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總要留下點什麽
薑暖暖不知道的是,同樣是在這個夜裏,江白宇也失眠了。
他坐在薑暖暖的房間裏,感受著她殘留下來的氣息,眼中的眸色始終帶著幾分迷惑和涼意。
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
當習慣了兩個人,再要回歸到一個人的時候,就會變得不習慣起來。
就好比江白宇,他習慣了每天下班回家有薑暖暖在,她會笑著和他打招呼,然後接過他手上買的菜或者包包,會和他討論晚餐吃什麽,會和他說一些瑣碎的事情。
當這些習慣在某一天忽然被打破的時候,他便覺得,心裏頓時一空。
心底的某個角落,空蕩蕩的,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一坐,便是一夜。
然後第二天,若無其事的去上班。
榕市大學,薑暖暖所在的班級。
“學生會出通知了,說是今年的迎新會,咱們這一屆大四的每個班最少出一個節目,大家都想想要表演什麽。”班長在台上說了之後,下麵炸鍋了。
“啊?為什麽規定每個班都必須出節目啊?這太折騰人了。”
“怕什麽,那麽多班幹部,他們自然會想辦法,怎麽也輪不到咱們啊,安心等著就是了。”
“說得也對吼。”
……
各種各樣的討論聲在班級內響起。
“暖暖,你有沒有興趣表演節目啊?”李詩詩戳了戳薑暖暖的手,問。
“你知道的,我向來對這些沒什麽興趣。”薑暖暖隨口答了一句,繼續看自己手上的東西。
“也是。”李詩詩說著,又道:“你在看什麽啊暖暖?”
說著,往薑暖暖跟前一湊。
“你在看招聘信息了啊?是做兼職嗎?”李詩詩問。
“不是。在看有沒有合適的實習單位。”薑暖暖低聲應著,手裏用紙筆記錄下她比較看到的招聘信息。
“這麽快?”李詩詩吃了一驚:“這不是還有一年嗎?”
“嗯。但是咱們大四就可以實習了啊,你忘啦?一個月以後,就可以開始申請了。一些要修的學科,我可以自修,然後一邊實習積累經驗,等畢業了再想找工作也不難。”薑暖暖隨口應著。
李詩詩看著她,想說:暖暖,你別這麽煩了,要不去我家的公司上班吧,給你最好的待遇。
然而這話,她總歸沒說出口,因為她不想侮辱薑暖暖。
薑暖暖素來獨立,別人在玩,在談情說愛的時候,她卻忙碌奔波於生活之中。
她兼職,她打零工,隻為了養活自己。
有時候,李詩詩想問她,為什麽要把自己逼得那麽狠,過得那麽累,可是,她問不出口。
她也想問問她難道沒有家人幫她嗎?也沒敢問。
因為薑暖暖從不在她的麵前提及她的家人。
不願提及的人,總歸是有緣由的。
“那你看到好的沒有?”李詩詩又問。
“沒有,都差不多,沒什麽合適的。沒關係,這還有一個月呢,慢慢找,來得及。”薑暖暖隨口應道。
“嗯啊,那你找到和我說一聲嘛,要是要招的人多,我跟你一起去應聘啊,那樣咱們就能在一起工作了嘛。”李詩詩笑盈盈的道。
“你跟著湊什麽熱鬧。”薑暖暖頓時哭笑不得。
“你家裏有錢,你就乖乖在學校讀完書再去想實習和工作的事情,我這不是窮嗎,這才迫不得已必須提前實習,否則飯都吃不上了。”薑暖暖無奈的說。
她從不避諱自己的窮,也不怕在李詩詩的麵前說自己窮。
窮就是窮,沒什麽好遮遮掩掩的,如果因為她窮就和她生疏的人,那也沒有必要成為朋友。
好在李詩詩不是這樣的人,她不在乎她窮不窮,也願意真心和她交朋友,她甚至小心翼翼的嗬護著她的情緒,免得傷害她的自尊。
要說她的這個大學讀下來,最有意義的就是兩件事兒了。
第一,能拿到學曆,將來好找工作。
第二,認識了李詩詩,和她做了朋友。
“那你讓我養你啊,我樂意養你。”李詩詩笑著道。
“好啊,等你什麽時候不用靠家裏能養得起我,我就讓你養。”薑暖暖笑著回。
“那我可一定要努力才行,不然怎麽養你?”李詩詩格外認真的回到。
此時的她們都沒有想到,此時的一句笑談,在後來竟然一語成箴,成為了現實。
“李詩詩,你過來一下。”正在這時,班長喊了一聲。
“班長喊我,我過去一下。”李詩詩衝薑暖暖說了一聲。
薑暖暖頭也不抬:“你去吧。”
等李詩詩回來的時候,又興奮的拉住了薑暖暖。
“暖暖,暖暖,這次的迎新會咱們也參加吧。”
薑暖暖回頭看向李詩詩,腦袋上頂著一個大大的問號。
“就是,剛剛班長大人不是找我呢麽,問我有沒有興趣參加這次的迎新會,我想到你剛剛說沒興趣,我就拒絕了。”
“嗯。”薑暖暖繼續看她。
所以這後麵這句參加,是想鬧哪樣?
“但是呢,班長大人說我的舞跳得好看,又說你的歌唱得好聽,問我能不能說動你來個歌伴舞,然後,我就心動了。”
“歌伴舞隻是很尋常的表演,並沒有什麽優勢,也不容易出彩,而且我唱得也就一般,班長誇大其詞了。”薑暖暖淡淡道。
“不啊,我覺得班長說得沒錯啊,我們家暖暖本來就長得好看嘛,這往台上一站,那就自帶濾鏡和吸睛啊,不管你上台表演什麽,我相信大家肯定都是會捧場的。”李詩詩格外驕傲的說。
薑暖暖頓時無語,最後苦笑道:“好了,別鬧,我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你自己就很美,你要真想上去玩兒,那你自己去就是的,我又不攔著你。”
“可是我想跟你一起啊暖暖。”李詩詩說著,頓了頓才道:“暖暖你看,你一個月後就要去工作了,我們一起留在學校的時間,也就最後這一個月了對不,總要留下一點有意義的記憶,才不枉費咱們友誼一場啊,你說是不。”
薑暖暖聞言,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說得好像……有那麽點道理。
但是,又好像有哪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