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開局艱難
一尺長的大對蝦擺擺滿了好幾個大盤子，一看就是國內的水產公司優中選優、用加了冰的保溫箱空運來的，一看著就讓人口水直流；
一個就有半斤重的生蠔，裏麵滿滿的都是肥嫩的肉，看著就讓人有食欲，保證純正野生無汙染；
茅台、五糧液、汾酒、西鳳……，八大名酒一樣不少，擺的滿滿當當，一看就是專門為了這次的活動拉來的高檔內供貨。
其他的各種各樣的東西就更多了。
剛出來不久的馬遠航非常清楚國內現在的條件有多麽艱苦，不客氣的說，這些食材都是國家可以拿來換取珍貴的外匯的的極少數幾種商品。
相信在這之前，聯絡處的同誌們連碰都沒舍得碰這些東西一下。
哪怕是現在，聯絡處的同事們雖然到處找人聊天，但他們依舊很自覺的不碰餐桌上的各種食物，哪怕馬遠航已經看到不止一個人在那裏暗自吞咽口水。
但付出了這麽多的辛勤工作和不懈努力，最後的結果卻很不讓人樂觀。
來參加這個酒會的人，幾乎都是以一副旁觀者的態度冷冷的看著聯絡處的同誌們忙前忙後，對聯絡處的同誌們聯絡感情的言語也是冷冷以對。
或許對他們來說，來參加這個酒會就是一個任務，隻要來了，不中途退場，任務就算是完成了，至於其他的？
免談！
馬遠航親眼看到有個被來賓們拒絕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聯絡處的同誌，走到一個偏僻的角落裏偷偷地抹了把眼角的眼淚，可轉回透來，他又笑容滿麵的和來參加這次酒會的海外同胞聊天。
哪怕在人群中被人無視了也完全不在乎，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熱臉是否貼了別人的冷屁股，完全就是一副唾麵自幹的樣子。
馬遠航的眼睛一酸，真心不想看到這個樣子，下意識的一轉頭，就看到有個聯絡處的同誌舉起裝了至少2兩白酒的滿滿酒杯一飲而盡，一張臉立刻變得如同煮熟的螃蟹殼一般通紅，而和他碰杯的那位來賓，隻是嘴唇隨便沾了沾酒杯的邊就放下了。
“不容易是吧？”
有個熟悉的聲音在馬遠航的身旁響起。
“是啊，是很不容易，”
馬遠航點點頭，哪怕不轉頭，他也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誰，自然是剛認識不久的陳偉光了。
接下來，馬遠航繼續說道：
“不過，其實這也正常。”
“哦？”
陳偉光揚了揚眉毛，好奇的問道：
“怎麽說？”
說是這麽說，可丁海軍的心裏其實非常高興：現在看來，大概自己是今晚唯一一個沒有遭遇冷臉的聯絡處官員了吧？
陳耕卻笑著搖搖頭：“你們都清楚，問我做什麽？”
“……”丁海軍一陣無言，這個年輕人說的沒錯，為什麽會遇到這種情況，他們自己其實也很清楚。
沉默了片刻，陳偉光沉聲說道：
“我們沒錯。”
“是的，你們沒錯，”
馬遠航點點頭繼續說道：
“但很多時候不是沒做錯就行的，有些事情也不是一定要分個對錯，做對了不一定是對的，做錯了也不一定是錯的，不管是政治還是其他的什麽東西，哪有什麽非黑即白？”
陳偉光有點驚訝了，眼前這個小年輕，也就20出頭吧？
這些話是一個20出頭的小年輕能說的出來的？
說的直白一點，別說是20來歲的小年輕，哪怕是四五十歲的、在官場裏混了一輩子的中年人，也未必能有這小子看的通透。
原本沒抱太多希望的陳偉光，心中泛起濃濃的好奇。
“你說的對，”
一陣沉默之後，陳偉光試探著向馬遠航問道：
“既然這樣的話，能不能。。”
不等陳偉光說完，馬遠航就擺擺手：
“我知道你要問什麽，不過你還是別問了。”
“嗯？”
陳偉光覺得這有點太尷尬了，我還什麽都沒說呢。有些不甘心的繼續說道：
“你連我的話都還沒聽完咋就武斷地做決定了呢。”
“看看眼前的這個酒會，”
馬遠航指指眼前的這個氣氛詭異的酒會，繼續說道：
“您想問什麽問題，這還用說嗎？”
原本有許多話要說的丁海軍，此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雖然馬遠航看起來很年輕，可在馬遠航的麵前，陳偉光卻感覺自己似乎是不著寸縷的站在他麵前一樣，自己腦中的想法似乎完全瞞不過他的眼睛似得，他的目光仿佛能夠看透自己的心肝脾肺和大腦，真得是太可怕了！
看著自己麵前自稱聯絡處副主任的陳偉光那瞠目結舌的樣子，馬遠航忽然很想笑，說道：
“你也別多想，我是炎黃子孫，任何時候我都沒有忘記自己是一個中國人。”
說話的功夫，馬遠航用眼睛看了一下薑大伯，薑大伯點點頭，於是馬遠航從隨身攜帶的手包裏掏出了五疊鈔票遞給了陳偉光，說道：
“拿著。”
“你這是幹什麽？”
陳偉光被馬遠航的這個動作給嚇了一大跳，手仿佛被燒紅的煤炭燙到了一般飛快的抽回去說道：
“我給你說……”
說話的時候，目光不經意的掃過最上麵的一張美鈔：
嘶！100元麵值的，這是五摞，也就是……五萬美元？！
“誰說這是給你的？”
馬遠航沒好氣的說道：
“這是我們這幾個來自加州舊金山的華僑捐贈給國家的。”
“啊？”
“我們知道這個古老的民族現在打算睜開眼睛看世界了，但是無奈兜裏窮啊，好不容易攢仨瓜倆棗的還惦記著升級一下國內那些老掉牙的生產設備，哪有餘錢買資料？”
把錢塞進丁海軍的手裏，馬遠航老實不客氣的說道：
“老祖宗都說了隻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既然打算睜眼看世界，不知道別人的情況可不行，想要了解國外的科技水平？工業技術？國防裝備？滿大街都是各種期刊、雜誌、報紙，可你們有錢嗎？
所以我們捐獻的這筆錢呢，就是給你們買報紙、雜誌、期刊……這些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