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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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很熟悉這裏, 雖然是第一次在冬天狩獵，但適應得很快。而作為獵物的羊龍，在冬天裏甚至比夏秋時更容易狩獵。
羊龍群落在冬天時會進入岩山的峽穀, 整個冬季大多數時間裏他們都會處於半冬眠狀態, 為了保暖聚成一個大團, 以同類的糞便為主食。如果有同類死亡，這些食草的溫順動物在極度饑餓時，也會啃食同類的屍體。
今年的羊龍太多了, 龐大的羊龍群甚至直接溢出了峽穀的穀口, 被凍死在風雪裏。劍齒大貓貓們甚至不需要捕獵，隻要撥開雪，就能獲得冷凍的美食。
“我們過去為什麽不把部落建在這裏呢？”吃得肚子溜圓的泥趴在地上，幼崽們在他的身上爬來爬去，劍齒大貓貓的毛發跟未來的家貓一樣, 分護毛、芒毛和絨毛，厚實又密集的毛發就是一件最佳的毛皮大衣，或者……熱乎乎暖融融的毛皮墊子？無論小獸人還是小雌性在他們身上翻滾起來都很安全, “也不是打不過洞熊。”
“忘了這裏成群的肉食恐龍了？羊龍的數量忽然爆發，幾年之內, 必定會有更多的肉食恐龍遷移過來。這裏距離洪荒城也太近了，霜和冬栗不會放我們在這裏發展，我們得走了。”
“走？明年嗎？”
“幾天後就走。”
“可現在還是冬天，這兩天還在下雪。”
“日照時間開始變長了, 如果徹底等到冬天過去, 那跟著春天一起來的, 必然有洪荒城的人, 我們必須走。”季寒素看著他們戀戀不舍的表情, 眉毛一挑，“我是首領，我說走就一定要走。誰不想走，那就自己留下吧。劍齒部落雖小，但再小一點也沒關係。”
“我們一定開始準備！”
他們是真懶啊……竺昭昭無奈的嫌棄。
這是在親身和這些本地土著住了大半個冬天後，竺昭昭最深切的感受——原始人們是真懶。這個懶不是說他們不願意幹活，或者被分配了工作偷懶，他們會幹的，而且大多數情況下讓幹什麽就幹什麽。竺昭昭懷疑，季寒素讓他們去送命，隻要送命的人數不多，他們也會幹的。這並非忠誠，而是對首領的信任，是在數千萬年的原始生活中，培養出來的本能。
就像是食草動物都會跟隨首領奔跑一樣，無論首領如何轉向，它們都會緊緊跟隨。
但除了狩獵和做飯之外，除非季寒素把要求說得十分的具體，否則他們的態度都比較糊弄。或者也不能說是糊弄，隻是他們不會正確的把握“尺寸”，可以說是十分的“天然懶”了。
如果沒有新的工作，或者自認為完成了工作，他們就會找一個溫暖的地方睡覺，或者和自家的雌性去“打架”。
這是動物的習性，沒有了生存壓力，當然就是睡覺和睡覺，飽暖思.淫，人之正理。季寒素說完，下意識想到了原主寒對於冬栗某些做法的反對，其實本質上也是出於這個原因。隻是他表達不清。
嗯……竺昭昭琢磨了一下，道所以，是人還是動物，就是從這裏開始分支的。隻不過，這一步可不容易。大多數世界都是越原始越穩定，人類在石器時代原地踏步了至少數千萬年……
竺昭昭有點感慨，季寒素忽然想起來一件事霜對冬栗做的那些事，都是沒在劇情裏出現的傷害，為什麽他沒事？他用了什麽方法規避掉了主角氣運的反彈傷害？
季寒素可是沒忘上個世界他的束手束腳。
想要規避掉主角氣運的反彈，隻有一個方法，那就是身為劇情設定裏的官配。官配的意思，就是主角的男人，或者女人，還不能是隨便路邊小花，而是從頭跟到尾的正宮、正室。他們在原劇情裏感情有多好，當劇情走偏之後，官配的免死金牌就有多強。
霜和冬栗……
感情很好。
這答案季寒素當然知道，就是因為背脊發寒，實在忍不住感慨一下。原劇情裏，冬栗是智慧，霜是武力和權謀，即使冬栗依然天真，但有武力鎮壓，至少在他們的壯年時期，是能夠把一切捏合的。
現在難道兩個人還有可能重歸於好？
不確定，感情的事情，說不清楚。
早走早好。巨大的劍齒貓貓沒有人類的自控能力那麽強，此時龐大的身軀站起來，轉了一圈，又趴了回去。
