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小部曲將
在經曆了這次生死考驗之後,潘鳳的心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以前隻是聽說過弱肉強食,但是自己所知道那種弱肉強食無非是生活工作上的打壓,更像是一種頗為形象的比喻,要是你一旦秉承著好死不如賴活的原則,還真沒有幾個人敢去輕易去要了你的小命。
可是自己現在待的這個地方,好像真的是弱肉強食,自己的小命兒在豪門麵前好像真的不怎麽值錢。
村裏的小夥伴兒已經少了幾個,聽說是被賣身為奴去了,按照老爹老媽的說法,好像也有被打死的。
老爹老媽說的也許有些誇張,但是潘鳳卻從內心感到了恐懼,他隱約覺得現在的幸福生活是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的。
不行,這麽下去真的不行了。
也就是從那天開始,潘鳳每天很早就起來練功了,和以前被動的鍛煉不同,潘鳳現在完全是主動的全身心的投入了訓練,獵場的遭遇給他一個極強的心理暗示。
想活下去,隻能不停地訓練,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辦法。
潘鳳所謂的練功,無非就是體能的訓練以及自己的劍道,在這個體能普遍很爛的時代,潘鳳很快成為其中的佼佼者。
能有這麽快的進步,一方麵作為一個體育生,潘鳳本身就掌握著科學係統的訓練方法,另一方麵作為一個衣食還算無憂的小康之家,潘鳳的營養還算有一定的保障。
村外原野上的那些河溝池塘,對熊孩子潘鳳來說,打魚摸蝦不過是基本技能。
老爹潘龍這一次真的沒有說錯,等過了十幾天之後,那匹瘸馬真的痊愈了,估計當時也就是扭了一下,這匹馬最終還是被留了下來,成了潘鳳訓練騎馬的工具。
這件事讓老娘楊氏多少有些不爽,養這東西的花費比牛高出了許多,好在兒子騎馬疾馳的樣子讓她在鄉鄰那裏收獲了許多從未聽過的漂亮話,這讓楊氏覺得養匹馬也並非一無是處。
而那隻挨了兩箭的小牛犢也開始活蹦亂跳,這讓潘鳳對羽箭的真實殺傷力有了一個新的認識,怪不得有人說射人先射馬是藝術表現形式,要想一箭直接放倒一匹馬是不大可能的,不等你放第二箭就會被衝到眼前的騎士砍了腦袋。
看來,時間窗口相同的情況下,可能還是射人更靠譜一點兒。
同樣,根據自己擊落羽箭這件事,再綜合一下大學時射箭館的那些經曆來看,真想直接射死一個人,要麽偷偷射要麽給他一頓亂箭,要麽一頓箭雨,否則真的挺難。
冷箭傷人,說的也許就是這個意思。
不管自己的判斷對否,反正這個發現讓潘鳳對射箭這種技能產生了深深的懷疑,要是一大堆人一起射可能還行,一對一可能用處不大,那自己到底該不該學習射箭呢?
其實這些都是潘鳳沒事時候的胡思亂想,直到現在為止,他連弓都沒有摸過。
不過這個問題很快就被老爹潘龍給解決了。
潘龍早就發現了兒子的不同之處,他自己從15歲開始出兵役,雖說現在是太平盛世,但這些年來也多多少少也剿過幾次匪,早些年也和羌人叛亂分子打過幾仗,平日裏又是一個亭卒,有時候也能遇上一些不要命的持械悍匪,打鬥的經驗還是有一些的。
但是在和兒子對練的時候,潘龍驚訝地發現兒子的反應極快,剛開始的時候潘龍還有有意的讓一讓兒子,可是當他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打不到兒子的時候,便開始動起了真本事,可兒子仍然能夠擋住自己的木棍。
隻是兒子的力道還不行,但若是單論技巧的話,自己好像還不是對手了。
邪了門了!
潘龍雖然有些驚訝,但卻也並沒有太往心裏去,他覺得一幫熊孩子們天天在外邊打架,練出點技巧有什麽好奇怪的。
可能真的是老天爺開了眼,讓自己的傻兒子有了那麽點兒天賦,現在自己兒子不但不傻了,還比其他孩子更加的機靈。
其實兒子有了這樣好的天賦,那當爹的自然要好好支持,畢竟過幾年他就要去出兵役,練的好一點兒也更容易保命不是。
漢代的規矩是禁甲不禁兵,作為一個小亭父購買幾件兵器倒也是可以的,潘龍一狠心之下賣掉了一個小牛犢,給兒子換回了一張弓和十支羽箭。
“小兔崽子,這是老子拿牛犢換回來的。你還敢不給老子好好練?”
