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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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昭昭六點鍾方向, 三百米外，那群蝴蝶還在跟著我們，
季寒素超出我攻擊距離了。現在這個世界的危險程度, 與獸人世界有的一比了。
甚至比獸人世界更危險, 畢竟獸人世界裏的生物, 除了少數原作者杜撰出來的外，其餘就都是地球上的古生物，竺·百科全書·昭昭能夠給季寒素提供他們的具體資料。而且除了獸人的變身能力有點玄乎外, 其他生物也就是個頭上巨大一點, 本質上還是生物。
但現在這些是怪物，是具有特異能力的生物。
有些怪物有據可查，但更多的怪物都是在挑戰人類的想象力。
——相信很長一段時間內，好萊塢的災難電影、怪獸電影、超英電影都會是最難賣的電影。對了，現在好萊塢不存在了。
但我的大將軍, 我可半點擔憂都沒從你的語氣裏聽出來。
我的小豬蹄，我連皇後都當過，這世上還有什麽風浪能讓我失控？
大將軍, 你這個flag立得可是真高。
別擔心。季寒素開了共享，對著自己的手背“啾！”的狠親了一口沒什麽可擔心的, 不，現在唯一需要的擔心的，就是咱們看了一半的美劇，是徹底等不到下一季了。
……
你說下次到了個安全的世界, 我們能看到下一季嗎？
不知道……就算把所有同時間線的世界都理解成平行世界, 但世界和世界之間在微小之處的差距不會隻是一二。有的能看到, 有的不能吧？
唉~可惜了, 別管這個國家怎麽樣, 很多美劇還挺好看的。
一個半小時的路程，季寒素一邊跟竺昭昭吐槽，一邊幹掉不長眼的怪物。美麗國的怪物看到人類完全不知道躲閃，反而流著口涎前赴後繼的奔來送死，然後就成為了蝴蝶的美餐。小車隊走到哪裏，那群跟隨著他們的蝴蝶就吃到哪裏，甚至幾個小時之後，蝴蝶不再躲藏，明目張膽的尾隨在車隊的後邊了。
車隊在一個拐角處停下，前邊兩個路口處的超市就是他們的目標。有技術兵放出微型無人機，打開了生命體征探測儀器，幾分鍾後，已經徹底掌握了超市內的情況。
要撤離的華夏公民，被堵在了一處超市的三樓。但堵住他們的不是怪物，而是美麗國人。
季寒素有小豬蹄，他比隊伍裏的人更清楚超市裏的情況，襲擊者的武器裝備看起來就跟正規軍一樣，有些人穿的也像是正規軍。
“不能讓這些黃狗離開！”“帶我們一起走！”“和平的時候你們跑到我們這裏賺錢！現在就要跑了嗎？！”的吼叫聲此起彼落。
竺昭昭他們意思，應該是想抓我們的人做人質，然後讓我們把他們帶走？這操作就有點迷。不怕上船之後被我們打死沉海裏嗎？
說打死沉海裏是有幾分開玩笑，敢這麽幹，徹徹底底就沒有成功的可能。
季·老古董·根正苗紅·寒素因為他們也知道，這是他們離開這裏的唯一機會了。但是，我毫不同情，甚至還有十句MMP很想扔在他們的臉上。
國際友人又不是沒見過？碼頭那邊還有一群正排隊呢。能帶就一定會帶走，不能帶……敢反抗一概打死！
竺昭昭淡定，淡定。
“季大師，您留在車裏。”與季寒素同車的中尉示意季寒素下來，“我們已經和超市內取得了聯係，您……”
“沒事。”季寒素摸了兩下甩棍，“我可不隻是能殺怪物……”
還是那個中二的甩鞭子動作，凡人看不見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有操控儀器的兩個技術兵“臥槽！”了兩聲。在熱成像屏幕中，持木倉靠著牆壁站成一排，正在和樓上喊話的五個美麗國人突然從中間裂開，斷成兩截！熱成像上噴灑而出的鮮血與內髒呈現出熾熱的橘紅色。
“？”“！”
美麗國人麵對這種非正常事件也算是頗有經驗了，竟然沒有一個慘叫著逃亡的，瞬間的驚愕之後，立刻端著槍蹲了下來。
季寒素不準備放過這些人，但當他第二次舉起甩棍的同時，跟隨在後的蝴蝶群也向著超市衝去。季寒素第二次的攻擊，就變成了在蝴蝶前方。
“不許吃人！”蝴蝶如果能明白，他們就能共處，蝴蝶如果不明白，那在幹掉那些美麗國人後，季寒素就會找機會幹掉它們——這些隻有巴掌大，但是數量眾多的蟲子，比那些大個頭的怪物難辦，秉承著少生枝節的態度，季寒素一路上才沒管它們。可如果它們吃了死人，那問題就比較大了，“ing human!”
