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別怕,有我在。
“大夫,小姐喝不下去鮮奶,怎麽辦?”秋意給楚儀歡喂鮮奶,可是楚儀歡在昏迷,一滴也沒喝進去,秋意見此急得都哭了。
如果小姐就這麽一命嗚呼了,她可怎麽辦啊,若是往後遇到一個歹毒的主子,她這小命眨眼間就沒了。
楚儀歡雖然有時候對她嚴苛,但也是真心對她好的。她能感受到小姐嚴厲背後,對她的那份好意。
“大夫,你快開藥啊!你快開藥啊!”秋意抱著那白衣老者哭著稀裏嘩啦。
“老朽,實在是不能開啊。這藥,唉,開了也是白開。”那白衣老者捶胸頓足道。
“怎麽會是白開呢,是藥總會有用處的,你說對不對,大夫,求你盡力救治小姐啊!哪怕不能救治,緩解一下也好啊!”秋意懇求道。
“不是我不救,而是救不了啊!如果言少爺能在這裏,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那白衣老者歎息道。
“少爺,我去找少爺救救小姐……”秋意跌跌撞撞的出去,卻撞到一堵人牆。
“滾開!”一個暴怒的聲音響起,接著秋意便被一股大力甩到了牆上。
“少爺!是少爺!少爺快救救小姐!奴婢求求您救救小姐啊!”秋意被甩到牆上,吐了一口鮮血。她一看到是朗止水來了,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聲淚俱下的說道。
“我會救好她的!”朗止水臉上再沒有往日那種泰山崩於前而不色變的模樣了,一張似寒冰般的俊美容顏滿是擔憂和焦急。
楚儀歡,你千萬不能有事啊,我還沒有娶你過門你怎麽可以離我而去!這個時候朗止水忘了他和楚儀歡是假成親,他這一刻是真正把她當做妻子了。
看到她躺在床上安靜的睡顏,他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她睡容安詳,嘴角還勾起了一抹笑容,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麽。隻是朗止水看著這樣的楚儀歡,更加的心疼。別怕,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相信我,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一定要撐住啊!
“阿潼,把銀針遞給我!”朗止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以為他身邊還有那個小藥童。
那白衣老者聽此起初是一愣,但是很快的反應過來。立馬就打開了自己的行醫箱,從行醫箱裏取出一整副銀針,弓身遞給朗止水。
在年齡上他是比朗止水大,但是若是要論醫術,朗止水當他的師傅也是綽綽有餘。正可謂是後生可畏,他白石懂得這個道理。
朗止水一隻手給楚儀歡把脈,一隻手接過那副銀針,剛觸到銀針,便覺得不是自己慣用的那一副,他抬頭瞥了一眼,看到白石老頭兒。心裏便知曉了大概,他匆忙趕來這裏,醫藥箱落在別處卻忘了攜帶,現在為了救人,顧不了那麽多了。
秋意淚眼汪汪的看著朗止水,在心裏默默祈禱著少爺能救小姐一命。可她的心裏卻是有些怨恨少爺的,要不是因為少爺傷了小姐,小姐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朗止水拿出銀針,壓下心裏的擔憂和緊張。把楚儀歡當做一個普通患者就好,他深呼吸了幾下,終於調整好了狀態。
手起針落,朗止水的手快的隻剩下一道殘影。他伸出左手按在楚儀歡的脈搏上閉目靜聽銀針刺入皮膚後,血流的速度。根據下針後血流的速度,他可以控製住毒素的蔓延,由此可以將毒逼到一處,然後放血解毒,再輔以解毒湯藥恢複身體。
這一套說起來容易,可是做起來就不是那麽簡單了。要不然白石也不會不治,等朗止水的到來。
安魂草,人服用之後,一個時辰內為最佳的解毒時間。而楚儀歡從中午到晚上,少說也有四個時辰了。毒素已經蔓延到身體各處,如今經脈內都藏著毒。
安魂草的毒發作緩慢,發作後卻如水草般在身體各處流竄。毒素先是隨著食道逐漸往四麵八方擴散,等毒逐漸逼近心髒的時候,中毒者麵色才會露出一絲紫色。
楚儀歡的此時的臉色微微有了紫色,臉上細小的血管,在朗止水的銀針下放大了不少。朗止水沒空擦額頭的汗水,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楚儀歡紫色的麵容。
停了一會兒,看到楚儀歡的麵容紫色重了一分,朗止水又拿出一根銀針,猶豫了一下,最後麵色決絕的下針。
一針落在楚儀歡的眉心,接著又是六針,那六針分別落在楚儀歡臉上的六個穴位。隨著時間的流逝,楚儀歡的臉上紫色的毒素變淡了不少。
“天藏七針!”那白衣老者看到朗止水的動作,楚儀歡臉上的紫色再逐漸消退,他突然驚呼道。
朗止水被白衣老者的聲音打斷了思緒,眉間閃過一抹不悅。
那白衣老者突然意識到這個時候他不應該打擾朗止水的,於是他充滿歉意的看著朗止水,安安靜靜的觀看著朗止水醫治楚儀的過程,不再作聲。
天藏七針是天藏老人的獨門絕技,天藏老人的醫術獨步天下,做的就是跟閻王爺搶魂魄的活兒。他要救治的人,哪怕是隻剩一口氣,也能被他給他救活了。
天藏老人一生未收徒,據說是因為他沒有遇到能繼承他獨門絕技的人。天藏老人三十年前是天下的風雲人物,可是不知為何卻在十五年前銷聲匿跡了。他留給天下的,隻剩下他的傳奇和那神乎其神的獨門絕技。
朗止水能使出天藏七針救治楚儀歡,想必朗止水就是天藏老人的傳人。
“小姐有救了!有少爺在,小姐一定會沒事的。”秋意安慰自己道。
朗止水收針後,看著依舊沉睡的楚儀歡,臉色好轉了,卻依舊沒有蘇醒的跡象。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她的麵容,從眉毛到鼻子到粉唇,一寸寸的仿佛似想把楚儀歡此時的模樣刻在他的腦海。
都是他不好,他不該對她凶的。哪怕他是中了毒,他也不允許自己做傷害楚儀歡的事。他現在清醒了,可以想象到他刻薄的話語給楚儀歡帶來多大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