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畫虎不成，反類狗
來之前，蘇婷當然也做了詳細的功課，把對方總經理的情況調查了一番。
就小唐以前所知道的，隻是說趙智剛是海龜，直接從美國總公司派下來到這邊掌管分公司的。
據說因為內部的人事問題，原本的分公司財政已經出現了赤字，而資本家當然不願意做虧本的生意了。原先那個裙帶關係的老總被炒掉了，直接是高薪從獵頭公司聘請回來的管理學人才呢。
除此之後，有關於趙智剛的個人資料卻是查不到更多了，蘇婷好奇之餘心裏也有點憂慮，此人太過於神秘，不知道會不會對這次的合作造成障礙？
昨天，就在她對著趙智剛一片空白的個人生平資料咬牙皺眉苦思的時候，卻發現了一項可以利用的資源。
他不是在美國鍍金回來的嗎？還是什麽高級管理人才呢，蘇婷發現，這個趙智剛居然是和褚皓軒一所學校畢業的。
抱著試試看的態度，蘇婷給褚皓軒打了一個電話，果然，老天爺還是眷顧她的，褚皓軒認識那個趙智剛，準確來說，他們倆算是同學吧，趙智剛入學那年褚皓軒剛好是學成歸國。
但是，依褚皓軒提供給蘇婷的資料顯示，趙智剛卻不是在那一年去的美國，他在美國呆了四五年才進那所大學深造的。之前幹了些什麽，為什麽出國為什麽又突然以三十歲的高齡進那所大學深造，對所有人而言，卻都是一個秘密。
就連褚家的大公子，也是不知道的。
隻知道，這位趙總好像家境一般吧，靠著自己勤工儉學和努力贏得的獎學金才能完成學業的，為人處世都很低調。
在研究生二年級的時候，就直接被這家公司招攬進去了，這是後來褚皓軒在電話裏給她補充的資料。
“蘇婷，你認識那個趙智剛嗎？問得這麽細致，他當初好像是從B市出去的，他的原籍，好像正是B市附近的一個小鄉鎮。”因為他們現在基本上很少聯絡了，難得蘇婷這麽慎重的谘詢他事情，褚皓軒才查得這麽仔細的。
不管如何，他們還算得是好朋友，她也會始終在他心目中占據著重要的位置。隻要是蘇婷開口，蘇婷有所求，哪怕是竭盡全力，褚皓軒也會努力去做到的。
“沒事，合作方公司新任的總經理，我隻是想了解一番罷了。”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蘇婷，你很用功，難怪工作可以一直都做得很出色。”
兩個人又閑聊了幾句才結束了通話，這還是自那次之後，蘇婷第一次主動給褚皓軒打電話呢。
那一次她害得褚皓軒受傷入院了，自然是萬分感覺到抱歉，卻因為那個褚夫人的態度，無論如何也不想去褚家多看一眼了。
幸好，她有一個明事理的婆婆，淩夫人以公事關係去褚家拜訪，順便幫她探望了褚皓軒。知道他已經完全沒事，才放下心來。
後來又聽說，楚依依和褚皓軒的婚約取消，婚事告吹了。不久之前褚夫人不還信誓旦旦的說兩個人快要結婚了嗎？怎麽會突然又有這種傳聞出現？
本來蘇婷是很想關心了解一下，又覺得，以她的身份，還是比較尷尬，隻好作罷。她固然是希望好友能得到幸福，可是月老紅娘並不是人人都能勝任的職業。
隻是褚皓軒所說的，關於趙智剛的身份，從B市出去的，他的原籍正是B市下麵的一個小鄉鎮。有什麽東西從蘇婷腦海裏一閃而過，卻又快得抓不住，那隻是一個模糊的概念罷了，沒有想起該如何去表達。
總算是對著他釋放出善意的笑容了，蘇婷做東，兩個人就在這附近的一家海鮮酒樓吃的飯。這用餐高峰期，酒樓的生意很好，根本就沒有空出來的多餘的包廂。
覺得懊惱之餘，蘇婷卻也鬆了一口氣，和一個還算陌生的男人單獨關在一個包廂裏吃飯，說出去總是不好聽的。
最後，就選在二樓靠窗的一個位置，環境也算清幽。
說要做東的那個人反倒像是陪客了，一坐下趙智剛就找侍者要來菜單，點了幾個都是酒樓的招牌菜。
問過蘇婷的喜好之後，又加了酸辣包菜和油淋茄子。
“蘇小姐不是本地人，對海鮮興趣不算濃厚？”
蘇婷隻是笑笑沒說話，本身除了公事之外，就沒打算和這個男人多有交集。
食不言寢不語，這個男人的教養很好，吃飯的時候隻是在專注的用餐，而且姿態優雅大方。
他還會很殷勤的要幫蘇婷剝蝦，蘇婷拒絕，敬謝不敏，自從那年之後，她很少再吃蝦了，就算要吃，也都是她剝給兒子吃，再也沒有其他男人為她服務過了。
