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有所救，有所不救
如果陳二嘎口中的柳姑娘，真是柳仙，那麽，十有八九關外柳家也來了洛城，它們就在老廟崗子附近等候。
等什麽？
等蛇君下的文書。
而這份文書，就在我的手上。
關於蛇君廟的事情，關外柳家的肯定會知道一些，我一定可以從他們那裏，撬出一些線索。
想到這些，掃了一眼屋內，我心中主意已定。
此時已經後半夜。
陳二嘎喝人血的事，卻在村裏傳開，村民們過來看稀奇的不少。
秦方跟他們說，這裏危險，讓他們回去關門閉戶，千萬不要外出，可仍然還有一些人不肯離開。
“二嘎，你快些，人家都餓了。”
裏邊的柳姑娘，細聲細氣地說著。
血為人之精，精血承載著一個人身上，絕大部分的陽氣，失血過多，陽氣弱，無法支撐軀體就會昏迷。
裏邊那位，不是要喝血，是要陳二嘎給她送陽氣。
一個陳二嘎的陽氣不夠，她似乎還需要吸食更多的陽氣，如此說來，裏邊那位柳姑娘很可能受了傷。
陰物之中，精怪異類，恢複傷勢需要陽氣精血。
種種跡象表明，裏邊那位柳姑娘，極有可能是位柳仙。
“柳姑娘，馬上就好。”
陳二嘎答了一句。
他從地上爬起來，一雙紅眼盯著我。
這次，他並沒有直接撲過來，卻是一隻手悄悄地摸向了他的口袋裏，好像要掏出什麽東西的時候，還跟我說。
“姓楊的，我承認你有點兒本事，但屋裏邊的那位，你惹不起！懂事的話，就給柳姑娘獻出你的陽氣，這是你的榮幸！”
我看著陳二嘎，淡然的問。
“一條蛇，有什麽惹不起的？”
陳二嘎聽到這話，顯然一愣。
很顯然，我說中了。
不過陳二嘎還在狡辯。
“你放屁，柳姑娘是仙家，不是蛇！”
他說這話的時候，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罐子，衝著我這邊摔了過來。小罐子落地，冒出一個黑煙，升騰而起。
黑煙彌漫，瞬間把我籠罩其中。
見此，那陳二嘎冷笑一聲。
看我沒動，他又得意的說。
“姓楊的，這可是柳姑娘給我的黑蛇粉，你絕對扛不住的！”
這時，外邊大門口那個帶我們過來的村民，擔心地衝我喊。
“小楊先生，你還愣著幹什麽，趕緊跑啊！那煙真有毒，我親眼看見，大強大根他們就是被那毒煙給毒倒的！”
陳二嘎麵目猙獰，衝那邊吼了一句。
“他已經中了毒煙，跑個屁！”
繼而，看向我，陳二嘎又陰笑著問。
“是不是感覺渾身乏力，兩眼昏黑，要撐不住了？撐不住就不要勉強，你早晚倒下，都一樣，都是柳姑娘的一餐。”
我於黑煙之中站著，看向陳二嘎反問。
“我怎麽沒感覺？”
陳二嘎臉上表情一陣抽搐，盯著我。
“不可能！”
在老廟崗子水域上，柳蝮的四蛇陣都困不住我，他一罐黑蛇粉就想控製我？
我懶得跟他廢話。
手上一動，一道指訣，從指尖掠出，鎮在地上，罡氣席卷而去。
黑蛇粉化成一股白煙，消散的無影無蹤。
門外，那些村民見此一幕，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陳二嘎看著我，一臉慌亂，嘴巴哆嗦著。然後，他拔腿就跑，衝進了屋裏，還把屋門從裏邊緊緊關上。
在陳二嘎轉身，跑進屋裏的那一瞬間。我在他臉上，特別是命宮之處，看到青黑之氣纏繞，這是死人之相。
他要死了。
即便我看了出來，我也隻是站在院裏，並未去做什麽。
風水之術，濟世救人，有所救，有所不救。
他，不值得我救。
片刻。
咣當一聲，屋門再次打開。
我望過去，屋裏邊黑漆漆的一片，側屋那邊的門也開著，裏邊有著昏黃的光線投射在地麵上。
清冷的燭光，在搖曳著。
“可惜，還差一點兒。”
女人的聲音從側屋傳來，那聲音聽起來有些幽怨。
她似乎知道我在門口，幽幽地詢問。
