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本心
場麵一度很是尷尬,但是好在重天和羽淩都是閉著眼睛的,並沒有關注這邊的動向。
睡夢裏的寶花還感覺現在這個落空的姿勢很是不舒服,嘟囔了幾句,也沒聽清她說的什麽夢話,翻了個身就想繼續睡。
反正慧靈是僵住了,右手挺別扭的扶著她的腦袋,因為寶花是坐在他的左側的,現在他用右手扶著她,這個姿勢就顯得很是難受。
在不把寶花弄醒的前提下,慧靈盡可能的減輕動作幅度,扶著她的腦袋,輕輕回歸原位,扶到自己肩膀的位置,鬆開手,讓寶花重新倚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還好沒醒……
將位置還原之後,慧靈長長地鬆了口氣。
深夜了,溫度越發的涼,寶花剛剛那一折騰,身上的毯子都掉下來了大半兒,慧靈原本是想繼續默念佛經的,可是看到她耷拉著一半兒的毯子,又不得不伸手給她重新蓋好。
給她蓋毯子的動作也是不能太大的,還是要保證在不驚醒人的前提下完成。
所以這個簡單的舉動,慧靈就磨嘰了很久才完成。
好吧,毯子重新給她蓋好了,但是慧靈也因此沒心情再繼續念經了。
扭頭就能看見寶花那近在咫尺的睡顏,看得慧靈心裏蠻激動的。
其實說真的,寶花其實長得也是極其好看的那種女孩。
慧靈見過的好看女施主其實很多,寺裏來來往往的香客,很多都是名門貴族,摻雜在其中的女香客必然很多,但是慧靈以前見到的那些人,都比不上寶花施主的半分美。
可能因為寶花施主的身份不同,她是鳳凰,生來便是神族,自然是與凡人天差地別的。
慧靈又想起了寶花那一身的羽毛,灰撲撲的很是普通,甚至有一點像野山雞的樣子。重天說那是她浴火重生後被燒掉了神羽,所以灰色的絨毛是她幼鳥的象征。
浴火重生,究竟是怎樣的?
前世的自己曾經親眼看見過寶花浴火重生,可是那也是前世的事情,今生的慧靈是沒有那段記憶的。
那段記憶究竟是怎樣的?自己隻要好好修煉,飛升仙界的時候,那些記憶便都會回來嗎?
信佛之人,信因果報應,六道輪回。
自己與寶花是前世的緣分,所以今生又糾纏在了一起,這個說法慧靈自己是相信的。
可是前世,與寶花施主是有了怎樣一段糾葛的呢?
對於前世的事情,慧靈其實以前是不願意去探知的,因為前世離自己太遠了,他甚至都感覺前世的自己,並非今生的他,為什麽要拿在一起相提並論呢?
可是現在……
也不知道為什麽,慧靈忽然就想知道他與寶花前世發生了什麽。
自己是西方佛尊,寶花是九重天的神族,他們……究竟發生了怎樣的故事。
他們的故事,自己與現在的寶花,還會繼續上演嗎?
前世的自己,到後來,有沒有愛上寶花……
什麽是愛?究竟什麽是愛……
就現在,看著寶花近在咫尺的臉,忽然就很想去捋一捋她的頭發。
看著她軟乎乎的臉蛋,就覺得心裏很是溫暖。
慧靈忽然覺得,就讓時間停在這一刻吧,他想就這樣看著她,一直看到永遠。
心動,心疼,委屈,吃醋,看著她就會覺得心裏很溫暖,想保護她,這些……就是愛嗎?
慧靈以前不懂,但是現在,他大約是懂了。
自己動了凡塵之心,還以佛家弟子自居的話……像是一件很沒道理的事情,但是慧靈自己卻又很難去下這個決斷。
以前他堅信不疑的是,他自己永遠不會背出佛門,還俗紅塵。
可是以前這種堅信不疑的念頭,到底是從何時開始動搖的呢?
人心,真的是一個很難看清的東西,就連人心自己的主人,也很難看透它。
慧靈不知道該怎麽辦,也許現在他隻是自己騙自己而已,不敢認清本心,也無法認清本心。
一聲青燈古佛,他還能做到嗎?
慧靈抬起頭,他的肩上還倚著沉睡的人兒,夜裏冰冷的風讓他逐漸清醒。他抬著頭看著天空,烏雲已經過去,露出了滿是繁星的天空。
他的視線落在了繁星上,落在了九霄天,落在了,他自己的心上……
睡夢中的寶花其實就隻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冷。
明明很困吧,可偏偏睡得不是很踏實,可哪怕睡得很不踏實,她迷迷糊糊的也不想睜開眼睛,因為實在太困了,眼皮很沉,睜開就是讓兩個眼皮打架呀,還不如索性閉著眼睛,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睡呢。
可是這迷迷糊糊的感覺好像也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的耳邊忽然想起了爆炸聲,就跟天上的響雷在自己耳邊炸裂一樣,將寶花嚇得猛地驚醒,心跳都露了半截。
“怎麽了怎麽了?什麽情況啊?怎麽好好的打雷了?難道又要下雨嗎?”寶花習慣性地看向了身邊的慧靈。
哪怕睡得不是很踏實吧,她也知道自己是躺在慧靈的肩膀上睡的,所以潛意識裏就覺得他在身邊,剛睡醒,哪怕什麽都記不全,也曉得自己最愛的人就在身邊。
“將你驚醒了?”慧靈的手裏還拿著一把白色棉花一樣的東西。
“你在做什麽?”寶花視線落在他手裏的棉花上。
“這個……他們打架的聲音太吵,我是想給你堵上耳朵的,可沒想到東西還沒做好,你就被吵醒了。”慧靈訕訕的收回了那些棉花。
“打架?誰在打架?”
寶花腦袋四處轉了轉,才發現天上正風風火火打在一起的兩個大佬。
“你睡著之後不久,魔王就偷偷摸過來了,想趁著夜色將他的兒子救出去,但是被警惕的重天施主發現了,想將其抓獲的,但是讓他給逃了,兩個人就這樣打在了一起,已經打了半個時辰左右的樣子了。不過看樣子重天施主並沒有使出全力,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打算。”
“還能是什麽打算呀,逗著玩兒唄,一把年紀了,玩兒心還這麽大……”寶花說著說著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睡眼朦朧的眼睛,將蓋在身上的毯子又往肩膀上拉了拉,把自己裹了個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