蝴蝶群懸空了十幾秒，飛回了裝甲車的後方。
能溝通，甚至這群蝴蝶的智商應該不低，而且聽從了他命令代表著這群蝴蝶接受了季寒素的主人地位。現在，季寒素能夠放心大膽的砍死那些美麗國的歹徒了！
十五分鍾後，中尉他們踩著一地黏糊糊的東西進入超市，他們雖然是精銳部隊，但這種場麵也是第一次看到，安全是安全了，但心情怪怪的。而且幾個年紀小的，一直不敢朝腳底下看，仰著腦袋走路，還滑了兩腳。
華國的公民一直躲在樓上，由幾位持木倉的男性把守著樓梯口，他們並不知道樓下發生了什麽事，隻是見到救援人員，開心加流淚，然後帶上傷員下樓，再然後……
“啊啊啊啊！！！”真的不是故意慘叫的，在經曆了那麽多之後，理智上都知道不該大喊大叫失去理智，但也是真的忍受不住！
不過這樣反而讓所有人的移動速度加快了，他們是更不想停留在超市裏了。
季寒素還以為他們這隊會是最快回去的，誰知道他們隻排在第三位，另外兩隊的神龍嫌麻煩，直接騰雲駕霧把人帶回來了。
騰雲駕霧！
騰雲……
季寒素有點羨慕啊……
馭雲而來的龍，很美。咳！如果沒有雲層裏大呼小叫上滾下搖的人類，大概會更美——龍的雲霧依然是無實體的，但是雲霧之間有強風，直接把人吹得懸停在空中。
這些早回來的人一點都不羨慕自己早回來，不管男女老少都躺在地上，短時間內是起不來了。
艦隊裏的士兵有的很高興大家平安的歸來，但有的人眉頭卻皺了起來。
他能理解那些士兵皺眉的原因，如果他是凡人，他也會是皺眉的那個——仙凡有別，這個詞不隻是用在那些神仙與凡人相愛的傳說故事裏。一個經曆了多年訓練，身為部隊中佼佼者的凡人，他全副武裝之下的戰鬥力，卻還比不了一個妖怪或者神仙的小手指頭，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雖然戰鬥力不代表一切，但沒有戰鬥力，一切都沒有。
他們是無法深入陸地，深入城市的，鋼筋水泥的叢林現在就是無數怪物的狩獵場。但修行者和強大的傳說生物卻能來去自由……
凡人未來的生活隻能靠著善良神仙的庇護過活，那和靠著動物保護者過活的野生動物有什麽不同？野生動物有吃有喝很安全，所以它們很幸福？
那凡人以後也要品嚐這種幸福了。
原本跟著季寒素出去的兩個小隊，在歸程的路上看季寒素的表情都有點不對。但那位中尉在交了任務回來後，看著那些神龍，麵對季寒素的表情卻又變了——季寒素的力量再如何讓人覺得膽寒，他也是人，是自己人。
竺昭昭你在想什麽？
季寒素……我在想靈氣複蘇其實該歸類在末世文裏邊，世界的巨大變動，對凡人來說太過可怕了。
雖然不是超級火山爆發，不是天降隕石，不是大陸板塊漂移，不是磁極變化，更不是太陽災難。但靈氣複蘇除了初期的變化還算溫和之外，給整個世界帶來的災難，絲毫也不弱於其餘幾種。這依然是要把整個生態圈徹底掀翻的恐怖異變，是讓整個世界洗盤重來重來。
人類用智慧堆積起來的文明，此時如此的脆弱。恐怖直立猿還能在接下來的生態位裏，繼續占據著頂點嗎？
季寒素站在這，他看著的是美麗國，卻絲毫也不因為這個國度的覆滅而感到高興。正相反，美麗國隻是最先倒下去的而已。華國現在看似平穩，可同樣是在刀尖上跳舞。
而在正常世界裏，同一個時間線的華國，本該平穩的一步一步的重回世界之巔。平凡是福……
人類會撐過去的。
我也這麽想。別擔心，我隻是好日子過得太多了，偶爾會有些多愁善感。小豬蹄，你說我要不要留在這裏。
留在這裏？你在擔心華國上層會找你麻煩，當年的舊事重演？竺昭昭頓時提起了心。
什麽舊……想什麽呢？如果你是真實的，現在你就得挨擼！季寒素笑噴了，反應過來竺昭昭說的舊事是他在原生世界裏被奪兵權，一無所有的事情了，在這裏就是懷疑上頭要幹掉他？現在我和神龍站在一起，我的信任等級比神龍要高，看那些士兵的表現知道。我再可怕，也是人。我想留下來，因為我覺得留在這裏，或許比在國內我的作用才更大。
