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一念之差
“公主殿下，老奴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隻是覺得公主殿下你……”宮嬤嬤突然意識到緋戈雅雅公主並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樣對她容忍，所以，她才意識到自己因為心急口不擇言了。
“不是這個意思，嬤嬤又是什麽意思？宮嬤嬤你在本公主身邊十五年，你是本公主的乳娘，本公主平日裏敬你，真心待你，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指責我卻是為何？你莫要忘記，本公主才是主子，而你隻是本公主身邊的一條狗罷了。如果不是本公主這些年護著你，你覺得你如今還能好好的活著嗎？父王身邊的大太監德安您應該熟悉吧，嗬嗬，不瞞你說昨夜之事，如果沒有那位公公幫我，事情可能不會那麽順利。”緋戈雅雅公主不懷好意的說道。
她知道宮嬤嬤的死穴，就是她的那個老情人。也不知道他們之前到底有什麽過往糾纏，每每提到那位大太監德安，宮嬤嬤就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那種仿佛天塌了的神情，她隻在宮嬤嬤的臉上見過三次，兩次都是因為那位德安太監。如果說他們兩個之間沒有什麽，緋戈雅雅絕對不信。
而德安的反應跟宮嬤嬤如出一轍，緋戈雅雅的心裏更加的疑惑了。從幼時宮嬤嬤喪子陪伴在她的身邊，她就很少聽到她提起以往的事。也許宮嬤嬤和大太監德安之前可能是夫妻吧，也許他們的孩子死亡的原因耐人尋味吧，反正宮嬤嬤從來沒有在緋戈雅雅的麵前承認過她和德安的關係。
而大太監德安據說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後因家道中落，自己被人陷害，不得已入宮為奴，從此跟皇宮外麵的世界再也沒有瓜葛。這是大家所知道的事，但是不知道的事當然隻有他那個當事人自己清楚了。
“德安公公？他……他……”宮嬤嬤一聽到德安的名字忍不住心頭一跳，如今的事情已經夠亂的了，公主千萬別再問其他的事了。當前最緊要的事就是要盡快讓公主出嫁，如果她不出嫁，等流言蜚語起來了，她就是想嫁也無人敢要啊！
“怎麽？嬤嬤該不會是不認識這個鼎鼎有名的德安公公吧，據說這可是你的老相好呢，人家私底下沒少幫你的忙，你這個時候可不能不認賬啊。”緋戈雅雅公主現在的心情很不錯，於是很有耐心跟宮嬤嬤磨嘰。
這個宮嬤嬤總是如此膽大妄為的揣度她的心思，竟是壞她的好事。她心裏對她有很大的意見，緋戈雅雅覺得她的計劃已經順利的邁出了第一步，這個時候她心裏有了底氣，也不用再依靠這個老虔婆了，所以對宮嬤嬤的態度那可是大不如從前。俗話說得好，過河拆橋，用的到你的時候捧著你，用不到你的時候一腳把你踢開，這樣的事並不算少。
“認識，並不算熟悉。”宮嬤嬤神色有些慌亂的說道。
“不熟悉，好，那行，你幫我辦一件事，辦完後你就回老家吧。”緋戈雅雅似笑非笑的說道。
“回……回老家……公主要趕老奴走？”宮嬤嬤難以置信的問道。她進宮的目的就是要照顧緋戈雅雅，為了彌補她當年一念之差所犯的錯。
“嬤嬤在本公主的身邊那麽些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今日早上心情不好，對嬤嬤不敬了。可是我轉頭一想，嬤嬤在本公主的身邊一轉眼十五年過去了，待我如親生女兒一般，可嬤嬤的年紀大了，我也不能總留著嬤嬤，這人啊，老了就該回故鄉的。落葉歸根，可不就是這個道理。”緋戈雅雅公主笑意淺淺的說道。
她字字句句的都在感謝宮嬤嬤這些的照料之恩，可是她趕宮嬤嬤走卻又是無可厚非的。人呐，越是心虛，就越是得把自己的理由說的冠冕堂皇。
“公主，你忘了老奴是沒有故鄉沒有家的了，我自小漂泊流浪，幸得貴人相救，最後輾轉進了宮裏謀生。”宮嬤嬤眼眶裏含著淚，仿佛緋戈雅雅公主說一句要趕她走，她立馬就能哭出來一般。
“沒有故鄉沒有家這個理由不錯，但本公主還是不信。試問哪個人沒有故鄉，哪個人沒有家？”緋戈雅雅公主笑嗬嗬的說道。
“公主今天說是來興師問罪的？”宮嬤嬤語氣帶著淡淡的憂傷。
“這句話應該是我要跟宮嬤嬤你說的吧，你今日一大早就跪在父王的寢宮，那裏來來往往的。你蓬頭垢麵，不修儀容，到底是想和我說些什麽呢？”緋戈雅雅公主語氣輕巧的說道。仿佛在她眼神這些都不是事，她心裏是清楚的，宮嬤嬤就是來質問她的。宮嬤嬤一直打理她的事，這件事完全沒有跟她商量，她自然是要追問一番的。
“公主你現在應該想想你接下的路該怎麽走，如果昨天晚上的事傳出去了，公主的名譽也就掃地了。”宮嬤嬤這個時候還在苦口婆心的勸緋戈雅雅公主，顯然這個時候緋戈雅雅討厭的就是宮嬤嬤這一副為了她好的模樣。
“宮嬤嬤，我看你還是先想想你接下來怎麽辦吧，我交給你的任務可並不輕鬆呢。”緋戈雅雅公主輕輕的笑道。
“不知道公主殿下想要交給老奴什麽什麽差事，老奴定萬死不辭。但是老奴懇求公主殿下一件事，老奴沒有家也沒有故鄉，求公主殿下開恩，讓老奴老死這深宮裏吧。”宮嬤嬤字字懇切，說的老淚縱橫。
可是緋戈雅雅公主呢，她隻是微微挑了挑眉，並沒有說些什麽。她現在就是鐵了心要把宮嬤嬤趕走，宮嬤嬤在她身邊隻會橫生枝節，保不齊宮嬤嬤一會兒就去給絲羽馨馨那個賤人報信。
“公主殿下不信老奴？老奴為公主殿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鑒，公主殿下若是不信老奴，老奴寧願以死明誌！”宮嬤嬤噗通一聲跪在緋戈雅雅公主的腳下，老淚縱橫，無比可憐。
也許是緋戈雅雅公主的心還不夠狠，所以在宮嬤嬤如此之說的時候，她有了一絲的惻隱之心。宮嬤嬤在她身邊十五年，十五年來兢兢業業從來沒有做過一件對她不利的事。可是她卻做了很多讓自己很多覺得厭煩，但是卻對自己有益的是事。
“不是不信，隻是覺得宮嬤嬤總是忤逆本公主的意思。”緋戈雅雅公主神色淡淡的說道。
“公主殿下，老奴都是為了你好。”宮嬤嬤麵色複雜的說道。
“你知不知道本公主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幅為我好的樣子，對我指手畫腳。我父王都不管我的事，你有什麽資格插手我的事。別以為你恃寵而驕就是你理直氣壯的理由，你在本公主眼裏你不過是一條狗罷了。”緋戈雅雅公主笑意淺淺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