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竹林偶遇
在張斂的眼裏，高一高二加起來二十幾個班，除了（1）班的白輕舟隊，都是手下敗將，不值一提。
去年的籃球賽，他們惜敗於（1）班，一直耿耿於懷。
（2）班和（1）班的男生因為班級靠的近，體育課也經常一起上，都還挺熟的，這次的比賽是上節課才約好的友誼賽，很多人不知情。
下麵的同學議論紛紛，以女生的聲音為主。
於妍妍拉拉秦清的袖子，“誒，難得和（1）班比賽誒，我們要不要留下來看，順便加油啊。”
秦清，“啊，不用了吧……”。
她目光在女生的臉上掃視一圈，毫不意外地看到女生都興奮起來，有幾個還紅了臉，像是冬日裏清脆可口的紅蘋果。
白輕舟每次上體育課都是露個麵點個到就走，（1）班和（2）班自去年籃球賽後，也未曾約過比賽，這次倒真是個難得的機會。
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看帥哥了，大家都很高興。
秦清也很高興，不過秦清高興是因為人都去看比賽，去食堂的人就少了。
雖然白輕舟確實很帥，擔得起育才中學校草的名聲，但是再帥他也不能吃到嘴裏啊，臉再好看，光是看著能有什麽滋味。
“真的，我覺得留下來看的人，加油的人都不會少的，我們兩個去與不去都沒什麽影響。”
於妍妍眯眼笑了笑，“那可不一定，有白輕舟在，不準我們班女生要臨陣倒戈了，要是都跑去給白輕舟加油，就丟人丟大了。”
秦清，“不至於吧，主要是我們對白輕舟又不感興趣，一個星期就一節體育課，不能浪費啊。”
實際上，主要是她突然很想念麻辣燙的味道了。
先去食堂買一碗麻辣燙，然後去竹林曬著溫暖的太陽，慢慢享受，多麽美妙。
於妍妍，“行吧行吧，那就溜了”。
秦清挽著於妍妍的手離開，正好撞到白輕舟帶著隊友們走來。
一行6個人，白輕舟是最挺拔的一個。
他脫了外套，隻穿著一件長袖襯衣，茶色的瞳孔在夕陽的光線中更加閃耀，明明應該是溫柔的顏色，長在他的臉上看起來卻清冷的很，像他輕抿的薄唇一樣。
這是秦清第三次見他，也是第一次離他這麽近，前麵兩次都隔著遠遠的人群。
秦清看了兩眼收回眼神，轉頭與於妍妍話，聲音並不算。
兩人擦肩而過時，白輕舟側首看了眼，入眼是女孩清秀的側臉，白玉一般光潔的肌膚，還有烏黑亮麗的長發。
“怎麽了？”
落後於白輕舟半步的男生好奇地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兩個女孩都挺漂亮的，不過白輕舟從來不會因為女孩漂亮就多看兩眼。
他想，一定是有特別的原因。
於是追問道，“你認識？左邊那個我知道，每次月考都年級前十的，叫秦清，皮膚真是特別白。”
白輕舟淡淡道，“不認識”。
隻是聲音聽起來有點熟悉而已。
秦清的學校名叫育才中學，取孕育人才孕育英才之意，作為省重點高中，育才中學這個名字取得還是很合適的。
曆年來，育才中學出過不少省狀元，被國內外名牌錄取的學生也不計其數。
育才中學能教出這麽多優秀的人才，師資自然是雄厚的，除此外，還兼具霖盤大，基礎建設豐富等等優點。
一個私立學校辦的這麽好，可見校董們都很有錢，對學校投入很大。
學校圖書館除了有大量的藏書，還有計算機室，可供學生免費上網，用學生證就能進入圖書館。
據秦清親身體驗，計算機室的網速很流暢，電腦配置也是頂級的，比外麵的網咖還要好，來這裏看劇玩遊戲的學生不少。
因此體育課時，大家一般都喜歡去體育館或圖書館玩，像竹林這種地方，秦清從沒在這裏碰到過其他人。
竹林裏有個亭子，亭子中有一套木桌木凳，亭子外麵還有兩張長椅。
秦清和於妍妍對坐在木桌兩頭，木桌上滿滿兩碗麻辣燙，白色的氣體嫋嫋上升，刺激人味覺嗅覺的香味溢滿整個亭子。
於妍妍讚歎一聲，“真香”。
秦清心滿意足地吃了一大口裏脊，“舒服啊，大叔的麻辣燙真是一絕”。
如果秦清是喜歡吃辣，那於妍妍就是特愛吃辣。
每次加調料的時候，秦清都很擔心她把整罐辣椒油倒進去，此刻兩人麵前的麻辣燙起碼差了兩個色號。
秦清嘴唇臉頰都辣紅了，於妍妍更是眼中帶淚，嘴裏“窸窣窸窣”地吸氣，喝了一口酸奶才道，“我上次讓陳阿姨弄過一回麻辣燙，味道還行，不過比起大叔來還是差遠了”。
秦清：“因為大叔家的湯底有獨門配方吧，人家賣的就是這門手藝，你拿專業的和不專業的比不公平啊。”
於妍妍點點頭，頗為讚同的樣子，“也是，陳阿姨的糖醋排骨也是一絕”，著又想到另一件事，“你好久沒到我家吃飯了，這周末去不？”
兩人從娘胎裏就認識了，秦家和於家當了10年的鄰居，門對門那種，後來於妍妍家像住進了財神爺一樣，越來越富，越來越富，就搬離了原來的區。
