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以前的肖檬已經死了
魏琛正在收拾東西，聽到肖檬的喊聲，馬上把手裏的東西丟在一旁，衝了過去。
“怎麽了？”
“睿睿發燒了……很燙，我喊他他也不醒。”肖檬的聲音還帶著哭腔。
“你別擔心，我現在就去聯係醫院，你先給他穿衣服，我去外麵開車。”
魏琛拍了拍肖檬的肩膀，“你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魏琛的聲音聽了讓肖檬覺得意外安心，她點了點頭，按照魏琛說的一步一步去做。
早在之前魏琛就已經先了解好了這附近的醫療情況，從他剛住到酒店的時候，他就想過要帶肖檬和肖睿到這來住。
後來他知道肖睿身體的情況之後，又馬上了解了所有醫院的情況，不隻是這裏，他甚至把整個A市的醫院都了解了一遍。
肖檬在後座抱著肖睿，魏琛在前麵開車。
“你放心，我剛才已經聯係了醫院，我已經把睿睿的情況簡單和那邊說了一下，等我們到了之後就有醫護人員做急救處置。”
“好。”
“你別太擔心，一定會沒事的。”
肖檬點頭：“我知道。謝謝你，這次多虧有你在，不然我現在應該還在等救護車吧。而且你確實比我想的周到，你甚至知道距離這裏最近的醫院還有聯係方式……要說周到，我確實比不過你。”
“我是把你們帶到這來的，我就要對你們負責。”
“負責？其實你沒必要對我們負責，我感謝你，也隻是感謝你作為一個朋友的幫助，別多想。我們的關係我還是分得清的，不然要是讓劉思伶知道你現在滿心想的是對我們負責，她可能又要來找我了。”
劉思伶其實已經在找她了，隻是現在還沒找到。
不過現在不管是誰，她都沒心情想，她現在隻專注睿睿一個人，睿睿是她的一切。
哪怕下一刻劉思伶就站在她麵前，她大概也不後悔讓魏琛把他們母子送到這來。
十分鍾不到，魏琛的車已經穩穩當當停在了醫院門口，魏琛早就聯係過醫院，他們一下車就有護士在門口等著，她把肖睿放在擔架上，然後隨著護士們跑了進去。
魏琛在外麵停好車，進去找肖檬。
肖檬正坐在急診室門口的長椅上交集等待著。
因為出來得太匆忙，再加上一路都很緊張，肖檬現在頭發都亂了，呼吸急促，雙手交握放在腿上，臉色也憔悴得很。
魏琛剛才在門口買了兩瓶水，遞給肖檬。
“喝點水吧，冷靜冷靜。”
肖檬的手接過水，還帶著微微的顫抖。
“謝謝。”
她也隻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潤濕了自己的嘴唇和喉嚨。
“你放心，會沒事的。”
“其實我不應該這麽緊張的。”肖檬小聲說。
魏琛沒說話，他隻是在肖檬身邊坐下來，靜靜聽著她說。
“其實這不是第一次了。”肖檬喃喃說，“從睿睿出生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帶著他去了多少次醫院，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我以為時間久了，我可以慢慢變得冷靜，每一次我都是這麽以為的，但是每一次我都做不到完全冷靜，都慌慌張張的。”
“這不是你的錯，他是你的孩子，你作為母親，擔心他也是正常的。”
“我隻會覺得自己太沒用了，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也不能做一個強大的母親……除了沒用，我也不知道還能用什麽詞來形容我自己。”
“我認識的肖檬可不是這樣。”
“你認識的？”肖檬自嘲地說，“你認識的那個肖檬，大概在五年前就已經死了。”
她到現在都沒辦法回憶五年前自己是怎麽被劉思伶用語言羞辱的，她又沒辦法想象自己當時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情離開這裏，選擇出國重新開始。
這個重新開始到底有多難，隻有她自己知道。
“五年前的事其實我也想不明白。”
“那你就慢慢想吧，我現在已經很難受了，不想和你一起回憶五年前那些更難受的事。”
醫生出來了，肖檬馬上站起來迎過去。
“醫生，我的孩子怎麽樣了？”
“孩子的病情現在雖然已經穩住了，不過情況還是不容樂觀啊。”
“我知道，我正在給孩子找合適的骨髓，不過之前去醫院的時候醫生說還可以再拖延一段時間……”
“確實還能再等一段時間，但是你也要知道，等的時間越長，對孩子來說，要受的苦也就越多。作為醫生，我還是建議你盡快找到合適的骨髓配型，這樣不管是對孩子還是對你們做家長的，都是好事。”
“好，我知道了。”
醫生看向魏琛。
“你是孩子的父親嗎？”
“不是。”
還沒等魏琛回答，肖檬就先主動否認。
“他隻是我剛才遇到的一個好心的朋友，孩子的父親現在在忙工作。”
“這樣啊……你們之前有沒有給孩子做過配型？父母的幾率還算大，如果實在不行，有兄弟姐妹也是可以的。雖然也有找到陌生人配型成功的案例和幾率，但這真的就要靠運氣啊。所以在那之前，你還是先想想有誰是和孩子有血緣關係的親人，讓大家都來試一試。”
“我知道了，謝謝您。”這些話她已經停了不止一遍。
“孩子今天晚上就先住在醫院觀察，如果沒什麽問題的話，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知道肖睿現在沒事了，肖檬也總算鬆了一口氣。
“都這樣了，吳恒還不回來嗎？”魏琛不滿地說，“他是不是都還沒和你的孩子做過骨髓配對？”
“做過了，不合適。”肖檬淡淡地說，“這也沒什麽好奇怪的，我是孩子的母親，我也一樣不合適，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要回來？”
魏琛沉默了片刻：“那我這就去找醫生，讓醫生給我和孩子做骨髓配對。”
“不了！”
雖然肖檬也知道這是最快的辦法，但她竟然還是下意識拒絕了。
她的腦子裏甚至都還沒開始想，她就已經先拒絕了魏琛的提議。
“為什麽？我以為你著急救你的孩子。”
“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我不想和你再有別的關係，我也不想再欠你的。你放心，我這次回來還沒見過我爸媽，我會先找他們試試，說不定他們的配型能合適呢。”
如果實在沒有其他辦法，劉思伶又不同意讓魏書宇去做配對，那就隻能是魏琛了。
魏琛是她最後的最後，最不得已的選擇。
“你為什麽這麽排斥我去幫你？”魏琛皺眉，“我甚至覺得你是在故意逃避什麽。”
“我不是排斥，也不是逃避，我是合理回避。首先，這個孩子和你沒有血緣關係，本身能配對成功的幾率就不大，我覺得你也沒必要非去試一試。而且現在我們都有各自的生活了，我也不想太麻煩你，更不想讓你太多的幹涉我。這一次我住在你幫我們準備的地方，我心裏已經很過意不去了。
我知道我這次回來讓劉思伶充滿了危機感，這也是我很不願意看到的，希望你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