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噩夢完結(完)
很難想象到底是多麽巨大的衝擊力能一擊之下將陸遠鑿成這個樣子。反正就這麽一下,陸遠就感覺自己像是被一輛全速行駛的汽車撞倒了一樣,整個身子如同散架了一般。
而在他麵前,俠哥已然站起。他全身的繃帶開始脫落,然後隨著炙熱的溫度燒焦,扭曲。皮膚之上,燃起了一簌簌火焰,將其全身包裹起來,隻能看到猩紅之中那團模糊的人形黑影。
【烈焰藥劑】
【類型:消耗品】
【明:強大的增值藥劑,飲用後可施加多重buff,持續兩分鍾。】
【一、強攻:使用後,可將使用者的攻擊力提高50%,此效果為被動,直到藥劑時間結束前,持續存在。】
【二、烈焰:使用後,可使一切物理攻擊附帶灼燒效果。(灼燒:進一步提升基礎攻擊力0%,並在集中目標後,使目標的生命值持續減少,效果為每秒燃燒最高5%的當前生命值,持續秒,效果結束後繼續攻擊可重新施加灼燒,灼燒的具體效果根據目標的等級及狀態而定),此效果為被動,直到藥劑時間結束前,持續存在。】
【三、獻祭:使用後,令使用者全身包裹在火焰之中,可使周圍一定範圍內的敵方單位灼熱,每秒燃燒%的當前生命值,此效果為被動,直到藥劑時間結束前,持續存在。】
【四、餘燼:藥劑持續時間過後,使用者將進入虛弱狀態,最高保留最大生命值的10%,切10分鍾內所有治療效果減半,並且附帶殘疾效果(殘疾:自身的移動,攻擊速度降低50%,無法奔跑,跳躍,以及禁止使用一切位移技能)】
【附言:研製這款藥水的煉金術士在研發了‘熔岩合劑’後,發現自己還不夠亮,所以他緊接著又研製出了這款‘烈焰合劑’,這下,他應該能如願以償,成為宴會上最亮的那個仔……了吧……】
如大家所見,這又是一款極為強大的增值藥劑。
和之前木星老哥用的那個【熔岩合劑】差不多,但是這款合劑將所有的藥效全部歸在了‘攻擊’上。
在當前這個等級,這個藥劑的效果是超然的,【書山勤為徑】大爺也是用了整個團隊所有的資金,才購買到了這麽一瓶,他本來是想用這玩意來對付陸離的。
當然了,現在的結果也差不多。
在如此強大的藥劑作用之下,俠哥已然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人,他甚至什麽都不用幹,隻是站在目標身邊,就能活活的將目標燙死。
但是他顯然不準備這樣做,這個合劑的持續時間隻有兩分鍾,他要用這短暫的兩分鍾,結果麵前的這對兄妹。
俠哥一步步的走向了陸遠。
此刻的陸遠還攤在地上,連爬起來都無比的艱難,他的胸口一道巨大的灼燒痕跡,焦黑的紋路如同烈火中的木炭,泛出零星的火點。
陸遠很疼,100%的疼痛感受讓他的腦子嗡嗡的直響,但是他依舊沒有暈過去,這種疼痛他可以忍受,但是精神上的忍受,卻不代表生理上也可以承受。
他的胸口遭受到了巨大的撞擊,肋骨應該是斷了幾根,壓在了肺葉之上,讓他一時之間無法呼吸,這短暫的缺氧讓他意識都無法集中,劇痛順著胸肌蔓延到雙臂,使其抬起來都無比的費力,更別提去按動頸部的項鏈。
而就在這無比難捱的時刻,俠哥一個巨大的跨步,熊熊火焰隨著呼嘯而至的一腳,結結實實的踢到了陸遠的腹部。
陸遠整個人再次淩空飛起,然後撞到了牆壁之上。
“噗~”
一口鮮血從陸遠的口中噴了出來。
陸遠的身子徹底的癱瘓了,一瓶藥劑,轉瞬之間就將整個戰局顛倒了過來。
“轟!”
一拳掄到了陸遠的臉上。帶出一股子血水,卻在半空中就被灼燒幹淨。
“轟!”
