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忠臣良將俱心涼
“蕭老大人，我不是這個意思……”再解釋已經沒人去聽，而皇帝看見站出的人，不必細想，隻怕也已經站在了李禹佐那邊。皇帝心中氣惱，卻又被大臣逼致邊緣，且還有鎮國候虎視眈眈的守在一旁，個能由不得他將人帶走。且眼下局勢，他也無法將人直接帶走了！可這件事若是被說出，不論李禹佐手中證據是否齊全，但這件事從卓相口中說出，他這個皇位便是再也保不下！心中百轉，而塵妃卻在此時站起身來。“皇上，既然眾大臣都求一個真相，又事關朝廷與皇室，就算您關起門來審理，那朝臣門心中必定也會有所疑慮，倒不是公開審理！”塵妃幾句話，立刻又大臣迎合。畢竟都是李禹佐吩咐來的人，已經不再懼怕皇帝陰沉的臉色。卓敏春側目看向李禹佐，竟沒想到他竟是有這般本事，能讓滿朝的大臣都為他所用，更能逼著皇帝束手無策。而鎮國候也適時開口，“就算皇上怪罪下來，這件事老臣也需得知情！”能與卓相牽連在一起的便是他的女兒，而這些年來他心中一直放不下女兒的死，更恨自己當時不在京中，回來後隻能麵對女兒的墳墓，連女兒的最後一麵都未曾見到！皇帝身軀一震，皇後堪堪將人扶住，卓眠春也適時起了身。“父親，皇上在這裏，您若是有什麽話直說才好，但也要想想咱們滿府老少，切莫說錯了什麽才好。”話語柔柔，但話中威脅隻有他們二人聽的出。而卓相對上她的目光，身子瞬間抖成了篩糠，趕緊轉開目光。一個頭重重磕下，“皇上，臣，臣這些年一直受良心譴責，當年一事臣有錯，臣實在受不了良心譴責，這些事再也幫您瞞不下去了！”哭的痛徹。皇帝卻驚變了臉色，身子越發顫的厲害，“你，你胡說什麽！”“皇上，當年秦嬌蘭一事，臣隻是幫您隱瞞，可人並不是臣殺得！”卓相大哭著高喊。而這句話卻讓一眾大臣驚震在地，鎮國候更是錚圓了雙目，目中恨意滔天，跌撞著上前拽住卓相的衣襟。“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蘭兒當年到底是怎麽死的！”鎮國候久戰沙場，身上早已練就一身殺伐之意，這麽一瞪手中又下了氣力，卓相直接驚掉半條命去。李禹佐上前，隻是開口，“老將軍，還是先將他放開，讓他將一切講清楚。”卓眠春也起身上前將鎮國候扶住，“外祖父，咱們聽他講完。”而看著她這番冷靜，鎮國候恍惚了一瞬，啞聲問道，“你早就知道了？”望著兩鬢白發的老將軍，還有那通紅的雙目，卓眠春心中悸顫，雙手握緊才將淚壓了回去，輕輕點頭。“還請外祖父原諒我瞞下了您。”鎮國候望了她良久，卻隻是歎了聲，又反手緊握住她的手，雖仍是壓不住驚怒的顫意，但握著他的手卻是平穩而溫暖。隨後才輕聲哄著，“是外祖父不好，這些年讓你受苦了，以後誰也別想欺負你，我絕不允許！”最後一句，雖輕，卓眠春卻絲毫不懷疑這話中有半點摻假。李禹佐遮住目中恨意，望著他們二人卻染了些笑意，這便是他所求，也是能為她留下的。且他相信，就算鎮國候知曉她不是母親所生，也絕不會輕待她半點。但總歸是讓她全部擁有的好。而皇帝已經神色異常，手指驚顫指著卓相，“你胡說！當年秦嬌蘭是嫁給你為妻，就算她的死有所蹊蹺，你還敢往朕身上指認！”話已經開了口，卓相想收已是不可能，隻能順著繼續說下去。滿殿的大臣聽著這段過往，殿中安靜的隻有卓相一人的聲音，皇帝已經氣惱著癱軟在地，不是他不再辯解，隻是他望見殿外抬過的水晶棺木。其中的紅衣女子他不必看，那身衣裳曾是他親手穿上的，那模樣更是印在他心中的。目光未曾看向卓眠春，反倒是落在李禹佐身上，關於他們二人的身世，他自然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而能做到這些的，自然就是李禹佐知曉了一切。隻是他也想不通的是，既然李禹佐已經知道一切，為何不直接將一切都拆穿，還能有鎮國候的鼎力支持！李禹佐卻隻是冷冷一瞥，他知道皇帝不會這般傻自己說出他的身份，那便是將他的罪名真正坐實了！而等卓相的話落下，皇帝也深閉了雙眼。再睜開雙眼，目中閃過滄然，直直看向卓相，“你可知這是誅九族的大罪！”卓相低垂著雙眸，卻是再未多說出一句。殿中再無一人說話，唯有鎮國候目光灼灼盯著皇帝，“敢問皇上，卓相說的這些事可是實情？”皇帝卻是不敢對上鎮國候的目光，不必再多說，一切都已經明了。若隻是卓相的證詞還不足以，而李禹佐將唯一幸存的秦嬌蘭身邊的貼身丫環也找到了。當初皇帝派人殺人滅口，卻沒想到貼身丫環裝死逃過一劫，而為了躲避皇帝的視線，更是自毀容貌，隻求今日能為主子報仇。旁人識不得，鎮國候卻是能認出的，毀了容貌又如何，這人的聲音與那些記憶是改變不了的。鎮國候目中恨意卓然，卻絲毫不遮掩的起身。“這便是我所忠心守衛的疆土，這便是我所忠心護住的皇帝，這就是我秦家曆代效忠的皇室！”字字句句落在眾人心上，每個人都能清楚鎮國候的悲愴，而聽著這些話更能體會所有心涼。“老將軍。”蕭老大人顫巍巍的朝著鎮國候走去，目中也是通紅一片。同為兩朝老臣，他自然最明了將軍府為整個南清的所做，更知道鎮國候這些年征戰沙場幾經生死的經曆，如今小秦戰還在邊關征戰守衛，若是他也得知自己親妹妹竟是被皇帝侮辱致死，更是帶著恨意離世，又該會是怎樣的心涼！再望向皇帝，目中也是失望，“皇帝，你糊塗啊！你忘了當初先皇傳位與你時如何囑托！你又忘了當初九王為跟你爭搶皇位如何謀害，是老將軍守了十日拚盡最後一兵一卒護您安全，撐到援軍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