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相府鬼事
黑影急急出聲。卓眠春手下一頓。將軍?鎮國候!卓眠春收回匕首,繞到黑影身前,待他站起身,才看清這是一個長相平凡無奇的黑衣人,隻有冰冷無情的眼睛閃過的殺氣,昭示著他的不平凡。“你是外祖父派給我的?”黑衣人站起身,恭敬地行禮道:“侯爺已在京城外,聽說了您最近的消息,所以派屬下先到丞相府保護您。”卓眠春心中一暖,雖然她足夠強,但是有人為她著想的感覺,很溫暖、很貼心。她從懷裏掏出一個藥瓶,“銀針拔掉之後,敷在你的傷口處,不然很快你會中毒而死。”黑衣人驚了一下,暗道果然是鎮國候的孫女,行事作風頗為狠辣,連忙點頭接過,十分感激。卓眠春看著他為自己上藥過後,心中忽然冒出一個想法。她方才正想著藏紅花這個事情,這下外祖父給自己送了一個暗衛過來,不是正好派上用場嗎?“外祖父把你派到我身邊,你願意聽我的話嗎?”黑衣人毫不猶豫地跪下,“侯爺將屬下給了主子,自然願聽主子吩咐。”卓眠春垂下的眼皮,遮住眸子裏的冷意,唇角微微一笑。“好,現在我要你去辦一件事。”夜色涼如水,明月掛當空。卓戰夏聽了白氏的一番話,心中百般滋味。百花宴上,卓眠春不僅出盡風頭還叫她丟了臉,心中怒火和妒恨,哪是那般容易消解的?偏偏她還從青樓逃了出去,前幾天卓戰夏嚇得三魂丟了七魄,就怕事情查到自己頭上。而今天還幫著父親把一個青樓的人抬進相府。真是恨不能叫她立刻去死!外麵忽然傳來幾聲響動。“誰?小桃,外麵怎麽了?”卓戰夏翻了個身,卻沒聽到有人應答,心裏納悶。小桃就睡在外麵小塌上,平日裏稍微動下就會醒,今日怎麽沒個聲兒?外麵的響動還沒停。卓戰夏蹙了蹙眉,坐起身來,披了件衣裳,點上燭火到外間一瞧,小塌上隻有亂成一團的小被,沒有人。夜深寒重,卓戰夏穿的單薄,身上泛起冷意。然而外麵實在吵鬧,她猶豫一下,心想小桃許是在外麵,便推開門,朝外麵看去,卻沒見到人。朝著外麵走幾步,那聲響再次傳來,卓眠春朝著一旁看去。隻見微薄的月光中,一大團黑影蜷在牆角,像是不斷湧動的黑色霧氣,越來越大,伸出恐怖的爪牙朝著她忽然湧上,陰森的笑聲和摩擦聲恐怖至極!“啊——”卓戰夏瞳孔緊縮,恐懼地尖叫一聲,手中的燭火墜落一旁,身子一軟便歪倒在地。“聽說府裏鬧鬼了,二小姐昨夜見了鬼,被嚇病了!”卓眠春手裏的動作未停,淡聲說道:“哪來的鬼?盡胡說。”白芍說道:“奴婢也不知道。隻聽說二小姐的丫鬟小桃昨夜起夜,從茅房回來,就看見二小姐躺在遊廊的地上,說是被鬼給弄出來的。而且昨夜好多守夜的下人,都說看到有隻鬼就在二小姐院子裏,就在角落裏蹲著,可嚇人了!”“卓戰夏現在怎麽樣?”卓眠春放下手裏的剪刀,摸了摸芝蘭整齊的枝葉,心滿意足地喝了口茶。“二小姐昨夜高燒,夫人守了一夜才退了燒,不過如今被嚇得神誌不清了。”“帶我去瞧瞧!”白氏半夜被叫起就再沒睡過,卓戰夏高燒不退、上吐下瀉,嚇得她一直在旁守候,撚著佛珠為她祈福。好不容易灌了她又是退燒、又是安神的湯藥,到了淩晨時分,卓戰夏終於退了燒合上了眼。丫鬟心驚膽戰地帶著白氏去了那“鬧鬼”的角落。白氏不是不怕鬼,但她心疑這是有人在裝神弄鬼。到了角落處,這牆壁是磚紅色的,仔細望去,並無什麽不同。白氏想了想,上前幾步,忽然鼻間聞到一股腥臭味。手中佛珠一頓,她眯起眸子,吩咐道:“打桶水來。”下人提了一桶水來,白氏指著那牆壁道:“潑!”一桶水潑到牆上,很快順著牆流了下來,然而,令人震驚的是,那水竟是紅色的!牆上抹了血!眾人驚呆了,白氏卻冷笑一聲,吩咐眾人今晚都在此守候,要看那個“鬼”是何物。牆上抹了血,自然是有人在裝神弄鬼,下人們心中懼意稍減。待到晚上,陰森至極的氣氛下,白氏讓下人們都舉著火把,等了不久,就見一大群蝙蝠被血吸引過來,覆到牆壁上。竟是這樣!“定是那小賤人搞的鬼,我倒不知她竟有了這般手段。”白氏說完“鬧鬼”的幕後真相,卓戰夏呆滯的眼睛一動,有了神采。“真的是她在搞鬼?”白氏見她一臉憔悴,心疼地撫了撫她貼在臉側的幾縷發絲,眸中閃過一絲厲光,“不是她還能是誰?我沒想到,她竟能將手伸到你的院子裏。”“我們不能再等了,有了這次,就有下次。若是下次你出了什麽事,為娘定會後悔莫及。”白氏麵上微笑,眸中森然,“本想著放她一放,她卻對你使出這般手段。既然如此,隻能叫她消失了。”卓戰夏看出白氏心中的殺意,反而十分欣喜,想到自己這兩日吃的苦,咬牙切齒地說道:“娘,我不想再見到她,她一定要死!”“好,娘替你報仇。”白氏拍了拍她的手,端著瓷白的茶盞,給她潤了潤幹裂的唇,又掖了掖被角,才起身離開。回了院子,她即刻叫來李媽媽。“菡萏院中,那些丫鬟婆子什麽的,有幾個?”李媽媽恭敬回道:“自從菊青死後,大小姐將白芍提作貼身丫鬟,其餘都是粗等丫鬟十餘個,還有婆子三四人。”白氏沉吟道:“你且派幾個丫鬟過去,就說是我送的,若是收下最好,沒收下,也得和她院子裏的丫鬟說上話。”青兒死了,菊青也被打死,兼之卓相曾叫卓眠春自行從牙婆那裏挑選丫鬟,此刻白氏想來,發現菡萏院中竟沒什麽棋子。李媽媽得了吩咐要走,白氏又叫住她,說道:“去把管家叫來。”管家來了,笑著恭敬行禮。白氏對他不像尋常下人,笑得很平和,溫聲說道:“最近天氣漸熱,府裏的事情也多起來,有勞你了。”管家說:“奴才再辛苦,也沒有夫人辛苦。夫人掌管整個相府,每日最為操心。”白氏笑道:“你在府裏這麽多年,功高勞苦,我近日想起來,頗為愧疚,正盤算著將郊外的幾個莊子記到你的名下,也算是給你的補償。你覺得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