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鴻門宴
白芍看著衝出去的卓戰夏，驚詫道：‘二小姐還有這樣的一麵，太可怕了。’卓眠春看了一眼驚魂未定的梅姨娘，道：“這才是國色天香二小姐的真麵目。”梅姨娘連著點頭說是。卓相果真是說到做到，蕭然說到做到，當天下午就把卓戰夏送到了靈隱山的後山，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對外則說她生了病，留在山上養病，這件事情一度在京都引起了很大的風波，夫人因為山上一行不但沒有撈到半點好處還把好不容易留在身邊的女兒給搭了出去，經過這一次，氣得不行，回到相府後，病了！白氏連著病了一個月，但是這一次，卓相整整一個月都沒有踏進她的房門。“母親要我去侍疾？”卓眠春轉過身，將磨好的粉末裝進玉瓶。門外，白氏院子裏的小丫鬟回道：“夫人說，讓您和梅姨娘輪流侍疾。這段時日，便請您收拾東西，睡在夫人的院子裏，也方便夜裏照顧夫人。”白氏又要起幺蛾子？卓眠春自是不想去的，白氏這擺明了鴻門宴，不知設計了什麽陰謀等著她。但一來她若推辭，少不了一個“不孝”的名頭蓋在頭上，在這看重名聲的古代，戳上了不孝的章，還是一個女子，那她也沒什麽活路了。二來卓眠春不是逃避的性格，即便少了這次，那也逃不了下次。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白氏心思歹毒，她要是想整治卓眠春，陰謀詭計又哪是避能避得開的？“我和梅姨娘輪流侍疾，是怎麽一個章程？”小丫鬟說道：“今日便請您先去，明日是梅姨娘，這般輪流來便是。”“好吧，我先收拾東西，你且回去吧。”小丫鬟應了一聲離開。這邊卓眠春剛得了信，梅姨娘就找上門了，擔憂道；“大小姐，我擔心……”因著上次的事情，白氏指不定是要對付梅姨娘的，這次去伺疾，隻是一個幌子罷了，看來白氏這是要動手了。梅姨娘終究是擔心的，卓眠春淡淡道：“姨娘不想去，就不去了，現在府裏都是以姨娘為尊啊。”梅姨娘訕訕的，因著丞相的寵愛，府裏的人個個都巴結梅姨娘，梅姨娘看了一眼卓眠春道：“大小姐說笑了，我都是聽你的安排。”前些天府裏的綢緞來了，按道理是夫人先選，然後給小姐，最後是姨娘的，沒想到梅姨娘直接把自己挑了剩下的給了夫人。原本卓眠春對這些東西沒什麽要求，可是人就是不能貪得無厭。梅姨娘帶著丫鬟桂兒轉身就走了，身上竟然也多了幾分的傲氣。白芍不屑道：“這如今也敢和你威風了。”卓眠春看著佛經，淡淡道：“你和她計較幹什麽，隻怕這姨娘已經不是當初進府的姨娘了。”由於卓相的寵愛，梅姨娘的地位越發的高了，隻怕是忘記了自己姨娘的身份，身上穿的，戴的都是最貴重的，那個曾經要私奔的姨娘已經死了。昨夜黑衣人密報說，有人把梅姨娘那個青梅竹馬的馬夫給殺了，就是不知道是白氏幹的，還是梅姨娘！白芍擔憂地問道：“小姐，您真的要去嗎？夫人讓您去侍疾，奴婢總覺得……”卓眠春吩咐她去收拾東西，安慰道：“別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是我的嫡母，總不能病了，我卻推辭不肯去吧。”白芍想想，也是如此，隻能轉過身去撿了幾件衣裳。卓眠春剛進白氏的屋子，便是一股藥味，但她看了眼白氏，便知道這病是真病，不過早就已經好了。白氏臉色似乎有些蒼白，身邊幾個丫鬟搖扇的搖扇，捶腿的捶腿。聽到她進來，白氏睜開眼，瞧了她一會兒，笑得很慈祥，“你這丫頭，果然有孝心，本以為你不會來，誰知竟來了，真是難為你了。”這話說得，似乎卓眠春是她求著才來，絲毫沒有孝心似的。兩人早已撕破臉，但她既喜歡做戲，卓眠春便也蹙了眉頭，水眸漣漣，好似十分擔憂地握著白氏的手，說道：“母親生了重病，我自然要來照顧，不然我怕連母親的最後一麵也見不到了。”這是在咒她死？白氏臉僵住，剛要嗬斥，卻聽卓眠春又說道：“畢竟我就要嫁人，到時也沒什麽機會能再和母親見麵了。”白氏頓時一口氣悶在心口，痛得厲害。這時，李媽媽手拿木托盤進了門，托盤上一個小碗放著，熱氣騰騰。白氏使了個眼色，李媽媽立刻笑著說道：“大小姐來了，真可巧，這是太太要喝的藥，您給喂吧。”卓眠春連連搖頭，“我笨手笨腳的，還是李媽媽來吧。”“大小姐不是來侍疾的麽，怎麽連藥也不肯給夫人喂？”李媽媽好似十分不高興。卓眠春猶豫了，她望了望那碗藥湯，心中冷笑。那碗藥湯熱氣騰騰，拿在手上絕對會燙下一層皮。既然白氏非要她喂，隻要她不後悔便是。“可我真的很笨的……”卓眠春還是說了句，白氏迫不及待想看她吃了苦頭隻能自己咽下的模樣，隱忍著眉間的不耐說道：“笨就笨了，我不怪你。”卓眠春聽聞，便去端那碗藥湯。白氏和李媽媽都眼含惡意，想要看好戲。誰知卓眠春剛端上碗，便“啊”了一聲，手燙的一抖，隨即藥湯便整個向白氏身上潑灑而去。天氣漸熱，白氏身上不僅衣裳薄，毯子也薄，瞬間就被燙地慘叫了一聲。卓眠春睫毛落下，掩住笑意，慌亂地拿過桌上的抹布，去擦白氏被燙紅的皮膚。“母親，你怎麽樣？都是我不好，早知道，無論你怎麽勸說我，我都應該不答應。都是我不堅定，聽了你不怪我的話，就傻傻地來給你喂藥。”她邊說邊用抹布在白氏身上亂抹一通，含著淚說道：“母親，你千萬不要不怪我，我良心難安啊！”白氏手臂上被燙的疼痛難忍，卻還被抹布到處亂抹，耳邊還不停被提醒著是她自己說不怪卓眠春，登時氣得欲吐血。“你給我出去！”悶在胸口的那股氣再也忍不住，大罵一聲，趕走了卓眠春，白氏和李媽媽這才慌忙清理傷口、塗抹藥膏。卓眠春出了門，身邊的丫鬟著急地從身邊走過。她拉住丫鬟，唇角微勾，吩咐道：“給夫人打盆涼水，再拿根針來。”滾燙的水碰到皮膚，燙出幾個泡來很正常。等李媽媽手忙腳亂地為白氏挑了水泡，又用涼水冰敷，塗抹上藥膏，已經是大半上午的時間過去了。李媽媽將白色紗布仔細纏好，有些猶豫地說道：“夫人，這大小姐……咱們不如讓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