不過從這男人剝蝦的動作中蘇婷卻發現了一個小細節，這些所謂的優雅大方的姿態，並不是渾然天成的。在他吃完一隻蝦用紙巾擦嘴的時候，她心裏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記得以前看過一個訪談類的節目，一個很有名的儀態學方麵的專家說過，出身教養這種東西真的很重要，後天再怎麽模仿學習，也做不到那種程度的。
就像有些人，他出身名門骨子裏就有那種貴氣，無論做什麽事，舉手投足之間自然就有那種範兒。
而有些人，是通過後天不斷的努力改變自己的生存狀況，以躋身所謂的貴族名門之流。這樣後天達成的人，他也會去追求那種範兒，但是刻意為之反而會給人一種做作的感覺了。
所以蘇婷才會覺得怪異，以前她也和淩瀟然一起吃海鮮，淩瀟然也會給她剝蝦，那動作，自然瀟灑十分迷人。而趙智剛呢，用那位專家女士的話說，隻能算是後天努力想要追求那種貴族境界罷了。
可惜的是，畫虎不成，反類狗！
一起吃過飯之後，趙智剛才提出找一家咖啡廳坐坐，兩個人詳細商談合約細節問題。蘇婷自然是無法拒絕了，今天，那個男人是老大，她純粹隻是一作陪的。
七七八八的，兩個人談得差不多的時候，也已經接近十點鍾了。最後，趙智剛說了一句讓蘇婷嘔血的話：
“明天上午，蘇小姐再到我的辦公室找我，我們就這些問題再詳談。”
靠，你耍我不成，明天上午再詳談，那剛才說了那麽多，敢情您都是在說廢話？好孩子蘇婷其實已經是心裏怒火旺盛了，不過一向的禮貌教養讓她維持了基本的淑女風度。
還好，趙智剛還算有自知之明，很快跟著解釋：“商談的細節問題，蘇小姐肯定也希望白紙黑字的下來，免得日後再有糾紛，對不？”
蘇婷直覺點頭，然後趙智剛接著說：“所以，我覺得要在辦公室裏談好，然後再簽一份細則合約比較好。”他也沒說錯，蘇婷不能不承認，自己是小人之心了。於是就約好了第二天上午拜訪的時間，蘇婷就準備去接飯飯了。
這麽晚了，她不好意思再麻煩淩家的司機，準備自己打車過去的。
“蘇小姐是要回家嗎？回淩家的別墅還是你自己在外麵另有居所？”
警惕的望著對麵笑得跟一隻狐狸似的男人，蘇婷察覺到了，他說的是，你自己在外麵另有居所，而不是你們。
雖然目前她和淩瀟然還算是處於分居狀態，可外人不一定了解，淩瀟然是直接從別墅出發回部隊的。
而且他新添置的房子正在蘇婷家對麵，不明狀況的人，還以為蘇婷每天下班回家，是指回她和淩瀟然一起的那個家呢。
這個神秘的趙智剛，看起來很了解她的私事一般，蘇婷不由地心生警惕了，俗話說的好，防人之心不可無。
蘇婷沒說話，隻是瞪著趙智剛。
趙智剛舉起雙手，作出投降狀，“我沒有惡意的，隻是純粹想要結交蘇小姐這個朋友罷了，難道你就不好奇我和淩瀟然的關係嗎？”
這是今天晚上這個男人第二次說這種話了，看來，他和自己老公真的是“關係匪淺”。
蘇婷的回答卻很直接：“不好奇。”
好奇心是會殺死一隻貓的，想要知道，她不會自己去想辦法調查啊？再不濟，旁敲側擊的去問淩夫人和李嫂也是好的，何必在這個男人這裏自討沒趣？
“好吧，”趙智剛摸了摸鼻子，“我剛好也住在那附近，蘇小姐，不介意的話，我送你一程吧。”
剛好這個時候，路邊停了一輛計程車，蘇婷拉開車門上車，對司機報了一個地址之後，才回頭粲然一笑，“不用了，趙總，謝謝您啊，隻希望明天上午我們能盡快談好合作細節，以後還是少見麵一點好。”
砰的一下關好車門，然後嗖的一下，計程車開出去老遠，隻給趙智剛留下一陣汽車尾氣。
倒是沒有生氣，趙總臉上反而是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真心的笑容。
“蘇婷，我對你現在，是真的越來越感興趣了。”
等蘇婷到了淩家的時候，已經過了十點半，客人早已等不及離開了，她托淩夫人捎給蘇婷一句話：
“對不起啊，孩子一個人在家不放心，所以先回去了，改天有空一塊出來聊聊吧。”
這才知道，原來這個所謂的來找自己的客人竟然是一個女的，更令她感覺到吃驚的是，這位客人的身份，她居然是淩瀟然的指導員顧健彬的老婆。
淩夫人也很是驚訝，“蘇婷，你認識小美嗎？剛才她在這裏等了你老半天。”
小美，吳小美，顧健彬的太太吳小美？蘇婷茫然的搖頭，不明白這個人為何要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