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害人者不得好死
她猛地湊到白氏眼前,眼神有片刻的滲人,驚得白氏頭皮發麻,沏茶的手猛地一抖,將茶杯摔了出去。“啪”的一聲脆響,茶杯摔得四分五裂,白氏醒神,盯著卓眠春的眉眼看了再看。不應當!這個小賤人方才還沒有笑得這樣溫婉,方才那個滲人的目光,光是想想就叫人後怕。卓眠春眸中溫情流轉,大有同情憐惜之意,歎了口氣幽幽道:“青兒死得蹊蹺,希望她在天之靈能看見害她的人不得好死!”“放肆!”白氏勃然大變臉色,又猛地回過神來,輕咳一聲:“這等粗鄙的話是你該說的嗎?你這些年的規矩都學到哪裏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丞相府都是這樣沒教養的!”這樣的指責來得沒頭沒腦,卓眠春瞬間就認定了青兒的死和白氏脫不了幹係!真是狗咬狗,一嘴毛!卓眠春在心裏冷冷嘲諷,麵上卻是萬分恭敬,委屈地說:“這丫頭畢竟跟了女兒這麽多年,女兒不過是同情她……”看見卓眠春這副柔柔弱弱的模樣就心煩,白氏再也沒了耐心,偏過頭,極度煩躁的擺擺手:“回去!”卓眠春抽噎著,委屈萬分地離開了。剛走出院子,她就瞧見了門外的蓮池,蓮花在這樣冷的天氣中竟盛放,卻不知有多少人的骨血滋養了一池蓮花。恐怕這青兒,不是唯一一個。卓眠春回到菡萏院躺了很久,卻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為何這一個個都想要她的命。她不過是個空有嫡女名頭,卻早在生母死後就再也沒有被視作嫡女的棄子,誰又會在乎她?想要她死很難,但想要她生不如死卻很簡單。她已過了及笄之年,也是出嫁的年紀了,嫁去二皇子府那二皇子又是個廢人,她下半輩子就算是守活寡了,還不是生不如死嗎?想得迷迷糊糊,卓眠春不知不覺閉上了眼。這兩天她的神經都緊繃著,隨時準備應對最險惡的用心,這才剛閉眼就睡得很沉。夜半,有些冷,風吹開薄被,卓眠春猛地醒了。不!不對勁!夜裏涼沒錯,但門窗緊閉,絕不會有風透進來!卓眠春微微眯開眼,見有黑影往床邊摸索,腳步聲卻很輕,她的睡意猛然消散。腳步沉重,呼吸不穩,是個男人!卓眠春幾乎在瞬間想清楚來龍去脈,這相府戒備森嚴,絕不會輕易混進來外人,那這人隻能是府中的。府中的下人哪裏敢在這時候進主子的房間,何況夜深人靜,最容易出事,毀的可是她的名聲!聖旨已下讓她嫁給二皇子,就算是個斷袖又如何,她還是得稱一聲皇恩浩蕩,就算是死也得抬進二皇子府!在這時候她要是毀了名聲,那可是打皇室的臉,他們絕不會放過她!真是好算計!這相府裏的人怎麽就這樣不消停,卓眠春厭惡地抿唇,在黑影摸到床邊的瞬間,猛地拿出枕頭下的銀簪狠狠刺了過去。她刺得又狠又準,直接插破了男人的手掌心。“閉嘴!否則我死也要拉你做墊背!”卓眠春在男人尖叫前,冷冷出聲,一雙幽冷的眸子簡直像極了鬼魅。男人猛地閉嘴,討好的嘴臉惡心至極。卓眠春冷哼一聲,猛地拔出銀簪,血灑了一臉,她卻鎮定地將簪子抵在男人的喉嚨處,麵色冷凝地問:“是誰派你來的?”“是小人早就對小姐有愛慕之心,這才趁著夜色……”突然,男人就咬緊牙關不敢發出絲毫聲音,著實是卓眠春那雙靜如古井的眸子驚得人渾身發冷,仿佛是瞧見剛爬出地獄的厲鬼。他嚇得腿腳發軟,誰說大小姐最是軟弱,就連二小姐都說卓眠春怯弱膽小,隻要深夜被碰了,就絕不敢反抗。為了保全名聲,指不定她就願意嫁了。男人隻是一介馬夫,想到有這等溫香軟玉可以入懷,甚至可以嫁給自己,魂都不知道飛哪裏去了,這才咬牙答應。可他現在卻後悔萬分,這哪裏是溫柔鄉,根本就是死路!銀簪逼近他的喉嚨,卓眠春冷笑:“你可要想清楚,我手裏這銀簪可是等不及的!”這簡直是催命的聲音,男人硬著頭皮苦著臉大叫:“二小姐!是二小姐!我是被逼的!”卓戰夏?她還未及笄就有如此狠毒的心思?卓眠春咬牙冷冷笑了,她這是找死!至於這心存歹意的男人也萬萬留不得,要不是她警惕,今夜恐怕難逃此劫,甚至得嫁給這心思醜陋的下人!想到這裏,卓眠春猛地用力將銀簪插進男人的喉嚨,一滴血都沒濺出來,男人更沒來得及驚叫,就不甘地閉上了眼,直直躺倒。既然安排了人進她的屋子,就一定還有後招等著她,卓眠春斂眉,無奈之下將人拖到屋外的水邊。找了塊大石頭綁在男人的身上,卓眠春用力將人推進水裏,直到水麵不見半點漣漪,她才安心地回屋,將血跡完全處理得一幹二淨。收拾好一切,卓眠春鬆了口氣,躺在床上安心睡了。天剛蒙蒙亮,屋外就響起了嘈雜的聲音,直接驚醒了卓眠春。“是誰!”菊青在門外應聲:“大小姐您快開門,是夫人帶著二小姐來看您了,還送了剛熬好的參湯來給您補身子。”菊青是菡萏院裏的掃灑丫頭,隻能算是三等丫鬟,卻是個機靈的,一開口就將來人交代得清清楚楚。卓眠春心中明白是怎麽回事卻故作不知,故意壓著聲音說:“我累了,晚些再說。”院子裏,幾個丫鬟伺立在後,端著參湯。白氏心中一動,手中轉動的佛珠頓了下,使了個眼色。卓戰夏就朝著屋裏說道:“這參湯是母親叫人熬了一夜的,趁熱喝最好,姐姐累了,正好起身喝上一口再睡。”白氏會有那麽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