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八章;世道如此
在冉尋的攙扶下,一起走出了馬家武館。
海衛國,長舒了一口氣。
頓感,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一般。
今天被馬道若派人抓住,他的內心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可這一切,卻因為身邊這個,一直尊敬的稱呼著自己班長的冉尋,徹底改變了。
“冉尋戰友,謝謝你!”
感激一聲,海衛國揚起左手,對著冉尋敬了一個禮。
望著眼前這張年輕的麵龐,海衛國眼神中更透出了一股敬畏之色。
此刻他已經,很清楚的意識到,眼前的冉尋絕非一個退役戰士那麽簡單。
宗師之能,鬼神莫測!
這樣的一個人,在營中會擔任何職,他能想象的出來。
但他不會去過問,因為這是曾經作為一個,武營中人骨子裏的紀律。
有些秘密,就是死都不能問,就是死都不能說。
“班長,是我來晚,讓您受苦了!”冉尋,同樣還禮。
音色間,也是透著幾分愧疚。
“先生,人我抓住了!”
一道聲音傳來,阿追也將冷寒,帶到了冉尋的麵前。
轉過眸,望到了冷寒之後,海衛國雙眉一蹙,明顯愣了一下。
總感覺,這張臉似乎……
淡淡的眸光,掃過冷寒那緊張,卻也釋然的神情。
冉尋笑問道:“你從,富源大廈開始,就一直跟蹤我!是要綁架,還是要殺人?”
“我沒什麽好說的!但在你,動手殺我之前,我想提最後一個要求!”
冷寒的音色淡漠中,散著幾分頹然。
意圖對一個武道宗師,圖謀不軌。
下場會是什麽,冷寒已經再清楚不過。
除了接受,他根本也不可能有第二個其他選擇。
此刻他唯一的一個心願,就是能最後見自己母親一麵。
作為一個兒子,他未能盡到孝道,這是他最後的一個遺憾。
但他並不確定,眼前的冉尋是否,會答應他的這個,似乎有些天真的請求。
“你,曾經身在營中?”冉尋淡淡問道。
作為北境總指,他一眼就看出了,冷寒身上那些營中的特質。
冷寒,稍稍愣了一下,卻也沒什麽驚奇。
畢竟在一個宗師麵前,他根本就別想瞞住太多的……..
“你…..是冷寒?”這時,一旁的海衛國詢問道。
音色中稍有遲疑,但似是夾雜著幾分,難以置信的震驚。
聞聽此言,冷寒一轉眸,近距離望到了海衛國的第一眼。
瞳孔,驟然一縮。
整個人,也徹底愣在了原地。
好半晌,他望著海衛國那張熟悉的麵頰,才艱難的張了張嘴。
“老…..老班長!”音色發顫,散著難掩的激動。
更有著一股,濃烈無比的愧疚。
先前,他就覺得海衛國有些眼熟,可因為距離較遠未能看清。
而剛剛,因為心頭擔心著,如何麵對冉尋這位宗師。
如何,能求情再見自己母親一麵。
冷寒,亦是有些走神的,再次沒有太過留意海衛國。
可現如今,他….他卻沒想到…..!?
同為西南戰境的一員,海衛國作為七年前,那場慘烈山地爭奪戰的幸存者。
在退役的前夕,曾接到了一個特殊的任務。
暗中,訓練一個特殊的新兵班。
海衛國當仁不讓,立刻接手了這個新兵班進行訓練。
因為是自己最後的一個任務,海衛國牢牢的記住了,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
而當時十九歲的冷寒,就是這個班裏麵的一員。
在海衛國,將他們圓滿的交托出去之後,便離開了西南。
而冷寒等人,更是不負眾望。
全都成為了,蒼狼特別突擊隊的隊員。
然而,海衛國和冷寒,全都做夢沒想到的是。
他們的再度重逢,竟然會是在這種境地之下。
“你…..你,現在為什麽,會做出這種事情!?你,為什麽會成為一個….一個殺手!?”
海衛國對著冷寒質問道,最後一絲音色,甚至都泛出了幾分的沙啞,其中更透著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怒意,傷心。
被這一聲質問,驚得整個身子,都是一陣的激烈打顫。
冷寒的內心,更是充滿了,難以言說的悔意。
“我….我不是殺手!我….我隻是…..!”
低著頭,冷寒吭哧著音色,渾身輕顫著。
如同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
顯得局促,而又惶恐不安。
“不是殺手,那你又為什麽要跟蹤冉先生!?”海衛國再度質問。
“我…..我是代替別人,來…來教訓他的!”冷寒有些顫抖的說道。
在海衛國的麵前,他不敢說謊。
“代替別人,來教訓冉先生….!?”海衛國嗤然的笑出了聲,音色中充滿了失望,“那,你這不就等於是,做了別人的打手!?”
“班長,您先不要激動!”輕聲寬慰了海衛國一聲,冉尋轉眸看向了冷寒。
“士兵!報告,你的身份!”
命令響起,音色間,更是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睥睨。
猛然間,感受到那股,曾經在武營之中,最熟悉,最不可抗拒的感覺。
冷寒幾乎是出於下意識,身子筆挺挺胸抬頭,當場立正。
“前,西南戰境,蒼狼特別突擊隊,冷寒!報道!”
“蒼狼特別突擊隊嗎….?”冉尋微微點頭,“說說吧,你是因為什麽,才做這樣的事情?”
“我….我母親的了重病!需要一大筆的治療費,所以….所以我才…..!”
冷寒無奈的解釋著,音色中更是充滿了,悔恨和心酸。
聽起來,都令人心疼。
“原來….是這樣嗎….?”
聽著這些,海衛國心頭釋然。
心頭細碎中,他沒有擺出一副所謂,大義凜然的樣子,去說什麽‘難道就要賺這種錢’之類的話。
因為他很清楚,如果冷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辦法,也絕不會走出這一步。
冷寒,點了點頭。
對於眼前的海衛國,他不想隱瞞什麽,更不敢隱瞞什麽。
或者說,也隻有海衛國這樣的人,才會耐心的聽他的解釋,了解他的難處。
換做了其他人,除了幾句口頭上的關心,內心的譏諷,臉上的不屑。
他,卻什麽都得不到。
悲苦的可憐人,永遠都隻能成為身邊人,甚至是親人的笑料而已。
這個世道,本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