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攻破了黃巾營寨
“張——角！”
“沙——比！”
……………
那邊的上千人已經分成了兩份，上千人齊聲喝罵，聽上去就去山崩海嘯一般，而在自己那些看熱鬧的人聽起來，竟然有股氣壯山河的氣勢。
靠！真有點工體的風範！
眼前的景象讓潘鳳興奮的頭皮發麻，他覺得自己似乎又站在了那個看台上，正隨著某個矮胖家夥兒的號子一停一頓地指著對方大聲喝罵，手臂就像裝著伸縮器一樣一進一退，隻管閉著眼睛吼叫就是，根本不去看底下那23個人正在忙些什麽……
以前兩軍對罵，都是找一些膀大腰圓的壯漢，讓這幫挺胸疊肚的家夥們扯著嗓子怒罵，像這種上千人喊著號子罵“沙比”的場麵從來沒有出現過。
對麵的黃巾軍終於有了一些動靜，密集的羽箭從營寨後麵射了出來，可惜全都沒有射到目的地就落在了地上。
毌丘毅看得大樂，就在這個時候潘鳳不失時機地提出個建議：
“校尉，既然這次罵的如此有趣，不如在換個罵法，中間加上一句。”
“加什麽？”
“張角！死啦！”
潘鳳也學著毌丘毅剛才的樣子對著黃巾營寨吼叫起來，毌丘毅頓時眉開眼笑：
“張角死啦？這個好這個好，加上加上！”
正聽得興起的隨從飛快地跑了過了去，喊叫聲停住了，又不大一會兒功夫，罵陣聲再次響了起來。
“張——角！沙————比！”
“張——角！死————啦！”
隨著罵聲的繼續，身後那看熱鬧的人也跟著罵了起來，最後所有跟著出營的人全部齊聲喝罵，聲音竟然是地動山搖。
毌丘毅和潘鳳等人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陣仗，就在大家夥兒看的津津有味的時候，毌丘毅忽然皺起了眉頭。
“怎麽回事？好像有哭聲？”
毌丘毅將手扶在耳旁仔細的聽著，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潘鳳也跟著側耳仔細聽去，隻聽在己方罵陣的間隙中，的確隱隱有哭聲傳來。
“校尉！張角死了！張角必死無疑！！”
幾乎就是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潘鳳已經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張角就是死在今年秋季，那這哭聲便是張角已死的信號！
“死了？你說張角死了？不大可能吧？”
“校尉想想看，這些天誰見過張角出現在營寨上？我軍剛剛罵出張角死啦的詞語，黃巾營寨立刻便傳出哭聲，要是沒死他們怎麽會哭？”
毌丘毅聽了點了點頭，幾個人又仔細聽去，隻聽營中的哭聲已經清晰可聞。
“來人，立刻傳令下去，隻喊張角死啦！聲音越大越好！”
隨著叫罵聲越來越單調，聲音也越來越大，而對麵營中哭聲也越來越響亮，到了最後居然是哭聲震天，已經壓倒了營外的罵陣聲，就好像數萬人同時在哭喊一樣。
營外的罵聲漸漸靜了下來，到了最後除了戰馬偶爾的鳴叫聲，就隻剩下秋風拂樹的沙沙聲，空中彌漫的全是對麵營寨的哭喊聲。
“張角必定死了！”
毌丘毅已經收起了戲謔之色，他越聽臉色越凝重，聽到最後他終於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校尉，張角是黃巾軍靈魂人物，現在這家夥死了，營內必然軍心不穩，要是這個時候全力猛攻一下，估計必定一舉解決掉當麵黃巾！”
“潘鳳！你帶隊收兵回營！”
毌丘毅說完首先調轉馬頭，抬手照著馬背就是狠狠的一鞭，那戰馬嘶鳴著疾馳而去，目標正是皇甫嵩的中軍大帳。
潘鳳微微歎息了一聲，隨即下令全軍收兵回營。
這些人從參加黃巾軍那一刻開始，他們的命運已經注定了，和自己怎麽做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當手下已經開始往回走的時候，潘鳳依然駐馬看著敵軍的營寨發愣。
麻淡的！老子不是道德婊，更不是裝聖母，隻是這特麽對麵的十幾萬人……
網絡寫手寫的再特麽暴力，輪到自己連個雞都不敢殺，老子麵對的可是十幾萬鮮活的人命！
等眾人都進入了營寨之後，潘鳳還是默默地看著對麵的營寨，在他自己的感覺中，就好像自己正在和這些人道別一樣。
當天下午，整個營寨中所有各部全都大舉犒賞士卒，平日裏看不見的酒肉也出現在晚餐之中，全軍將士都明白，這是大舉開戰的前奏。
入夜以後，正式的軍令下達了，今夜將會全軍出擊，對黃巾軍營寨發起一輪總攻，力爭一舉攻陷營寨鏟除黃巾！
毌丘毅所部步卒很不幸地選為首輪攻擊部隊之一，也就是所謂的先登，其實就是消耗敵軍箭矢和耐力的炮灰。
這種活兒由雜牌們來幹最為合適不過了，精銳的中央軍五校人數不多，犯不著去幹這種賠錢的買賣，等消耗一陣之後一擁而上才是他們要幹的事。
而騎兵們將一如既往地被部署在了側翼後方，當潘鳳正在營內耐心等待的時候，隨著一陣戰鼓轟鳴，營內點起了無數的火炬，早就準備妥當的各路大軍走出了營寨，很快就在黃巾軍營寨前擺好了架勢。
並非隻有偷偷摸摸的摸營才是偷襲，在敵軍想像不到的時間突然大舉進攻同樣也是偷襲一種，像對麵黃巾營中人數超過十萬，摸進去幾個破兵貓用沒有，隻能是全軍出動大舉進攻，而想掩飾住這種規模的行動是不可能的。
果然，隨著朝廷大軍的出動，對麵營寨之中的火把也亮了起來，許多士卒開始走上寨牆準備防禦，然而倉促之間怎麽可能集結完沉睡中的大軍，等炮灰們發起攻擊之後，無數的黃巾還沒有到達防禦地點。
唉！看不清楚，要是白天攻擊就好了。
看著遠處密密麻麻跳動著火把，潘鳳有些懊惱地搖了搖頭，雖然他知道每一個火把下都是一個活人，可是除了那個跳躍的火苗之外，他什麽也看不見，隻能聽見稀稀疏疏的呐喊聲。
隻見那些密密麻麻的火苗向著對麵的一排火苗快速運動過去，當接近到了那一排火苗很近的時候，那片火把就像海浪撞在了岩石上一樣飛舞開來，然後就淹沒在了後方的不斷湧來火苗之中，隨即就傳來陣陣淒厲的慘叫聲。
不知道這一輪死了多少？劉關張在不在第一波攻擊隊伍裏麵？
看著遠處一輪輪淹沒下去的火苗，潘鳳沒由來的替劉關張一陣擔心，雖然與他們三人已經結了仇，可是要是他們掛在這裏也是可惜。
想想也是多慮，這哥仨命都挺大，離死遠著呢。
就在潘鳳看得出神的時候，卻見一片火苗一下子越過了對麵那排火苗，隨即更多的火苗一上一下翻越過去，在這些火苗的後麵，無數的火苗緊跟著湧了過去……
戰場上突然間歡呼雷動。
潘鳳知道，攻破營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