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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罵

  靖王睜開眼,眼前一片模糊,隻隱約看到物事大致輪廓及顏色,見四人徐徐靠近,伸手將關新妍拔至身後,一躍而起,屹然挺立。看不清物事,索性閉上眼睛,以其它感觀感受周遭物事,全身戒備著,做好了時刻迎敵準備。


  身後,關新妍驟然發聲,其話隻對對麵一人說:“崔將軍,我且問你,你我是敵是友?”


  崔敏未聲言,腳下步伐明顯滯重。


  “在邊城離別前夕我對你說過的話可還記得?”關新妍大聲言語。


  有人從話中聽出桃豔之事,故放慢腳步聽續。


  關新妍繼續聲道:“早對你說過,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侍,太師不堪扶侍,寧願守著清貧門楣清苦一輩子,斷不要助紂為虐。


  當初你不知太師陰損險惡,替他奔走賣命尚算情有可原,而今,你若還未看清太師的真麵目,那就不是自欺欺人、抱愚守迷,而是利令智昏、官迷心竅。


  在邊城熟識的崔將軍光明磊落、胸襟坦蕩、守正不阿、知恩善報,雖身有傷殘,處境困頓,但尚有保國安民的雄心壯誌,令人敬重。不過受奸人所惑,誤入迷途,困於窘境。


  而在京城認識的崔將軍已然成為了太師名副其實的鷹犬,處心積慮、盡使專長隻為算計一介弱女子,欺騙、偽善、栽贓、誣陷、劫獄縱火、濫殺無辜,崔將軍戴著溫柔良善的麵具背後卻做盡肮髒下流卑鄙無恥之事。


  站在太師身旁確比從前光華閃耀,可在明眼人眼裏,卻是糜爛醜陋、穢惡不堪。


  我隻當從來未曾認識過崔將軍,或者,那個質樸良善的崔將軍早在出邊城之時已經死去。


  曾經對崔將軍所有的好感、信任、敬重,不過是一場幻境。曾對崔將軍的感激和期許,也不過是個泡影。


  往後,崔將軍與我便是陌路人,還請崔將軍把屬於我的物件還給我!”


  話音落,關新妍從靖王身後站出來,正要邁步走向崔將軍,一條胳膊毅然橫亙在身前。


  “就不要汙了夫人的手!”靖王沉沉聲道,態度明顯十分不悅,“我會,將他身上所有物件,包括人,碎屍萬段!”


  關新妍抬手撫上身前的臂膀,輕輕下壓,對靖王柔聲道:“這個物件很重要,關係到我畢生的幸福,不能毀,更不能被汙血玷汙。”


  “那叫他扔過來!”


  “私密物件不可讓旁人瞧見。”


  靖王攸地睜開眼,雖然眼睛的使用功能受損,但威懾功能不減,“你,過分了!”靖王一字一句森齒訴說,竟然敢私相授受,膽子肥得沒邊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關新妍輕聲道,“東西拿過來你就明白了!”說完不再解釋舉步朝崔將軍走去。


  崔敏始終未聲言,見關新妍走過來,大步上前。


  各自站定後,眾目睽睽之下,崔敏從袖中取出一件物事,遞給關新妍之前猶豫了一瞬,雖隻瞬息之間,腦海裏閃過許多許多念想,構設了許多許多言語,可最終,什麽也沒說。


  相對於崔將軍的遲疑,關新妍倒是十分爽利,抬手一揮,取走了崔將軍掌中之物——裝著玉麥穗的紅色荷包。


  崔將軍手上空了之後,一徑伸著手,僵持著,沒人瞧見其麵具之後極其詫異的表情。


  直至崔將軍手腕上有鮮血滴落,立於旁邊的三人才驚覺不妙,目光齊齊望向關新妍,俱見其眸中泛著陰沉鬼魅的笑,剛意識到危險,見其忽地抬手,上百支黑色的細針如天女散花從其手中飛散。三人雖極速撤逃,仍免不了中了不少支針。


  三人俱未料想到,一身超群絕藝,竟遭一名不會武功的女子暗算,皆滿臉憤恨急欲報複。


  關新妍不躲不避,對著三人神色輕鬆道:“要比陰狠,永無極限,不要輕易觸碰別人的底限,否則,必將自食惡果。”


  “果”字出口,執刀仗劍奮疾而來的三人忽地紛紛軟倒於地,四肢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見那三人消停了,關新妍回過頭,看著身旁仍然挺立著的崔將軍,抬起手,食指在其肩上勁力一推,崔將軍軀體硬梆梆向後仰倒。


  靖王親眼“見”數名勁敵彈指揮手間敗在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手下,覺得甚是有趣。而且,這女子還是因見自己吃悶虧憤而出手,雖然不需要女人如此替自己找補,可被心上人如此袒護捍衛著,著實……很暖。


  目光掃到崔將軍倒下的地方,驀地想起她與崔將軍牽扯不明的情愫,心裏陡然一陣不痛快。


  “顏兒,過來!”靖王悶聲道,此刻很想知道那不得見光的私密物件究竟是什麽。


  關新妍聽聞靖王聲音沉悶,本就一直掛念他傷勢,此時自然以為他身體有不適,速速向靖王奔來。


  兩人之間原本也沒有多遠,隻七、八步的距離,關新妍完全在靖王可瞬時移動的保護範圍之內,然爾,靖王卻眼睜睜地看到關新妍被橫空飛來的一腳踹飛,撲落到十米開外的焦土地上,掙紮著爬不起來。


  來不及詫異於太師會武功這件事,靖王急速奔向關新妍,太師卻先一步到達關新妍身邊,一腳踩在關新妍的脖頸上,隻要腳用勁往下一沉,腳下那纖細的脖頸即可扭斷。


  靖王遽然刹住腳,眼裏盛著滔天怒意,恨不能即刻將太師焚化,“你若是敢,我縱是成瘋成魔也要將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絕你宗族萬代!”


  太師從鼻腔裏發出“哼”聲,目光沉騭,“如果詛咒有用,人間早已成地獄,鬼神皆不懼,怎會懼你?


  你和你父親一樣,生來富貴,自命不凡,以為隻要自己想,萬事萬物皆隨心。哪裏知道底層人一步一步爬到高位的艱辛,哪裏懂得靠營謀奪取權力者的憂慮和恐懼以及對權力的貪婪和眷戀還有捍衛權力的謹小慎微。


  也該讓你嚐嚐,你萬分小心、極力愛護的東西落在別人手裏,被人拿捏是什麽滋味。”太師的腳緩緩下沉。腳底下原本不斷痛苦掙紮著的人兒漸漸地不動,抓滿泥土的掌指關節已然發白,卡頓粗重的喘息聲聽來十分艱難,似若隨時要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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