你留在這裏會有什麽作用？竺昭昭莫名。
雖然我們的艦隊會繞著美麗國海岸線航行，但是……
“……但是，必定還有眾多民眾，來不及趕過來。”季寒素對方鼎老爺子說著相同的話，“我願意留下來，盡我所能收攏民眾。如果有下一趟船，我就帶他們趕下一趟船，即使再也等不到下一趟，我也能盡我所能保護他們在這裏生活下去。”
看剛才華國人被堵在超市裏的情況就知道了，現在一片混亂的世界裏，華國人的生存狀況絕對不是太好。不否認美麗國有很多好人，但暴徒一樣不少。
方鼎老爺子神色間有些動容，他打了一道符咒到房門上，季寒素雖然畫不出來但認識是靜音符：“寒素，看來有些事你也猜到了。沒錯，這支艦隊是很可能就是我們派遣過來的最後一趟撤僑艦隊了，下一次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海洋將會被更多更大更恐怖的怪物所封鎖，人類將回到數千年前，大洋之間互無溝通的時代。你說要留下，不是可能永遠留下，而是必然會被留下，再也沒有回到故土的可能。你還要這麽選擇嗎？”
“我依然要這麽選擇。”季寒素沒有猶豫，“沒能帶走的人，不是被拋棄了。我留下來就是證據，國家一旦有能力，就會來帶走我們。”
“……你怎麽這麽笨呢？”方鼎一拳頭捶在了季寒素身上。
但這麽質問季寒素的方老爺子，卻選擇了和季寒素一起走下了船。
其實老爺子是有愧的，曾經他以為季寒素過於冷硬無情，還向上頭打了報告。反而是馮處長把他叫過去勸慰了一番：“小季那是以大公道看世人，心中無私情，他並非無情。你這個師父有些偏狹了。”
方鼎當時還有些不服氣，覺得馮處長一個凡人想多了，現在……不得不說馮處長能以一個普通人是身份管理“有關部門”，是有原因的。
現在他隻能說一句慚愧。他確實偏狹了，且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剛愎。
艦隊離開這裏的港口還不會立刻離開，他們會一路向北，繞著美麗國的海岸線走一圈，然後再回國。
“我們回來時會再度在這裏靠岸，你們到時候一定要過來！”司令員本來想給他們留下一隊士兵，但是被兩人拒絕了，最後隻留下了一輛裝甲車，與裝滿半個車廂的物資，主要是食物，都是野戰軍糧。
那群蝴蝶原本是找了個旗杆子停上去的，可在發現季寒素沒有上船之後，也跟來了，這回它們膽子更大了，直接覆蓋在了裝甲車上，然後裝甲車……消失了。這是一群活著的真·隱形裝甲。
季寒素和老爺子開始在美麗國到處救人，不隻是救華國人，美麗國的人他們也救。願意跟著走的也會接納並保護，前提是這些人聽話，不聽話？
方老爺子最初還有點抹不開麵子，但出了幾次事之後，他就徹底放開手，把管理的事情交給季寒素了。季寒素心冷手黑，別有用心的或者隻想占便宜的，沒一個有好下場。
艦隊按照約定，回來了一次，但那時候船位已經不夠了。季寒素把基地裏的科研工作者、醫護人員和孩子送上了船。
艦隊走後，季寒素的小營地裏發生了一場叛亂——這個階段，人類終於感受到了靈氣覺醒的福利，不需要太多的訓練身體就變得強壯，部分人擁有了影視作品裏的異能。
季寒素早已發現了叛亂，卻沒有提前鎮壓，反而讓方鼎把他最信任的戰力帶走殺怪去了。等這些人以為是天賜良機，鬧到他麵前的時候，他才將叛亂者疊起來胖揍了一頓！
一群能發發火球、水球、電球，或者其它球，沒異能的時候被怪物嚇得屁滾尿流躲在其他人背後，有了異能也不展露出來美其名曰“藏拙”“防止季寒素的迫害”的家夥，其實不過是一群自以為是的混球而已。
在整個營地重新回歸一個聲音後，季寒素反而選擇了帶著少數人離開。他沒有把資源都帶走，而是將大半資源與建設得很好的營地，留給了那些叛亂者。
鼻青臉腫倒在地上的混球們，剛才還一臉驚恐和頹喪，在聽到季寒素的決定之後，突然再次精神抖擻了起來。