不過兩個女孩子因為一直在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班級，感情沒有生疏過。
秦清仔細回憶了一下，皺眉道，“不對吧，我上上個星期才去的，這才半月都不到呢”。
於妍妍手一頓，抹著眼角被辣出的眼淚，聲音淒苦，“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半個月沒來，在我心裏已經好幾年沒來了”。
秦清有點頭痛地扶額，算是答應了她，“再看吧，要是沒事兒我就過去”。
於妍妍卻當她一定會來了，“你周末有什麽事兒啊，除了寫作業就是玩遊戲嘛，難道我還沒有遊戲好玩嘛，我讓阿姨再做個西湖醋魚。”
秦清：“別這樣，遊戲跟你沒得比啊，肯定是遊戲好玩多了”。
兩人嘻嘻哈哈地邊吃邊聊，聲音不算很大，不過竹林本就幽靜，不大的聲音也顯得很清晰。
於是白輕舟還沒走到亭子就聽到兩個女生的對話。
“我的，上半場13:30，我們班好慘啊。”
另一個聲音較為輕柔，且熟悉，“啊？（1）班這麽厲害的嗎？我記得張斂他們以前跟高三的學長約過都沒輸呢，上次也沒輸的這麽慘吧。”
白輕舟一手插在褲袋裏，垂眸想了想。
是剛才在操場上碰到的兩個女生。
“準確的，厲害的是白輕舟”，女生停頓一下，接著，“我聽上次比賽的時候白輕舟受了傷，沒發揮好”。
“這樣的嗎？沒想到啊”，那個像清水的聲音道，“白輕舟看著偏瘦，運動細胞這麽強的嗎？”
白輕舟下意識看了下自己的四肢。
偏瘦嗎？他覺得很適中，不過是長衣長褲遮住了肌肉而已。
“額，群裏白輕舟走了，下半場應該能扳回一點分數吧……起張斂你知道他喜歡誰不？”
“哈？你又知道了？”
聲音活潑的女孩賊兮兮道，“我告訴你啊……”
接下來的話題就不適合再聽下去了，白輕舟挪動腳步，在女孩出八卦前走到亭子前的鵝卵石路上。
於妍妍正對著白輕舟走來的方向，見到那道頎長的身影，興奮的表情頓時石化在臉上，“白，白輕舟！”
秦清順著於妍妍的目光，自然也看到白輕舟不急不緩地走過，嘴角的笑頓時也僵硬了。
果然背後不能人。
人還被人聽見了，即便不是什麽壞話，也實在是一件非常尷尬的事情。
白輕舟麵不改色地看了眼兩人，輕點零頭，算是聽到別人叫自己以後禮貌性地回應，接著邁著長腿繼續走，仿佛隻是剛剛經過一樣。
待白輕舟徹底消失在視線當中，秦清才道，“他……大概是沒聽見吧”。
於妍妍轉頭看向秦清，“也許……可能吧，不然不會一點反應都沒有吧……”
樂觀絕對是饒美好品質之一，秦清和於妍妍權當白輕舟沒聽見，很快把這事兒拋之腦後，又開心地吃吃喝喝起來。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同樣的四十分鍾，上物理課和上體育課，完全不同的感受。
盡管下半場追回了幾十分，（2）班最終還是輸給（1班）5分，平時活力四射的男孩子們都消沉多了。
晚自習前，張斂做題的時候還時不時發出幾聲哀歎，作為張斂的同桌，秦清飽受其害，實在是受不了了。
“不就輸了幾分嗎？下次不定就能贏了，別歎氣了。”
張斂搖搖頭，深沉地道，“你不懂，我們輸的可不止幾分，如果下半場白輕舟還在的話，我們可能要輸幾十分了。”
“咳”，秦清好心勸，“這也沒什麽，我們做學生的，學習才是最關鍵的，籃球打得好隻是優點之一，而且還是最不重要的那種，你一定有比白輕舟優秀的地方”。
聞言，張斂轉過頭，臉上洋溢著光彩，“是嗎？你看”。
“……”，秦清，“優點嘛，無非是那幾個”。
跳過外貌、家世，秦清開始一一列數，“比如成績……”。
白輕舟去年期末的時候似乎是全年級第一。
“這個沒那麽重要，比如人品……”
聽白輕舟每年都給慈善機構捐贈。
“當然性格也很重要啦……”
白輕舟不僅在女生當中聲望極高，在男生中人緣也很好，至少他們班男生從來沒過他一句不好。
瞧著張斂的臉上的神采越來越暗淡，秦清的心裏直呼糟糕，恨不能收回之前的話。
沒想到自己竟然給自己挖了個坑跳下去。
“你別了”，張斂一個188的漢子，此刻聲音裏卻隱隱帶上委屈，“你再下去，我就要一頭撞死在這課桌上了”。
秦清還在苦思冥想張斂能勝過白輕舟的地方，故沒聽見張斂這句話。
終於，她高胸鼓了一下掌，“我知道了，你身材比白輕舟好，看著就有安全感，還特別開朗，樂於幫助同學”。
“哎，這倒是”，張斂挺直腰杆，眉頭舒展開來，咧嘴笑道，“我告訴你，我其實有八塊腹肌”。
順著張斂的話，想象了一下他身上八塊腹肌，秦清有點不好意思了，敷衍地誇他，終結這個話題，“厲害厲害，快點寫作業吧，今作業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