“公子，你可以幫我嗎？”
我沒猶豫，直接走進去。
到側屋門口，就已經看到，裏屋的床上坐著一位穿黑裙女人，她背對著我，而床底下丟著一具皮包骨頭的屍體。
那正是陳二嘎。
“我怎麽幫你？”
進屋之後，我直接開口問。
一股風掠過。
側屋的門，吱呀一聲關上，旁邊的那邊白蠟燭的燭火，在陰風的晃動下，竟漸漸地變成了青色。
黑裙女人緩緩地轉身，看向我這邊。
她的嘴唇血紅，一縷長發落下，蓋住了她的右半邊臉，僅僅能夠看到的左眼，是青黃色的蛇眼。
聽我問她，她則細聲細氣的回答。
“很簡單，你我共處一室，孤男寡女，你說怎麽幫我呢？”
我走到床邊，看著她問。
“你是關外柳家的？”
她愣了一下。
“是啊，小女子柳胭脂，公子怎麽知道我的身份？”
既然是柳家的，自然可以向她打聽一些消息，我直接問。
“這麽說，為了老廟崗子，你們關外柳家也來了。你們柳家其他人在什麽地方？”
這個問題問出來，柳胭脂看著我，詢問。
“你問這個做什麽？”
“回答我。”
我簡單道。
可柳胭脂卻是一笑。
“公子，我憑什麽回答你這個問題？”
“不如，你先把一身的陽氣交給我，我再告訴你？嘶……你身上的陽氣，好像比那些人更香甜純淨。”
說著，柳胭脂還伸著脖子，往我身上聞了聞。
我看到，她脖子上還有青色鱗片。
我則手上掐訣。
柳胭脂看到這個，麵目一冷，卻說。
“哦，原來，你也是個道士？”
“我昨日就是被一個道士所傷，沒想到，今天竟有你這麽個小道士送上門，生食了你，剛好解我心頭之恨！”
語罷，柳胭脂身上，黑氣騰騰，她化作一道煙，衝我襲來。
此時，我坐在床邊在想，一個道士傷了她，那個道士會是誰？
看她襲來，我提醒了她一句。
“別亂動，免受皮肉之苦。”
“小道士，我生食了你！”
柳胭脂怒吼著，洶湧而來。
我無奈，隻是詢問幾個問題，非要動手？
抬起手指，一道鎮魂訣，彈出去，打在她衝過來的方向。柳胭脂在半空中打了個轉兒，滾落在地上。
她那右半邊被遮住的臉，露了出來。
臉上布滿了鱗片。
而那邊本來完好的半邊臉上，也蔓延出一片青鱗，青鱗上被我鎮魂訣傷到，還在冒著絲絲縷縷的白煙，疼得她齜牙咧嘴。
她爬在地上，滿臉惡毒的盯著我，卻不敢再說什麽。
我淡然地詢問她。
“還想繼續嚐試嗎？”
柳胭脂雖然憤怒，怨恨，但是，看到我指訣在動，嚇得縮在那邊的地麵上，根本不敢動彈半分。
我朝她走去。
她一臉懼怕，步步後退。
“楊大師，救命……”
正在這時，外邊傳來了王霸喊救命的聲音，我往前邊走了兩步，從窗戶往外邊看去。
此時，我正看到，外邊一個青袍男人，渾身黑氣，衝著門口圍觀那些村民們走去。而林蜜兒站在王霸和那些村民們麵前。
身材矮小的她，竟在與那氣勢強橫的青袍男人對峙。
柳胭脂也往外邊看了一眼，立刻喊。
“哥，我在這兒，有人傷了我，我回不去！”
“胭脂！”
外邊的青袍男人喊了一聲，目光投射而來。
一股黑煙席卷而來。
門窗咣當作響，等黑煙凝聚，一個臉部窄長的男人出現在我麵前。柳胭脂爬起來，迅速躲在了青袍男人的身後。
青袍男人盯著我，冷聲問。
“為何傷我妹妹？”
“她吸食活人陽氣，還要取我性命，我能不動手？”
看向青袍男人，我反問。
柳胭脂有了青袍男人撐場，立即說。
“哥，我之前覓食的時候，被一個可恨的道士打傷了，沒辦法，我才到這裏吸食活人陽氣恢複容顏的。”
“哥，你看，我的臉本來都快好了，可現在，滿臉都是鱗片……都怪他，都怪這個該死的小道士……”
柳胭脂向青袍男人哭訴。
青袍男人則盯著我，霸道地說。
“小道士，跪下，給我妹妹道歉，且以你全部陽氣償還！”
對此，我不以為然，向青袍男人詢問。
“你也是關外柳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