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為老不尊
話沒問出來，窗邊傳來動靜，卓眠春略微思索，示意宗老稍安勿躁。“你這爬窗的毛病就不能改了？”她歎息的看著落下的身影。李禹佐連著幾日都在忙，一時閑暇就想著來看看她，沒想到房中竟還有人在，還是為老者。“這位老人家是？”他恭敬的行禮，心中卻有些忐忑。宗老瞧著來人鬆懈下來，又樂嗬嗬的開口，“你們有事商議，我就先回去。”卓眠春也顧不得解釋，喊了白芍來將人小心送回房間。再回身看著李禹佐拘謹的模樣，也忍不住一笑，“師父前兩日正巧來了府上。”一句話將宗老的身份帶出。李禹佐聽罷心中更添了些憂慮，若是知曉有長輩在此，他萬不會這麽魯莽。“看來以後不能再隨意來你這裏了。”卓眠春倒沒在意這個，笑著招呼他坐下，“師父他沒這麽多規矩，也不會將這事放在心上的，你不必緊張。”可這話聽在他耳中沒有寬慰，反倒神色一斂有些不高興。卓眠春茶已經倒上，卻發現人站了半天沒動靜，笑著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可是遇到什麽難事了？”李禹佐恍惚回神，才察覺自己竟失神了，頓時將心思斂收，“我隻是閑來無事來看看你，聽說你今日去了長公主府？”提起長公主府，卓眠春來了興致，搬著凳子朝他近了些，“你可知道長公主與長駙馬之間的事？能否講給我聽聽。”如今師父也回來了，還是先解決眼下的事，畢竟危險都是未知的，就算整日擔憂也無濟於事。她這一靠近，女兒家淡淡的香氣都能聞得見，李禹佐心頭亂撞一般的跳著，連帶著問題都忽略了。卓眠春等了許久見他又發著呆，擰眉伸手扣住他的手腕，還未探出脈象，手中突然空了。李禹佐再回神，故意咳了聲起身與她拉來了些距離。“你這兩日是不是太累了？一直見你在發呆，還是有心事？”卓眠春沒往別處想，隻剩了擔心。李禹佐搖首，壓住心中躁動，“姑母的事我倒是知道些，但也不盡詳細。”這事倒是她忽略了，他常年在外，京城中甚少回來，也難怪京城中的人和事都不了解。“無妨，把你知道的都跟我說說。”她隻是興致來了想聽些閑聊罷了。垂眸看著她期盼的小臉，李禹佐也正了心神將自己知道的一一與她說著。原來長駙馬並非朝廷中人，且相識時長駙馬已有心上人，這場親事是長公主求來的，可無奈幾年光景，兩人之間竟成了這般。如此說來，長公主對長駙馬是一往情深。可這與她幾次相見來的卻又對不上，長公主對長駙馬總是冷淡的很。“你們皇家的人還真是奇怪。”卓眠春由衷的歎了聲。她本以為長公主是個愛恨分明的女子，如今聽來，其中曲折也非外人多看見的。“怎的突然對這事起了興趣？”李禹佐看她感歎可惜的神色，笑問著。卓眠春笑著搖首，“閑來無聊，尤其看見長公主府那種場景，一時好奇就問問。”李禹佐沒再多言，他這位姑母總是冷冷清清的，就連對舒太妃都不甚熱情。關於長駙馬之事，父皇也曾提起讓姑母另擇，可姑母說什麽都不允，這事也就此作罷。而對於那位姑丈，他更是甚少見麵，尤其傷重後，更是未曾踏出過府門，他就更難見到了。“那長駙馬是如何受的傷，你可知道？”卓眠春轉目又問，這件事她曾問過舒太妃，可惜並未得到答案。李禹佐聞言苦笑，“連太妃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曉了。”隨即又想到姑丈的脾氣，緊張的上下看了眼。“你今日去診病，他可曾為難你了？”“難為倒真有，但都擺平了。”卓眠春笑回了句。兩人閑聊著，房門突然晃了晃，兩人擰眉轉過目光，門窗上兩道扭捏的身影推搡著。卓眠春扶額，外麵的人不用去看已經知道是誰了，瞧著同樣尷尬的李禹佐，更覺得頭疼。“時間也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空了我再來看你。”李禹佐起身告辭。卓眠春笑著將人送走，順手關了窗子。門外的兩道身影還在，她揚了抹狡猾的笑意，慢慢走到門前，趁著外麵兩人不注意，猛地將門拉開。“砰！”的一聲兩道身影摔了一地，哎呦聲頓起。卓眠春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著地上裝疼的兩個人，“阿湛不懂事你一大把年紀了也聽牆角，傳出去就不怕人笑話？”兩人被瞪了一眼，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比起宗老阿湛是真委屈，被拉著來偷聽，還當了肉墊。小老頭嘿嘿笑著，目光四下看著房中已沒了身影，“還說不是你的心上人，這半夜偷偷見麵還待了這麽久，你心裏就半點想法沒有？”小老頭一臉的八卦。卓眠春冷哼一聲，“為老不尊！”小老頭嘿嘿一笑也不介意，笑意中悵然一閃而過，隨後又裝模作樣的拉著阿湛離開了。卓眠春忽的想起有事想請教，但看了眼天色又暫時放下了。夜裏突然起了風，白芍拿著衣裳過來替她披上，“大小姐，二皇子又來看您了。”又是一個小八卦，卓眠春應了聲，“二皇子來找我是有正事，你什麽時候也學會打趣了？”白芍咬了咬唇，趕緊苦著小臉求饒，“奴婢錯了，二皇子來找小姐當然是有正事，天色不早了奴婢伺候您去休息。”卓眠春佯裝嚴厲的瞪了眼，後又沒忍住歎了聲。從那日與白芍聊過後，她對師父的態度轉變了許多，這跟著人都快學皮了。菡萏院中又多了一人，卓眠春照舊讓白芍去打了聲招呼，又賞了些銀子。這次管家那邊甚至未過來看，直接應下將這事辦好。早膳間，知道阿湛飯量大，她特意吩咐小廚房多做了些。去太妃府時，宗老讓她將阿湛一同帶去。但她念及宗老身上的傷，便讓人留下來保護了。阿湛的容貌自然也被她改變了。剛踏出菡萏院，極快的身影突然攔在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