位置：“但就算是用來消遣娛樂，這家夥的容量也真是大得有些過分，看來這還不僅僅是為他一個人準備的，肯定有其他士兵也參與了這種“業餘消遣”。”
“打斷一下。”楚儀歡終於找到她說話的空隙，於是快速提問：“不知道我有沒有理解錯，你說這裏麵裝的是用來消遣的毒氣，該不會是一種能夠讓人神經放鬆，但是容易上癮的毒氣吧？”
“沒錯，就是類似的東西。”鶯戈默默點頭，也不知道她是怎麽在思考的途中還能順暢的回答楚儀歡的問題的：“你眼前的機器裏裝著的內容物，其毒性到底有多強我暫時還不能妄下定論，但能夠肯定的是，這個村莊的不少士兵可能已經接觸了這個東西，而且有持續上癮的可能性，要是就這樣放著不管，很有可能會威脅到這整個村莊的戰鬥能力，我們可能需要在內部清除一些人了。”
“什麽？”楚儀歡驚訝的叫道：“你該不會是認真的吧，你說的清除到底又是什麽意思？”鶯戈站起身來，看上去對眼前的機器一籌莫展：“清除就是清除，它字麵上的意思，我們要代表部族管理村莊的異常，不合格的士兵不能再用，不管是出於何種緣由。”
“可是你不能因為這個男人的誤導就除掉村莊裏的戰士啊？”楚儀歡震驚之餘，卻還是立刻阻止道：“難道你們這裏的毒氣就沒有解藥嗎？或者其他可以抑製吸食毒品的東西或者方法，不管哪一種都要比隨便剝奪別人的生命要強吧？！”
她據理力爭的態度倒是沒有引起鶯戈太大的興趣，她隻是頹然歎氣道：“如果有這樣的方法，那我們的部族也不至於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我們沒有那麽多的資源和精力去保護好每一個士兵的生命，所以他們應該要自己約束自己。
但如果他們不能適應這樣的狀態，那這些人的生命或早或晚，不是被我們清除，就是會喪命戰場，這其中並沒有任何的區別。”
她這話聽起來倒是十分有道理，但是楚儀歡知道她不過是在用偏頗的言辭找借口而已：“但是你不能用士兵的生命去換取族群內的純淨！”
楚儀歡神情激動的說道：“這種誤導是可以被阻止的，但是你們沒有，那麽這就是你們引導的錯誤！你不應該讓你的人民用生命，來為你們的一點點思想上的錯誤買單！”
她說到最後幾乎聲嘶力竭，也根本顧不上房間另一邊還有個大叔在床上打呼嚕，因為她簡直無法相信，對方竟然能這麽簡單的說出，要奪取自己部族人民生命的話。
如果這就是這個部族所有人對待生活的態度，或者是統一的思想的話，她不得不覺得自己就這樣留下，反而是個錯誤。
一個部族如果連自己的人民都無法守護，甚至在此之上，還將他們當成物品一樣使用，隨意消耗，那還談什麽追求自由，奪取世界的抱負，為了一己私欲的戰爭，是絕不可能有好的結果的。
看眼前身形嬌小的女人說的神情激動，滿臉通紅，鶯戈本來還堅硬如大理石般的麵容也慢慢軟化了下來，在楚儀歡憤怒又疑惑的目光中，她竟像個小女孩一樣，捂著嘴巴咯咯笑了起來。
這笑聲在此等情況下對於楚儀歡來說顯得格外刺耳，何況這還是兩個人相處的短暫時間當中，鶯戈笑得最開心的一次。
她發覺有些不對，自己可能是被這位一直保持著嚴謹理性的女性勇士給騙了。
“你……你笑什麽啊？”楚儀歡問她，說話的時候緊張的有些口吃，插著腰，臉上憤怒的表情還沒來的及轉換，白皙的麵孔卻漲得更紅了。
“你別笑了！”鶯戈也同樣沒從自己的情緒裏掙脫出來，楚儀歡叫了好多遍，她卻還是在笑，於是楚儀歡也隻能惱羞成怒的催促道：“你說！你是不是騙我的？”
笑到不行的鶯戈最終還是停止了笑聲，為了緩解情緒，特意咳嗽了兩聲清清嗓子：“對不起楚小姐，我向你道歉，其實這台機器並沒有那麽危險，而且這毒氣也隻是一人用的份，對其他人並不會有任何影響。”
“所以.……”楚儀歡抱著肩膀，憤怒變成了冷靜後的對被欺騙的不滿，她板著臉孔盯著鶯戈的麵孔，嘴角抽搐著：“所以你根本就是在把我當猴耍是吧？”
“這是計劃中必要的欺騙步驟，還請您諒解。”對於楚儀歡重新燃起的怒火，鶯戈不以為然，而且已經恢複了之前的常態，樣子淡然的開始整理眼前的機器：“我雖然作為勇士小隊的一員，應該對隊長所信任的楚小姐你深信不疑，但可惜的是我這個人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不管什麽事情，在親眼確定認證之前，我是絕對不會相信別人的判斷的。”
“所以為了確定您是真正的為了正義的緣由而加入我們，而不是抱著它種企圖，我對您撒謊了，讓您情緒激動，我感到十分的抱歉。”
“.……”她的解釋依舊天衣無縫，讓楚儀歡不得不再次沉默，過了半晌，等鶯戈已經熟悉了機器的運作程序，關閉了開關，並再次站起身來時，就發現楚儀歡正抱著肩膀站在那裏，麵色沉鬱，的看著自己。
“怎麽了嗎楚小姐？”鶯戈攤手問道：“您還有什麽想要說的嗎？”
不知道為什麽，楚儀歡能聽出她的話語中透出的些許輕蔑，她特有的敏銳，讓她很快就察覺到了這一點。其實這麽說來她確實比以前遲鈍了，因為這輕蔑在她禮貌的微笑下已經藏了許久，楚儀歡卻道現在才終於發現了它的存在。
麵對她的這個態度，楚儀歡搖搖頭，輕聲笑道：“不是我有什麽想說的，而是我有些話該說，也許你誤會了我的一些用意，所以我現在就要在這裏把這些事情講清楚。”
她說著湊近了鶯戈微笑的臉，一雙伶俐的杏眼中此時卻再看不出一絲天真了：“我是來幫助你們的，而你們也需要我的幫助，這一切不是我蓄意而為或者是因為什麽個人崇拜，我也不是沒法離開這裏，更不是非要賴在這裏不走。
請你要麽尊重我，要麽一開始就把你的態度講清楚，我沒空在一個陌生人身上白白浪費我的信任。”
她說著這些話，表情平靜的看著鶯戈驕傲的漂亮的臉蛋，棕色的瞳仁中，暗沉的顏色卻散發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