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茫茫雪域,飛雪如令,美麗至極。
玲瓏剔透的千機山聖潔無比,其中甚至還有一道道七彩色澤的彩虹不斷飛舞。
我和蒼桓甫一靠近,那些七彩色澤的彩虹居然齊刷刷地飛了出來,形成了一座瑰美玄奇的虹橋,直直地抵達我們腳底,就好像是在迎接我們進入千機山一般。
“你有知會雪域精靈一族,說你要來千機山?”
我感覺這虹橋的出現有些奇怪,不免暗戳戳地撞了撞蒼桓的胳膊,小聲問了一句。
“哇!好美麗的彩虹!”
扯扯本來和空中飛舞的雪花玩得很好,眼看就要交朋友了,但是這虹橋一出現,扯扯的注意力立馬就被這五顏六色的彩虹橋給吸引了過去。
沒辦法,誰叫雪花隻有一種顏色,而彩虹橋有七種呢?
蒼桓對我搖了搖頭,這時,千機山之中突然出現了一陣縹緲至極的仙樂,就好像有九天玄女在半空之中演奏天音,同時,千機山深處更是爆發出一股股柔和但又宏大的光芒,看這儀仗,感覺是專門在這兒迎接蒼桓。
“尊皇元子殿下遠道而來,我族有失遠迎,還望殿下莫怪!”
一個渾身雪白,背後長著十二翼翅膀的俊美男子,在一股股仙光的包裹下出現在了虹橋盡頭,伸出一隻手來,然後身體九十度鞠躬,以一種極其謙卑的姿態對蒼桓的到來表示歡迎。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精靈一族以禮相待,蒼桓自然也不是不識趣兒的人,當下他便攜了我向那精靈一族的俊美男子見禮,口中高喊道:“久仰雪域精靈一族大名,今日有幸前來拜山,還望族長能夠不吝接待,我等初來乍到,若是不小心有所冒犯,還請寬宥則個。”
“好說好說,殿下實在是太客氣了。”
按照蒼桓剛才所說,這個看上去很是年輕的俊美男子居然是雪域精靈一族的族長?
我偷偷打量了一下麵前這位族長,心下不禁思量,同樣是族長,這個人比起沙丘巨人一族的沙霸天可真是俊美太多了。想來,這應該是沙丘巨人一族和雪域精靈一族的血脈差別導致的。
在我觀察他的時候,精靈族長也把目光看向了我,試探性地朝著蒼桓問道:“不知小仙是否有幸請元子妃娘娘和小殿下進入千機山一遊?”
這句話一出口,我就知道這精靈一族的族長也不是善與之輩,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能夠擔任一族之長,執掌萬千族民的前途命運,運轉整個族群的生死榮辱,又哪裏會是簡單的人呢?
他見到我和扯扯與蒼桓同行,自然想要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如果我們是元子妃和小殿下,他自然要擺出更優厚的待遇,倘若不是,他就大可以不必上心。
他這話說得圓轉,既不唐突孟浪,又顯得親切和藹,真真是會說話的典例了。
蒼桓笑著點頭,攬過我的手,對著精靈一族的族長道:“阿蘞乃是戰神之後,與我兩情相悅已久,不日我就要帶她回六合神殿,請尊皇賜婚。”
我聽他這麽一說,心裏又是甜蜜又是羞赧,當下隻好任由他拉著我的手,低下頭不做言語。
不過扯扯倒是放肆得很,在虹橋上跑過來又跑過去,玩得不亦樂乎。
這般寒暄了一陣,蒼桓便直奔主題而去,當即說道:“早就聽聞雪域精靈一族擅長先天術數之法,今日你們既然能夠料得我的行蹤,想必也應該能夠得知我的來意吧。”
蒼桓這樣一說,我不由得恍然大悟,真是不可思議啊,雪域精靈一族一向與世無爭,平日裏一般不踏出雪域半步,不曾想他們居然還掌握有先天術數之法。
先天術數之法可是非同小可,號稱能夠推算旦夕禍福,使得人可以趨利避害,趨吉避凶,永遠立於安全的境地之下。
雪域精靈一族的族長聽見蒼桓此話,先是謙虛了一番,然後神色一正,語氣凝重地說道:“殿下此來可是為了我族聖物,草還丹?”
蒼桓點了點頭,拱手說道:“此番南荒水患,有大凶作亂,幸有天帝家九殿下和太祖高徒出手,才能夠平息禍患。不過此行凶險,九殿下身受三江渡口之下的黃泉水之害,需得草還丹才可以醫治。我知草還丹之珍貴,但若是族長願意,我可以用等價之物和精靈一族交換。”
雪域精靈一族的族長見蒼桓言語如此客氣,當即側身避開蒼桓的拱手一禮,麵露難色地說道:“小仙深知天帝九殿下和太祖高徒之高義,按理說本來應該將草還丹無條件雙手奉上,但……”
聽他這樣一說,我心裏咯噔一跳,難道此行還有什麽變數不成?