又是一拳。
陸遠的血量在直線的下降,生命力的流失讓他根本就無法集中注意力去思考。
怎麽辦?
這種碾壓一般的攻擊力,應該怎麽去對抗它?
好像……沒有辦法……
終於,那團火人接連的幾拳之下,陸遠強撐著的腦袋終於垂了下來。
那火人舉起了刀,火焰順著刀柄蔓延至刀鋒,燒得周圍的空氣都跟著扭曲了。
“你……死吧!”
俠哥這樣著,然後高高的舉起了手中的刀。
他自然是不知道,這一刀下去後,陸遠就會死,不單單是遊戲裏的死亡,在現實中,他也不會再醒來了。
俠哥隻是想要給這個可惡的玩家一點教訓,讓他吃吃癟,讓他難受,讓他在這次遊戲中失敗,從而反思一下自己的之前的所作所為。
人要是心中太過自私,太過邪惡,那就應該承受一點教訓,這就是俠哥心裏想的,簡單,又帶著那麽點偏執和可笑。
然後,他的刀就這麽落了下去!
“當!”
突然地,有什麽東西砸在了俠哥的頭上
他低下頭有,看了看腳邊的一把雨傘,然後又莫名其妙的抬起頭,看了看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女孩。
那個女孩沒有話,但是她似乎在找身旁的東西,她先是伸出手,夠了夠手術台旁邊的手術器材。
她沒有摸到。
然後她又轉頭,去找其他能夠觸碰到的玩意,終於,她艱難的摸到了一本書,然後奮力的朝著俠哥丟了過去。
但是那本書還沒碰到俠哥,就已經被烈焰燒得卷曲,在觸碰到對方的一瞬間,就變成了一團漆黑的碳團。
俠哥愣了。
他不明白,為什麽這個女孩不站起來,她坐下的那個輪椅,不應該隻是一個能夠加速的道具麽?為什麽她搞得好像自己真的是個殘疾人一樣。
“她不想站起來吧,畢竟就算是衝過來,也無濟於事。”俠哥這樣想著。
但是下一秒,他就愕然了。
因為他看到,那個女孩好像是終於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什麽可扔的東西了,所以她艱難的用手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然後摔下了輪椅。
她倒在了地麵上。
然後就那麽無力的,但是無比憤怒,沉默,又帶著讓人心悸的眼神。
緩慢的用手扒著地麵,朝著自己爬來。
俠哥咽了口唾沫。
他看著對方那白色華貴的長裙在地上被蹭的大片的髒亂,然後又看到對方眼裏那無法理解的,堅強的,不願意流出眼眶的幾點淚水。
“搞什麽啊?隻不過是個遊戲而已,弄得像是生離死別一樣?”
俠哥捉摸著.……然後轉過頭,帶著一點點莫名其妙,再次舉起了手中的刀。
“別!”
一聲驚呼。
俠哥的心裏忽悠的一下,不知道為什麽,就這麽一個字,讓他感覺到了一陣無來由的觸動,就好像是在讀那些武俠裏,俠客歸家,卻看到至珍至重之人死在大雪之中時的那一聲呼喊。
這一刀又沒有落下去……
“你不能殺他,他會死的!”
那個女孩道。
俠哥皺了皺眉,他當然知道對方會死,那就死吧,一個遊戲.……而已。
“不是遊戲,他真的會死,你是在殺他,真的殺他。”
那女孩又道,但是卻是那麽的無力,似乎她在發現,自己不論怎麽爬行,都無法組織自己手中的刀的那一刻,所有的堅強就再沒有一丁點用處。
那個女孩軟弱了下來,然後開始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真的死了???
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言論?
俠哥自然不可能被這種話所欺騙,但是.……那個女孩為什麽不站起來,她真的是個殘疾人?不可能,方舟裏哪有殘疾人,所以她應該是被那個輪椅所限製了,使用道具後的一些負麵的buff而已。
可是……她為什麽哭了?
阿離的確哭了。
以往生死交替的輪回裏,她幾乎忘記了自己還可以哭.……但是這一刻,她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淚腺。
就像是之前的,阿離才16歲,她還沒有成年,所以.……她還可以任性,可以胡鬧,可以傷感,哭泣,和請求。
“求求你,你不能殺他,也許你無法理解,但是.……你殺了他,他就真的死了。”
“.……”
“或許,你可以先殺我?”