看著勉強隻能將弓拉開一點兒的潘鳳那副不情願的樣子,盤龍很是有些惱火。
為了對得起那頭小牛犢和老爹的木棍,潘鳳隻能硬著頭皮學起了箭術,可是他實在是拉不開成年人使用的騎兵弓,潘龍無奈之下隻好又買了一張練習用的軟弓,這件事著實讓他嗟歎了好久。
至於其他兵器長矛之類的練習就簡單多了,隨便砍上幾根木棍假裝一下就行了,倒也不必去購買一些真刀真槍。
在望子成龍——不,應該是望子成鳳的潘龍嚴厲督促之下,潘鳳開始了沒日沒夜的練習生涯。
這時候一個讓潘鳳感到有些恐懼的變化出現了,就在今年的初冬的時候,村裏人中開始有人提起了大賢良師,將這個人傳的神乎其神,據說他能包治百病羽化成仙,還能什麽中黃太一。
什麽是中皇太一潘鳳並不知道也懶得去弄清楚,但是大賢良師是誰他還是清楚的。
張角這貨還是開始折騰了,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看來黃巾之亂一定還會發生,自己這個小小的穿越分子,顯然並不具備改變曆史的能量。
老爹老媽時常為大賢良師是不是真的那麽神這件事兒爭的麵紅耳赤,潘鳳心裏卻是暗暗的焦急,你們天天關心著人家能不能長生不老,可是人家卻很快就能要你們命。
是不是他們自己動手不重要,反正是他們拉開的大幕。
他已經知道現在是光和六年的年底,可是黃巾之亂到底是發生在哪一年,曆史基礎沒有打好的潘鳳實在是想不起來了,他實在算不出黃巾之亂還有多長時間就會發生。
不過要是用曹操袁術等人現在的歲數作為參照物來看的話,自己應該還能過幾年太平日子。
這幫人在黃巾之亂時到底多大歲數不知道,反正那些演員都是滿臉的胡子,笑起來也像橘子皮一樣,遠不像現在這麽溜光水滑。
他娘的!必須要使勁兒的練!
自從聽到了大賢良師這個名號之後,潘鳳就已經暗暗發下了誓言。
現在他的訓練已經不能用刻苦來形容了,簡直可以說是變態,他那種瘋狂的訓練讓當過兵的老爹都暗暗咋舌,他見過許多將軍練功,卻從來沒有見過兒子這麽刻苦的。
沒事兒就去和華雄較量一下已經成了潘鳳的愛好,在潘鳳的潛意識裏,華雄已經成了自己能否在亂世中活下去的一個標杆,好像隻要能夠打敗了華雄,自己就能真的活下去一樣。
誰讓三國演義裏說,自己是被華雄給砍了的呢?
可憐的華雄每次都被他打的抱頭鼠竄,到了最後他連單挑的勇氣都沒有了,每次都要糾集上一堆夥伴兒之後,才敢戰戰兢兢地上前和潘鳳比劃。
也許是被潘鳳打的有點害怕,也許是覺著這樣訓練也挺好玩兒,就在不知不覺之中,華雄和幾個小夥伴也和潘鳳一起開始了訓練。
潘家園的小潘傻子成了小潘教頭。
小孩們的玩法總是相通的,就像後世的小孩們玩打仗時候的團長師長各種長一樣,這裏的小孩們也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編製單位——部曲。
“嘿!咱們兒子還真有點兒部曲將的樣子。”
看著自己兒子在小孩子們麵前耀武揚威,潘龍的心中很是得意。
砰!
一根笤帚甩了過來,隨後就是楊氏有些歡喜的喝罵聲:
“部曲你個頭!潘家一個庶民,哪裏來的部曲……”
潘龍聽了一陣傻笑,楊氏見了更是一陣白眼:
“你待的那個潘家亭,最近亭長都升官走了,這下該輪到你了吧?”
“一個亭長就要花兩萬錢,你舍得麽?”
“兩萬錢?去年不是一萬錢麽?”
“人家縣令不要留一些?”
楊氏掰著手指算了半天,最後無奈地搖了搖頭:
“錢不夠了,這皇帝老兒也真是,大官兒賣也就賣了,怎麽連個亭長也放過,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