正在收拾行李的眾人奇怪的看了自己的首領一眼，又各自去忙了。
你沒想過去幫助冬栗嗎？竺昭昭問，這個問題他已經憋了一個冬天了，他想著季寒素可能會在開春之前帶人偷偷潛會洪荒城，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結果季寒素這是真的要走。
沒想過，我為什麽要去幫他？
現在他正是落難的時候，你幫助了他，以後他應該會聽你的。你可以跟他一起，接手洪荒城。
不，無論是寒還是我，從根本的理念上，與冬栗就截然不同。我這次幫了他，可能會有短時間的合作愉快期，但長期共存是不可能的。我們依然會割裂。而且他遭逢大難，性格會變得怎麽樣還不好說。並不是適合的合作對象。
那你不覺得他可憐嗎？
季寒素愣了一下我為什麽……要覺得他可憐？或者說，即便我覺得他可憐，那為什麽我覺得他可憐，就要去救他？爪爪，你……
是不是誤會了什麽？你記憶裏的，還是那個青蔥歲月的我？可你的年紀已經永遠停留在了十八歲，我卻一直在長大。
上個世界我確實是善的，但那是“形勢所迫”。
讓季大將軍俯首的，可並非是什麽明君賢主，而是個喜華服愛美食，八十多歲還娶十八嬌娃的老頭子權臣霍庭。季大將軍是他的一條猛犬，每一次季大將軍的大勝，都代表著霍庭決策的正確，那反對他的必然就是錯誤的，那些反對他的官員當然就要緊跟著倒黴了。
霍庭可不是心慈手軟的家夥，貶謫的路上一家子被病死還是文雅的手段。直接抄家滅門，男子殺絕，女子為女昌，那才是他用得順溜的手段。
這是政治鬥爭，不是孩童的遊戲。所以季寒素後半輩子活成那樣，他真的不怨，有啥可怨的？一將功成萬骨枯，那骨頭不隻是敵人，還有不知多少無辜的自己人。新帝恨霍庭入骨，卻能放他一條生路，真的是仁厚了。
兩人同時沉默，半晌之後，竺昭昭說如果說那麽想你就是誤會，那就是誤會。我誤會你了，你又要怎麽樣？
季·剛才有點傷心·現在有點懵逼·寒素，覺得小豬蹄這個提問實在是太霸道了我沒想怎麽樣。
竺昭昭你要移情別戀嗎？要將我們的關係恢複成普通的宿主和係統的關係嗎？我們已經綁定，即使恢複成普通關係，我也不會……
不不不！不移情別戀！不恢複成宿主和係統！劍齒大貓貓瞬間炸起了滿身的貓。
你還要讓我變成活人嗎？
要要要！
還要……我嗎？竺昭昭的語氣變得旖旎。
要！隻要你！季寒素斬釘截鐵我隻是擔心你覺得貨不對版，放棄我……
季大將軍在感情方麵，是個菜鳥。
那麽強勢提問的竺昭昭，其實在問出第一個問題的時候，同樣心裏沒底我也擔心，擔心你不要我。你若不離，我便不棄。
我若有一日，真的變成一個大惡人呢？
竺昭昭放低了音量我的將軍……我早已說過，我隻要你活下來。若我得了身體，你成了滅世的魔王，隻要你讓我做你的魔後，那我就願在你的後宮中日日與你廝磨，任你擺弄，哪管外頭生靈塗炭……
明明是低平無起伏的聲音，但聽起來卻好像是帶著毛茸茸的小刷子，一下一下的撓著他的癢癢，從上到下，從內到外，讓季寒素癢得不要不要的。
季寒素：“！！！”
這季寒素哪頂得住？噌一下竄起來，嗷嗷叫著奔出去打山洞去了，而且這天一出去就沒回來……
準備妥當之後，季寒素選了一個雖有降雪當風不大的日子，帶著他的小部落出發了。他們一路向南，當季寒素找到了一條大河後，就順著水源將方向改為西南，尋找一個新的軍屯……不對，新的部落落腳點。
這年春天，大雪融化數天後，霜親自帶領了一群獸人來到岩山，他們看到了漫山遍野的羊龍，找到了被一把火燒了個幹淨，已經什麽都看不出來的山洞。
“算他們跑得快，一群廢物，跑得更遠吧，可千萬不要再讓我找到。”霜冷笑著，看著這些羊龍，滿意的一揮手，“不要空手回去，這些羊龍隨便抓！”
“首領，這裏的羊龍這麽多，比我們養的還要肥，還要多，我們為什麽還自己養羊龍？”
普通獸人的目光並不長遠，洪荒部落中，很多獸人其實都開始懷念起了過去狩獵的生活。因為狩獵吃飽了就能躺在山洞裏，現在雖然食物越來越多，可再多每天也隻能吃三頓，而且吃飽了還要每天勞作，太累了。