“.……”
這一刻,阿離似乎終於明白了,為什麽陸遠會那麽執著於解放他口中的遊戲數據。
這種感覺真的太難受了。
看著自己珍愛之人死在麵前,隻能無力的看著,然後副本重新開始,再一次經受之前經受的一切。
隻是這麽一次,阿離就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盡了。
而那些還沒有解放的人,他們要經曆無數次,並且永遠的經曆下去。
“求求你了,這不是個遊戲,對我們來不是。”
阿離無力的著,但是他知道,對方根本就無法理解自己的話,就好像是你痛哭著去央求一個人相信地球是方的,可是你不論再怎麽真切,對方也隻會認為你是個瘋子。
所以.……
俠哥終於不再理會阿離了,他第三次舉起手中的刀,劈向了陸遠。
……
一道白光閃過。
空氣炮的0秒預讀終於完成了。
俠哥的刀沒有落下,連同著他整個肉體,一瞬間化為了飛灰。
空氣炮的威力擊碎了俠哥,然後順著固定的路徑,擊碎了半個手術台,然後是操作台,還有操作台後麵那滿牆的屏幕,帶著無可比擬的威力,擊穿了牆壁,露出了裏麵廢舊的管道,一直延伸到黑暗之中。
阿離眼角帶著點淚痕,但是嘴角卻微微的笑了。
她早就知道這些話不可能被人所理解,所以,她在話的時候,也在蓄力。
總算趕上了。
陸遠沒有死.……
這一刻,阿離覺得,自己的心裏莫名的生出了一股子幸福感。
然後……她閉上了眼睛。
空氣炮是一個很雞肋,很強大,副作用也很高的技能。
【連續使用,可能會導致使用者受到生命的威脅】
這句話很明確的寫在了空氣炮的使用明中。
用多了.……就會死!
而阿離這次用的就很多。
在以往現實中,她帶著那麽多的食物來補充體力,這才勉強用兩次,而在遊戲中這麽短的時間內,她接連的使用了三次技能。
其實第三次,她已經知道了,再次使用會對自己造成多麽大的傷害,但是隻要能救下自己那個不省心的老哥,似乎一切都是值得的。
阿離這樣想著。
耗盡了自己最後的一絲力氣,她的身體還是衰竭,生命還是流逝.……心跳越來越緩慢,終於,阿離安靜了下來,嘴角帶著一絲滿足的笑意。
【恭喜玩家.……您以成功破壞‘心靈控製係統’,科利亞博士的陰謀已經告破】
【恭喜玩家.……科裏亞博士已經死亡,所有幸存者通關等級提升】
【恭喜玩家.……您已經成功殺死對方陣營兩名或者兩名以上玩家,您的通關等級提升】
【10秒後,您將被傳送回個人空間】
【10……】
【9……】
……
【.……】
【1……】
朦朦朧朧之中,陸遠聽到了耳旁響起了係統提示的聲音。
繼而那熟悉的恍惚感襲來。
待到自己恢複意識的時候,睜開眼,陸遠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個人空間之中。
由於脫離副本後,玩家在副本能的傷勢會被抹除,所以陸遠很快就恢複了對自己身體的控製能力。
他望向四周.……
“阿離.……”
“阿離?”
沒有回應,整個個人空間裏,除了自己,什麽人都沒有。
阿離,沒有跟隨者他一起脫離副本。
“阿離!”
陸遠高喊道,然後,就像是傻子一樣,呆在了原地。
他似乎想起了在自己身體被揍得無法動彈的時候,他都聽到了什麽,那個渾身是火的玩家怎麽可能一瞬間就被消滅。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阿離.……她又使用了空氣炮。
一定是的,她從來都是那麽的任性。
一瞬間,陸遠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一下子就癱倒在了地上,然後茫然的望向空蕩蕩的個人空間。
痛苦的,將雙手插進了自己的頭發了。
“混蛋啊!”
“我都幹了些什麽?”
“嗚嗚————我都幹了些什麽啊?!”
他喃喃著,聲音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一種怒吼!
……
“喂喂,你在幹什麽啊?”
一個很嫌棄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