我雖然不知道那草還丹所為何物,但是既然蒼桓萬裏迢迢地趕來,證明那東西是唯一能夠醫治嬴澤傷勢的寶物。如果雪域精靈一族推脫,不願意拿出草還丹來的話,那嬴澤該如何是好?
蒼桓倒是氣度沉穩,垂下眼瞼問道:“族長可是有什麽難處?若是雪域精靈一族真有難言之隱,不妨說出來與我聽,說不定還能有解決之機。”
嘖嘖嘖,倒是我腦子遲鈍了,這雪域精靈一族的族長壓根就是在討價還價,想要借助草還丹讓蒼桓欠下人情嘛!
果不其然,蒼桓一說可以幫他們解決問題,那雪域精靈一族的族長頓時就笑逐顏開,恭聲道:“殿下客氣了,若非茲事體大,小仙也斷斷不敢勞駕殿下!”
茲事體大,莫非這雪域千機山還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不成?
心念及此,我連忙一把拽過扯扯,讓這小家夥待在我身旁,開玩笑,若真有雪域精靈一族全族都擔不起的簍子,那這千機山可就不是什麽善地啊!
“到底有何事,族長不如直言不諱,無須遮遮掩掩的。話不說開,如何能群策群力呢?”
蒼桓的話硬中帶軟,既有責怪雪域精靈一族族長圓滑之意,又以“群策群力”四字稍稍滿足了雪域精靈一族的虛榮心,聽到這裏,那雪域精靈一族的族長倘若再不知趣,那也就是白活了這一把歲數。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這已經是我自來到千機山,見到這雪域精靈一族的族長之後,第二次發出這樣的感慨了。
第一次,我以為這俊美男子如此年輕,卻能夠擔任雪域精靈一族的族長大位,是因為他雖然年輕,但是卻有能力、有權謀、有手腕。
但是現在,我隻想說,不是所有帥哥都可以被當做小哥哥。雪域精靈一族的族長好看的皮囊下麵,卻是真真正正掩藏著一顆油膩的心。
“殿下見諒!我族當年奉命鎮壓那入魔的沙缽羅於雪域之淵,不知殿下對此事是否還有印象?”
沙缽羅!
聽到這個名字,我不由得心頭一跳,沙缽羅是我先祖戰神一生中最值得欽佩的敵手,隻是他欲借太陽真火練鑄兵器,卻因為心性不夠而被太陽碾碎了靈魂,失去了理智,在八荒六合之中惹出了一係列風雨 。
既然惹了禍,自然就有人要收拾他,就這樣,他最後被關押在了北荒雪域的雪域之淵,隻是我卻不曾得知,這雪域精靈一族居然是負責看管沙缽羅的族群?
不過細想之下倒也不足為奇,畢竟雪域環境惡劣,除了雪域精靈一族,也沒有其他生靈能夠存活。就算是有,那也是星星點點,不成氣候,更不用說還成為看管沙缽羅的監獄長了。
於情於理,由雪域精靈一族負責此事都是不二選擇。
可是沙缽羅業已被關押數千年,一直以來也沒有鬧出什麽幺蛾子來,怎地今日聽這雪域精靈一族的族長提起,沙缽羅好像還很有些讓他們為難之處?
蒼桓自然也是知道沙缽羅當年的事跡,此時聽雪域精靈一族的族長提起,眼神也變得凝重了幾分。
雪域精靈一族的族長也沒有再賣關子,而是徑直說道:“沙缽羅體內有太陽真火,按說被關押在雪域之淵是最好的一個處理辦法,因為隻有雪域之淵的萬年寒力能夠克製他體內的太陽真火,讓他不至於四處逞凶。 ”
說到這裏,雪域精靈一族的族長停頓了一下,目光之中帶上了一種複雜難明的神色,語氣有些顫抖地說道:“可是我不曾想到,那沙缽羅居然有如此天縱之才,在雪域之淵非但沒有消沉,反而還領會了雪域真諦,借助雪域真諦平複了他體內的太陽真火之力。現如今他陰.陽.交.泰,水火共濟,雪域之淵和我族已然壓伏他不住啊!”
聽到這話,我心裏五味雜陳,沙缽羅真不愧是我先祖一生都難以折服的對手,即便在這樣惡劣的情況之下,還能夠悟得天地至理,於冥冥之中求得一線生機。
如此看來,雪域精靈一族的擔憂也不無道理,若是沙缽羅依舊神誌混亂,那麽如今他實力大增,倘若被他逃得囹圄,那第一個遭殃的,無疑就是離得最近的雪域精靈一族。
而且城門失火,又如何不會殃及池魚?一旦沙缽羅從北荒雪域離開,下一個遭殃的,又會是誰?
倘若如今八荒六合依舊歌舞升平,那麽沙缽羅就算再厲害,也鬧不出什麽大災,釀不成什麽大禍,可是今非昔比,如今的八荒六合正是多災多難之際,正是多事多情之秋,可謂是真的禁不起任何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