“他怕了。”有人小聲嘀咕著，發現季寒素沒反應後（他們都知道這家夥的聽力有多可怕，所以季寒素必定是聽見了），立刻用更大的聲音喊，“你怕了！”
“所有人都站在正義的一邊！就算你戰勝了我們，殺了我們！為了自由，為了正義！也會有人不停的打你的黑木倉！”另外一個人仿佛要跟第一個人攀比，用更大的聲音喊了一長串。
季寒素依然沒有搭理他們任何一個人，願意跟隨他的人回去整理了自己的東西，一支車隊沉默的離開了營地。營地裏剩下的人站在大門口，仿佛勝利者一般歡呼雀躍。
方鼎氣得胸悶，還是沒忍住開了口：“寒素，我們贏了為什麽要離開？”他回來之後嚇了一跳，還準備勸季寒素少殺點人，就怕他一口氣把參與叛亂的都宰了，誰知道季寒素反而選擇了走？
“之前建立營地的條件：第一、盡量集結最多的人。第二、能夠相對安全並且快速的在接到艦隊的通訊後，趕往港口。第三才是便於收集城市中的物資。但是現在艦隊離開了，保守估計，下一次艦隊回來是在五十年後，那塊營地就非常不適合了。我們要一路北上，要一邊走一邊收集物資，攜帶過多的物資沒太大用處。”季寒素舉著手比著一二三。
方鼎：“……”滿肚子的火氣忽然就散了，方老爺子覺得，自己還是繼續縮著吧。早知道這個徒弟有成算，幹什麽還得一次次的自找沒趣呢？
“師父，謝謝你每次的提問，我畢竟隻有一個人，總會有疏漏的時候。我不會允許叛亂，但是我很高興有人提出反對的意見。”
方鼎看著徒弟，不知道說什麽，他這個師父，做錯的事情很多，可是徒弟，永遠都用最尊敬的態度對待他……
兩個月之後，季寒素的新基地建立。季寒素沒有隱瞞自己曾經是救援隊一員的身份，他留下來的選擇，對於部分錯失離開機會的華夏公民來說，有著極大的吸引力。但是，這個身份也給基地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本身美麗國的人口組成就有些割裂，在這個國家陷入混亂後，紅脖子、種族歧視者、非裔、意大利裔、俄羅斯裔等等各種有著不同想法與信仰的人彼此抱團。但這些人大多有一個同樣的認識，就是認為美麗國是他們的國家，像是季寒素這種人，即便建立基地也隻能去邊邊沿沿的小地方，沒有資格跟他們競爭大城市的物資和底盤。
他們想告訴季寒素什麽叫“拳頭硬的才是老大！”
→_→然後季寒素也確實親身體驗了一把什麽叫“拳頭硬的才是老大！”
這就造成，在基地建立起來後，美麗國的本國人，即使是那些“好人”也很少有人願意加入季寒素的紅旗基地，但季寒素也不稀罕，就是悶頭發展自己的“小”基地。
“外國人”的行為可以無視，部分“自己人”做出來的事情才更讓人暴怒。
亞裔在美麗國的人數並不少，但一直以來，亞裔的態度都分成了三種：到了0202年還看不起華夏認為華夏愚昧落後的一群真正愚昧落後的本土華人。在華夏長大，跑到美麗國來享受香甜的自由空氣，在美麗國發生變動後想回國但是沒能回去的前跪舔黨。還有最後一種，因為商務、留學等原因來到美麗國，沒能趕上艦船的華國人。
第三種不用多說什麽，即使不同的人都有一些不同的小問題，但本質上大家是同胞。前兩種人則給基地帶來過一些大大小小的麻煩。
基地外出的物質搜集人員，經常會遇到抱著孩子的女性、受傷的少年人，或者體力耗盡的老者之類的，這些被接納的人幹出來過直接在物質搜集人員背後開木倉，進入基地後下毒，或者在基地內投放吸引怪物的危險品等等行為。
但基地也不能不接納求救者，因為十個人裏頭至少會有九個是真正的自己人。所以現在的新進人員都會隔離很長一段時間，而被隔離的人中間，一般會根據比例摻雜一定的真·基地公民，好摸清這些新人的底細。
季寒素累嗎？
竺昭昭不累，不用擔心，這對於我來說不算什麽負擔。
※※※※※※※※※※※※※※※※※※※※
季寒素：_(:з」∠)_真想在另外一種環境下問出這句“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