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庭的二叔二嬸見到老大也隻是輕輕點頭應了一聲,“哥。”然後一同離去。
楚家的關係,遠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那麽楚寒庭呢?他在其中扮演著什麽角色?
楚寒庭扔下我上前跟男人熱絡地聊起來,不過就是互相詢問彼此的近況,卻難掩溫情。
“這位是?”楚寒庭的大伯注意到了我。
我下意識整理了一下衣襟,上前拘謹說道:“大伯好,我叫安藍。”
大伯點了點頭,含笑看向楚寒庭,“你不親自給我介紹一下?”
“女朋友。”楚寒庭一把攬住我的肩頭。
我深吸一口氣,跟剛才楚寒庭跟他二嬸說時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這次真像是對著自己敬重的長輩,坦誠公布我的身份。
“好,好啊。”大伯滿意笑笑,“我們寒庭果然長大了。”
“先生,老爺讓您上去。”女傭上來小聲說道。
大伯頷首,朝樓上指了指,“那你們隨意,我先上去。”說完還專門衝著我揮揮手,“一會兒見,安藍。”
從來沒有哪個長輩對我如此和顏悅色過,我立刻揮揮手,“好的大伯。”
等大伯走後,我才注意到楚寒庭打量的視線,頓時渾身不自在,“看什麽?”
“你很喜歡大伯?”楚寒庭問。
我輕輕點頭,“大伯也很喜歡我啊。”
楚寒庭沉默了片刻,這才壓低聲音跟我說,“父母離世後,是大伯一直撫養我,二叔二嬸他們……有楚臨徹在身邊,並不需要我。”
我聽著心裏很不是滋味,雖然楚寒庭已經省去了很多,但我仍舊能想象到,年幼喪父喪母,他一個人該有多害怕,而聽他話中的意思,楚老爺子也並未多加照拂,至於他的二叔二嬸,我已經看得清清楚楚,他們不喜歡楚寒庭,何談照顧?難怪他跟大伯那麽親密,想來大伯也是將他當成親兒子對待吧,好與壞,楚寒庭最能知曉。
我下意識握住楚寒庭的手,不知道為什麽,他剛才說那句話的時候,我窺探到了一絲脆弱。
可男人隱藏得太好,楚寒庭掙脫開我的手,語氣微涼,“我不需要別人的同情,尤其是你,安藍。”
我五指慢慢蜷縮在一起,他非要對我如此懷有敵意嗎?
楚寒庭帶我去了他從前住過的房間,乍一看樣樣齊全,似乎沒什麽不妥,可這裏毫無人氣,不像是楚家少爺該有的待遇。
難怪他那麽恨安家,恨張書雲,他們從楚寒庭手中奪走的,是本該完整的人生,而他又是那麽驕傲的人。
楚寒庭隨意坐在床上,抬頭問我,“晚上可能要住在這裏,習慣嗎?”
“可以。”我知道楚寒庭是什麽意思,我連地下室都住過,這裏根本不是問題。
楚寒庭視線一轉,又落在我的裙子上,“穿著合身嗎?”
“合身。”我老老實實說道,感覺就像是有人專門量過我的三圍一樣。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看到楚寒庭似乎驕傲地輕笑了一下,他朝我招招手,“過來,我看看裙擺。”
我心想你又不懂這些,有什麽可看的?
楚寒庭捏起裙擺兩側比劃了一下,沉聲問道:“你是不是胖了?”
我瞪大眼睛,掐了掐自己的腰,“怎麽可能?”雖說老管家之前是燉了不少補品給我,但也不會被一眼看出來啊……
“這個裙擺的設計穿在身上應該更加飄逸一些,可我剛才觀察你走路,幾乎是貼在腿上的。”楚寒庭眉目認真。
我:“……”直男真的適合將天聊死。
而很快我就察覺到不對勁兒,楚寒庭掌心熾熱,比劃完裙擺後手指上移,猛地在我大腿內側一掐。
“嗯……”我連忙閉嘴,抓住他的手腕,艱難開口,“你做什麽?!”
楚寒庭眸色幽深,反問道:“你覺得我在幹什麽?”
“別鬧,這裏不是家。”
“但也沒人敢進來。”楚寒庭邊說邊將我攬入懷裏,順勢讓我坐在他腿上,甜膩的吻緊隨而至,我在他麵前向來沒什麽抵抗力,下意識抬高了下巴,任由男人將腦袋埋進雪峰中。
就在我們都開始意亂情迷的時候,房門被敲響,室內的熱度驟然褪去,我及時清醒過來,而楚寒庭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男人拍了拍我的屁股,“起來。”
楚寒庭攜著怒氣拉開房門,女傭有所感應,戰戰兢兢地說道:“三少爺,老太爺喊您跟安小姐下去吃飯。”
楚寒庭顯然沒消氣,還是麵無表情盯著女傭,就在女傭快要哭出來的時候,我忍不住上前說道:“謝謝你,我們馬上下去。”
女傭朝我投來感激的視線,轉身跑了。
楚寒庭靠在門口斜睨了我一眼,“你倒是會做好人。”
“走了。”我推推他的胳膊,“別讓他們看笑話。”而我並沒有注意到楚寒庭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
大廳的餐桌前除了楚臨徹都到齊了,麵對幾個長輩的注視,我腳下發飄。
而楚寒庭的二嬸則笑意深邃地盯著我的脖頸,我有些不解,路過樓梯口的全身鏡時下意識照了一下,頓時麵色漲紅!脖頸處有一顆十分顯眼的“草莓”,就是楚寒庭剛種上去的。
“咳咳。”楚寒庭的二嬸輕咳兩聲,眼神流連好幾次,生怕別人看不到一樣。
果然,楚老爺子發現後臉色微沉,“還不過來!”
他二嬸猶在火上澆油,“現在的年輕人呐,就是有活力,回頭我得跟你二哥說說,讓他也帶個女朋友回來。”
楚寒庭不為所動,牽著我坐下後說道:“二嬸不知道嗎?楚臨徹正跟當下正紅的女星談戀愛呢,娛樂雜誌上都快報道一周了。”
女人頓時變了臉,“你胡說什麽呢!”
我偷偷觀察著眾人的臉色,看起來不管是誰都無法接受楚臨徹找了一個女星。
“行了,安安靜靜吃頓飯對你們來說很難嗎?”楚老爺子重重砸了下拐杖。
這下徹底消停了。
我注意到楚寒庭放在膝上的手狠狠握拳,同他在一起一年多,我終於看清他的生活遠不如想象中的光鮮亮麗,又或者說,真正的猛獸不在外麵,而在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