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拙劣的手筆!
打量著夜色已深,楚儀歡看了看危機重重的魔林,在心裏思忖著:待在魔林不是良策,不如先去朗止水的府上,現在自己的魔法雖然勉強夠看,但畢竟身受重傷,還是養好傷再尋他途。主意已定,她拖著重傷的身體踉蹌地離開。
朗止水一出門口便看到了血淋淋的楚儀歡,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霎時間變得通紅,揪心的疼痛讓他自己都害怕。害怕,他很久都沒有這種感覺了,他本來以為在生命中沒有什麽好失去的,也沒有什麽好恐懼的,當楚儀歡以生動地形象來到他的麵前時,他才知道,這種微妙的感覺自己還會再有,並且這樣的清晰可辨。
“快,快去叫我師父!”朗止水極力地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沉靜,但愈是壓抑著那種心疼的情緒愈是明顯,這是第一次,自己如此慌亂。他現在的狀態實在是不適合自己去處理病人,尤其這個病人還不是一般的病人,那是比他生命還重要的人啊!
朗止水緊緊地抱起楚儀歡瘦小的身體,她蜷縮著,仿佛是在躲避攻擊,這進一步地激發了朗止水的保護欲,他牢牢地環著她的身體,給她以溫暖。侍女們緊跟其後,看到主子的反常都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不久,朗止水的師父就來了,提著沉重的錫皮醫用箱,步履匆匆。房間裏的人都機靈地閃到一邊,讓開道來。
年長的師父沉著地帶上眼鏡,他的鎮定給了朗止水以極大的安心,覺得事情或許沒有他想的那樣糟糕,又細心地觀察一下大夫的表情,那微皺的眉頭讓朗止水的心也跟著皺了起來。
“怎麽樣?”他焦急地問道,實在是忍不住內心的焦灼。
大夫淡然地擺了下手,示意他不要說話,一邊繼續忙碌著,剪開衣服,露出新鮮的傷口,很明顯,傷口不是止一次被撕裂,或許是在路上不小心拉扯到的,隨著人的行走都會對傷口有影響。
這猙獰的傷口從鎖骨一直蜿蜒至後背,在白皙的皮膚上是那樣的破壞美感,忍不住讓人想要譴責那個下手的人。血液浸濕了整個上衣,是誰下了這麽狠的手?朗止水忍不住握住了右拳,隨即又恢複了平靜,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救人!
不多時,便開好了藥方,說:“這些要用來外敷,你們按時給她換藥,這些內服的要想辦法灌到她的嘴裏。”語罷,他略微思考了一下,補充道:“除此之外,在飲食方麵也要多補充一下營養!”朗止水派人跟隨他去取藥,用手將被子裹緊了楚儀歡。
楚儀歡醒來時已經是兩天以後。她雙眼朦朧地睜開,完全不記得自己在哪裏?隻是房間中有一股很熟悉又很安全的氣息。顫動的睫毛還沒有停下來,就聽見有人喚她:“儀歡,儀歡你終於醒了?”朗止水雙手激動地握著墨綠色的錦被,一雙眼睛閃閃如七星落幽譚又仿佛溫柔得滴出水來。
楚儀歡有了一瞬間的溫暖和心動,在自己最困難最無助的時候,有一人可以去依靠,是人生中一件多麽美好又感動的事情,自己隻身一人來到這異界,能夠收獲到溫暖,亦是不虛此行了。
“儀歡,你放心,你的傷很快就能好了?想不想吃點什麽?餓不餓?”朗止水看到她在莫名其妙地發呆,一副虛脫的模樣,很是為她的身體擔心。
“我……餓了。”楚儀歡動了動幹裂的嘴唇,語言遲緩。
“好的,我這就讓人去做飯。大夫說你現在隻能吃流食。”他轉頭對侍女吩咐:“下去準備吧。”又親自給楚儀歡掖了掖被角。
一連十幾日,朗止水拋掉了一切事務,寸步都不離開楚儀歡。楚儀歡對受傷的原因隻字不提,他也知趣的不去問。
這天,二人正在散步的時候,驀然飛來一隻大雁,楚儀歡幾不可察地歎了口氣。人在脆弱的時候是最想家的,來到這裏那麽久,雖然這兒的陽光是那樣明媚,空氣是那樣新鮮,飲食和用度之好更不必提,隻是孤單啊!
“我想自己走走。”她轉身對朗止水說。
她的決定是他所改變不了的,他都明白:“你好好散步,我晚點陪你。”
沒有了別人的跟隨,楚儀歡終於鬆了一口氣,累了很久了,可以有自己的空間,放縱自己的情緒,無論是好的還是不好的,她不想在別人的麵前太多的暴露自己,是應該說性格冷淡還是天生喜歡與人疏遠呢?這就是成長吧,把自己的一切事情都調成靜音。
她穿著紫色的公主裙,蓬蓬的那種很有韻味,淺淺的蕾絲勾畫出優美的裙邊,優雅的弧形隨著她的步伐變幻,讓人賞心又悅目。她的頭發沒有任何裝飾,烏黑的發絲隨著微風輕輕地蕩漾,好似無盡的波濤,眼眸如星閃爍著點點憂傷,美麗如遠古的女神。
她走進了後花園,朗止水的曲音客棧真的太大了,後花園也是不久前新添進去的,是一顆愛心的形狀,剛進去的時候真真是“曲徑通幽處”的即視感,裏麵的花兒還沒有露出它嬌羞的麵龐。隻有那四季皆繁盛的薔薇一簇一簇寂寞地開著。隻見裏麵的侍者很少,確實,這裏隻要有幾個園丁就好了,縱然朗止水是大土豪,也沒有必要在這方麵浪費。
楚儀歡少有的心情舒暢,腳步也輕快了許多。她一麵走一麵觀賞這巧奪天工的美色,哦,不,是美麗的景色。
一位侍女急匆匆地從眼前飄過,竟然忘記了問候楚儀歡,這是有多急切的事情呀,楚儀歡心想。在這曲星客棧,哪個人見了自己不得招呼一聲,這女的急急忙忙的是赴個什麽約?
楚儀歡靈機一動,撒歡兒悄悄跟了上去。隻見綠色的掩映下一對兒璧人站在那裏,那侍女理了理愛人的衣領,儼然是一位賢淑的妻子。侍女的臉很是清秀,男子許是一位園丁,手裏還殘餘著草根上的散著清香的泥土,手足無措地立在那裏,仿佛一個不懂事的孩子看著媽媽為自己整理衣服,這俏皮的模樣一下子逗樂了楚儀歡,正當楚儀歡看的過癮之時,突然覺得……這樣……不好吧,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