霜也有這個疑問，但是現在他與冬栗的關係太僵，所以還是不要改變他的決定：“因為那是獸神的旨意，我們不理解獸神的智慧，但隻要遵從就夠了。”
提意見的獸人訥訥的答應著，沒人再談論這個問題，眾人散開捕獵。
半個月後，霜帶著他的人回到了洪荒城，並宣布反叛的劍齒虎獸人已經被徹底驅逐。
他是看著冬栗的眼睛說的，當冬栗眼睛中最後的那一點光亮消失，他也徹底放下了心。冬栗會跟那些從其他部落被搶來的雌性一樣，沉下心來成為他的伴侶，給他生育後代。
至於寒，那一小撮成為了遊獸的劍齒虎在外邊的世界中，應該活不了多久吧。
“吼——”一頭四噸重的劍龍倒在了地上，從它倒地的位置向後看去，能見到噴灑了一地的鮮血。這是它的求生之路，不過這條路的盡頭不是生存，而是毀滅。
一頭巨大的黑色劍齒虎竄上來撲在了劍龍的軀體上，因為整個身體都被鮮血染紅，所以他的皮毛看起來更暗沉了。
“嗷吼——！！！”劍齒虎們高興的歡呼。
“喵咪！”這是最近加入部落的兩頭獵豹遊獸。季寒素讚同原主的“不能隨便擴充部落”理論，但他也不反對增加人手。
因為是在趕路中，獸人們在狩獵結束後沒有變成人處理並帶走獵物，而是以野獸的形態吃了個肚圓，期間除了季寒素之外，其他人還回去了一趟，把留守看護雌性和幼崽的獸人換回來吃東西。最後帶著兩大長條肉，回到了營地。
小部落中的六個雌性，除了那位鳴鳥，其餘的五人的肚子都大了起來。但他們在行動上跟過去沒什麽不同，也沒有誰表現出有什麽不適。獸人們外出狩獵的時候，他們要照顧幼崽，給自己蒸煮食物，還得照顧羊龍，從體力上來說，不比獸人輕鬆。
——羊龍蛋的美味，實在讓人無法拒絕，為了離開之後還能吃到，季寒素活捉了幾頭羊龍，順便一路上還能當成駝獸。季寒素還擔心羊龍會水土不服或者被包圍的食肉野獸們嚇死，結果除了最開始幾天它們有點驚慌之外，第二天開始就正常的該吃吃該拉拉了。
劍齒虎屬於比較體貼伴侶的種族，在獸人回來之後，隻要不是真的累癱了，都會主動幫忙。
季寒素躺在地上，就看他們一對一對的，湊在一塊。表麵上看起來的，他的視線是一掃就過，但實際上，他更多的會觀察那些雌性。
季寒素挺好奇他們到底怎麽生的，甚至，還有點期待……
想讓我給你生小豬？竺昭昭用他現在的聲音能達到的最溫柔的聲線說。
嗯……看入神的季寒素下意識的回答，都說完了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沒沒沒！絕對沒有！不是！我沒想過！劍齒大貓貓把臉埋進了厚實的爪爪裏，部落其他人看著他這樣子忍不住滿腦袋問號。
有機會的話，可以。相比起慌亂得近乎胡言亂語的季寒素，竺昭昭就冷靜多了。
……啊？
普通世界裏，我們都放棄了生育後代，但有些世界某些男性，或者看起來和男性類似的存在，也是有生育能力的。能生為什麽不生？孕育一個擁有你我共同血脈的小生命，也是很好的。
僵硬而缺少起伏的聲音，季寒素卻聽得整個人都柔軟起來。劍齒大貓貓忍不住翻了個身，四爪朝天，讓太陽照在他的肚皮，和明明長著一對猙獰劍齒卻歪出一個幸福笑臉的貓臉上。
夏初的時候，隊伍裏又多了三名雌性，是季寒素用食物在路過的小部落換到的。雌性相對獸人雖然稀少，但稀少不能當飯吃，很多小部落都會用雌性來換取食物。這些被劍齒部落買到的雌性也很高興，雖然劍齒部落的數量也不多，但每一位獸人都健壯強大，是更可靠的伴侶，生下的孩子也更健壯。
他們一路上當然也碰見其它食肉的動物，最多的就是各種各樣的食肉恐龍，但看看劍齒虎們油光水滑的外表，看看他們壯碩的個頭，再看看寒光閃爍的爪牙，這些獵食者都選擇了和平。雖然被保護在中間的雌性和羊龍看起來很好吃，但現在正是食物豐沛的季節，沒道理去啃硬骨頭。
至於大型肉食恐龍……那當然是所有人都繞著路走的，聞到味兒就遠遠的退了，季寒素是喜歡莽，但他又不傻。
季寒素計算著時間，夏末的時候，他們找了個溫暖的小山穀構建了暫時的營地。因為人手足夠，所以這次的過冬營地比季寒素一個人在岩山折騰出來的小窩還要舒服。整個冬天的氣溫也都極其的舒適，沒下過一場像樣子的雪，緊趕慢趕盤出來的火炕一次沒用過，成了多餘的擺設。
