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決絕離開
曾以為隻要冠絕天下,習得絕世的魔法就能驕傲闖蕩,傲視凡塵,可是眼前回首看看,自己剛入凡塵,便已經風塵滿麵,心灰意冷,坐在這溪水的邊上暗自惆悵,徘徊良久。曆曆在目的都是往昔的美好,她的如花笑顏,孩子般單純的舉止,不諳世事的遲鈍,如今都成了步步為營的算計,可悲呀可悲!
所有的一切讓沉香不得不懷疑,這世間,還有人是可以信任的嗎?如果有,他寧願上窮碧落下黃泉地追尋。
不會有吧!隻怪自己,明明知道這世事難料,人生無常,還離開天若悠遊蕩,自己於歸月溪,本來就是一個流浪的人,偶爾品味一下這事態的風姿,卻不想被它擾了凡心,眯了眼睛,傷了心緒!
沉香回了天若悠,楚儀歡和予鏡繼續往秘境的最後走。然後沉香在回去天若悠的時候,碰到了踏碎時空的朗止水,以為是月神大人回來了,十分震驚,然後思索之下,去找了楚儀歡他們,最後一起在秘境終點相聚。
時光伴隨著溪水流逝,歸月溪裏映照的月亮的影子漸漸地模糊了它俏麗的身形,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那人坐在綠石上,衣服已經全部被早來的露水打濕,甚至連頭發上都滴著水,乍一看,像是一座雕像般,在這微微泛黃的清晨,顯得落寞而孤獨。
一夜無眠,沉香一直在思考,自己可以去哪兒。這天地玄黃,上下晴空之大浩浩湯湯,可有使他安心的去處?自小孤僻的他自然不認識太多的人,反而因此養成了把一切事情都放在心中隱藏起來的不值得發揚的壞習慣,而且經過今天的打擊,他連之前可以維持表麵的風趣幽默,遊刃有餘力的能力都沒有了,人在受傷之後是會退化的,不知道之前在哪看到的這句話,今時今日,此情此景令他重新想了起來,覺得古人誠不欺人!
自從沉香離開以後,九堯也不見了,偌大的林子頃刻間隻剩下楚儀歡和予鏡兩個人,因為九堯走了,這使楚儀歡放下了懸在心頭的石頭,如果九堯沒有離開,那就要日夜防著她再次偷襲,而現在,看九堯的情緒一時半會兒沒有精力顧及到自己。這樣一想,楚儀歡立馬感到頭暈眼花,剛剛還死撐著的身體一下子達到休克的地步,許是撐得救了,待危險一解除,就立刻這樣的虛弱了。
予鏡無奈地看著倒下去的楚儀歡,輕歎了一口氣,輕輕地抱起她放在了軟軟的草垛上,然後又背過身來,脫下長袍,蓋在她的身上,細心地掖好每一個角落,確定不會透進去一絲風才罷休!
“看吧,好心沒有好報!”予鏡無奈地嘮叨了一聲,楚儀歡仍然沉浸在夢境中,他生起火來,不斷地加著柴火,楚儀歡的小臉烤的紅仆仆的,暖暖的氣息包圍著她,睡夢中帶著深深的滿足嘴角微微地翹起好看的弧度,仿佛在微微笑。
予鏡將昨天遇到九堯之後的事情在腦袋中回憶了一遍,從內心裏“佩服”這個女人的心機。更令他沒想到的是,平時看著既不著調又不靠譜的沉香,昨晚的離開是那樣的傷心而決絕,簡直和之前幽默風趣的他判若兩人,看來這個打擊是有些大呀!
想著想著,予鏡感到一陣陣頭暈,這幾天真是把人折騰壞了,於是他裹緊了衣服,靠著楚儀歡的腦袋,不一會兒就響起了有規律的鼾聲。
沉香感覺疲憊極了,他決定離開歸月溪,回去天若悠。如果說這世界上還會有一個地方包容他,無條件的接納他,那就是天若悠,幽幽若天雖不大,可那確實是真真切切,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
知道了去哪,便要想怎麽走,他先是離開了歸月溪這個傷情的地方,這條溪水直通愛諾河,而愛諾河可以從水路去往距天若悠不遠的達斯克山,一向走慣了土路的予鏡覺得不防走走水路——嚐試一下從沒有過的生活,這是一種改變,更是一種勇氣。
肚子不爭氣地叫了,他這才睜開懶懶的眼睛四處觀察了一圈,在靠岸處有幾家酒店,於是予鏡走了進去,點了幾個下酒菜,就著一瓶酒水半摻的諾河酒,發泄一下心情!
店裏的人不多,都是三五個一桌,好不熱鬧,這情景更襯出了予鏡的孤單,寂寥,總是在無意的時候最傷情!
“老兄,拚個桌如何?”這時一飄然而落的白衣女子已經驚鴻般的落在座位上,那如雲的衣衫,墨染的秀發,隨風恣意的飛揚,別有一番仙姿。
“姑娘不介意的話,大可隨便!”予鏡抬眼看到如此驚豔的女子,不禁又想到九堯,觸到了自己的傷心事,反而對她沒什麽興致,這倒讓對麵的姑娘更加放心,覺得他不是登徒浪子一流。
這隻是個失意傷情的人兒,無從表達自己的悲哀,所以想回到自己來時地方的旅途。注定了寂寞和孤獨作伴,一路漂流,縱然有人作陪,萍水相逢,又怎能解心中寂寥!惆悵呀惆悵,人生的苦惱!
對麵的女子看到沉香如此忽視自己,自顧自的品酒,心中玲瓏自是猜到了幾分,於是端起自己的茶水也做酒水,一消胸中塊壘,人生失意著太多,相遇也是緣分。
蘇伯爵府。
這是她重見天日的第一天,月亮還是跟記憶中那樣美。好像這數萬年的時光根本沒有在它身上留下什麽痕跡。她踏血而來,不知要往什麽地方去。她現在有些迷茫,也有些惶恐。她曾經是善良的,可是如今卻因為一個軀體就親手抹殺了宿主的靈魂。
因為他,所以她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了是嗎?她心裏十分的不舒服,甚至有種想要逃離。因為自己手上沾染了鮮血,所以自己竟然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了。他還是她記憶中那個高高在上的月神大人,雖然墜落人間,卻依舊神聖高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