這地方氣溫這麽高？已經快進入真正的熱帶了？
從日照角度來說，應該沒有那麽快。雖然走了幾個月，但他們不是單純的趕路，要捕獵，要看看周圍有沒有合適的建立部落的地點，孕父們雖然表示沒問題，季寒素也不敢真讓他們趕路，隊伍行進的速度並不快。因為順水而行，雖然是向著西南，可後來方向又有了幾次偏轉，他們是斜著走的這裏的地形大概有特別的地方，比如有擋住冷風的高山之類的，或者地下有個活火山之類的。
季寒素：地下有個活火山是什麽鬼？
你覺得這裏更可能是什麽？
竺昭昭地下有個活火山。
季寒素問竺昭昭這些就是他動了在這裏安家的心，現在心徹底被這句話炸飛了，雖然知道這個活火山在這裏已經有數千年都太平無事了，但萬一呢？
“收拾東西！我們明天就繼續出發！”季寒素把懶洋洋的劍齒大貓貓們全踢起來了。
鳴鳥主動過來幫忙，還在岩山的時候，就有單身喵向鳴鳥示愛，但都被他拒絕了。在劍齒部落裏，他是各種積極性最高的，看他動了，那三個剛買來的小雌性也動了。
三個小雌性是真的小，按他們原部落首領比劃的，最小的也就是十一歲，最大的也才十四，不過這年代計數不準，他們的真實年紀應該比這個更小。三個小雌性都是大頭細胳膊，看上去就像是真實的火柴人一樣。
季寒素把他們買來，卻沒讓部落裏的牲口碰，怎麽說他也是社會主義時代的老幹部。
雖然單身喵們挺高興部落裏有了新雌性的，但對季寒素不讓他們碰的命令，也沒人反對。日常相處，季寒素也沒見有誰看雌性們的眼神不對的——劍齒虎的審美就是強健，對獸人是，對雌性也是，這種又瘦又小的，首領不逼他們也不會去碰的。
明明離開了安穩的家，三隻小雌性反而漸漸長出了肉，抽長了個子，也從過去的膽怯內向，變得活潑了一些。他們和部落裏的七個幼崽關係都很好，除了照看幼崽，他們做的最多的，就是和鳴鳥一起工作。
現在他們編席子已經是一把好手了，做熏肉和灌臘腸也能幫上忙了，整理起東西來更是手腳勤快。→_→反正比那些大貓勤快多了。
整理了一天的行李，隊伍再次出發。
這片屁股底下有個活火山的區域因為氣候溫暖，所以獵物眾多，部落也不少，有的平和有的好戰。季寒素跟平和的部落交易，跟那些覬覦他們雌性的部落互毆，這麽拖拖拉拉的用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們才走出了氣候異常帶。
這年夏天快結束的時候，季寒素終於找到了一個這段時間以來，最合他心心意的地點：這是一塊四麵環山的盆地，盆地內地形平緩，那條大河的其中一條上遊支流順著這個盆地的邊緣流了下去。盆地內的植物大多是柔軟的蕨類，植被不是很稀疏也不算太密集，沒有草原那麽適合劍齒虎，但也可以適應。
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這裏距離大河較近，水源太豐富了，如果有大雨，會遭逢洪水。但是，如果在半山腰居住，這個問題就能在現階段最大的解決了。
不過，那座季寒素看上的山距離他們有點遠，季寒素也沒著急帶著部落向前趕路，他們首先在一處小山坡上紮下營地，他開始帶著劍齒虎們在周圍晃悠。
這種晃悠的行為過去了也曾經有過，但隻是持續兩三天，這次卻持續了八天。第九天，季寒素再次帶著他們晃悠外帶打獵的時候，泥忍不住問：“首領，我們是要留在這裏了嗎？”
季寒素沒有隱瞞他們：“暫時這裏是比較合心意的，很可能我們會留下來。”
※※※※※※※※※※※※※※※※※※※※
季寒素：_(:з」∠)_大素雞還沒過去，奇函數又來了…………………………對了，還有個青黴素。你們這一屆大天使是怎麽肥四！！！！
作者菌：_(:з」∠)_作者菌也很奇怪自己的睡姿，畢竟作者菌不是個身體多柔軟的人，但睡覺的時候總能擺出高難度動作，還保持很長時間。
這個世界算上今天，最多還有四天就結束啦！下個世界提前預告一下……古代女尊哦！！！！
季寒素：=。=你是我親媽嗎？我是你從垃圾箱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