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結局
如果她這樣……
最後，小丫頭再一次憂傷歎了口氣。
“所以，為了不讓爹和娘都找後爹後娘，唉，我和大米還是妥協了吧，就讓他跟你睡覺了。”
“我代表他謝謝你呀，我家小月這麽大方，別的姑娘都好難比的上哦。”
小月開心的大眼睛亮晶晶。
但是，小臉兒用力憋著，不能讓娘笑話了。
“沒事，我以後還是會大方的。”
小姑娘小大人似的，再輕輕拍拍她肩膀，湊過來親了她一個。
“以後，我都會大方一點，不那麽小氣巴拉，我討論小氣的人。”
“對啊，我們家的姑娘，一直是大氣的呢。”
多誇孩子。
多引導。
孩子走入岐路的機率就少了許多。
事實上。
每一個生下來的孩子都是小天使。
在成長的道路上之所以會長歪，會走錯路。
這和大人是有分不開的關係。
有時候太放縱。
或者是太忽略。
那都是對孩子的冷暴力。
對於倆孩子的心理健康，楊玉瑤還是很仔細。
晚上江嶼南回來。
把這件事情說了出來。
江嶼南還愣了。
“小月……居然會想到這一點。”
他拍額頭。
“對啊，一會兒你可以親自問你家閨女為什麽想要換了。”
“好。”
是夜，江嶼南給孩子講故事。
完事她替小月蓋好被子，“月啊，爹好嗎？”
“也算是好吧……但是，也不算太好。”
小姑娘委屈噘著嘴。
“怎麽個算是好，又不算太好呢？”
“算是好呢，是因為爹你會給我們好吃的，好玩的，還會很用心愛著我們。
可是吧，不算太好呢，是因為你一回來後，娘晚上都不陪我們睡覺。到現在更是一個晚上也不陪了。”
說完，小姑娘水汪汪的眼睛委屈巴拉瞪著江嶼南。
男人心虛。原本就虧欠兒女，心一軟就差要答應是以後你們還是可以陪娘睡。
然而，一想到這樣一來，自己和小娘子的倆人世界就更少了。
白天娘子是藥司堂，也是孩子們的。
也就是晚上，他才能拉著她手，和她一起進行一些親密無間的事情。
不能退讓，再退讓了，這娘子就成了孩子們和藥司堂的了呢。
有了這一決定。
男人當沒看見小姑娘眼淚星子。
扯上被子扭身就走。
哽了兩下，小月兒撇嘴。
“爹就這一點不好。唉，憂傷啊，為什麽要跟我搶娘呢，要是娘多一點就好了。”
看看身邊睡的呼呼直響的大米。
小月伸手拍拍他後背，小大人一樣的語氣。
“大米哥哥你乖啊，月不會讓人搶走的，所以月是你一個人的哦。不對，還是有爹和娘的份。分他們一點點吧，就這麽一點點就好。”
說完，小姑娘也閉上眼睛沉入夢鄉。
站在門外的江嶼南聽的揚唇。
他家的姑娘就是懂事啊。誰也沒他們家小姑娘這麽聰明，乖巧懂事。
這藥司堂的事情處理好了。
也就到時候上京城了。
“給皇上的東西，咱們可得撿好了。聽說皇上現在也是有三個兒子了呢。這一趟去，還得準備一些小孩子的東西。”
看著江嶼南全身完好。
楊玉瑤暗自鬆了口氣。
這一年來，解毒過程雖然艱辛，好在男人的身體強。
所以也隻是有一點點小毛病。
不得不說，倆小兒的車河子確實是解毒良方。
若不是以那個為引，這毒怕是解不下來。
在那過程中。
江嶼南也沉睡了差不多七天啊。每天她都怕他再也睜不開眼睛。
還好最後醒來了。
“皇上現在到是大展手腳，還想要讓我一起做。我琢磨著吧，還是得去外麵打造我們的樂園，所以都想好了，就去當初我發現老人家的那個島嶼。在那兒建立一個我們的樂園。到時候孩子們可以在外麵闖，也可以在樂園裏麵結婚生子。”
“好。”
京城。
榮十一自打上位以後，就一直勤勉於政。
後宮的妃嬪不多。也就是十個。
眾人還要再挑。卻被他直接一句話。
“爾等是想要朕累死在後宮裏麵，把這政事給荒廢了才願意？”
從大臣們哪裏敢應聲啊。
這麽嚴重的帽子若是扣實了。
就成了大臣們為了蠱惑君心，有意把美色往後宮裏麵送。
不過，說來也是大齊朝的福澤。
這後宮裏麵雖然隻得十位。
但皇上公平公正。
要在哪裏歇息，要給哪一個升一下分位，那都是一點馬眼也不曾有的。
後宮裏麵不允許有相互傾劄，相互謀害的事情。
尤其是子嗣這一類，誰若是敢相互謀害。
那就等著被貶入冷宮，連累家族吧。
因為皇帝管的嚴格。
短短三年之內。
居然就有了三位皇子，倆位公主。
不得不說。這樣的高產生子，也是大齊朝的福澤。
但是，現在所有大臣們都在煩悶一件事情。
後宮裏麵後。
除了四妃為首。別的幾位，皇上居然全都弄成了一樣的嬪位。
而四妃。
別人都是有四妃之首什麽的。
可他沒有。
四妃地位一樣。
六嬪的地位又是一樣。
就這後宮裏麵。
目前為止隻有這樣兩個等級。
妃和嬪。
祭祀這一類的，按理說是要皇後一起陪同。
但他不要。
隻是每年挑一個妃跟著進行。
不管是什麽事情。輪著來。
沒有特殊的例子可講。
大臣們為此勸過後直。
奉勸他立一個皇後之類。然而，皇上還是應該做什麽就做什麽。
說的煩了。
直接就把奏折往臣子麵前一扔。
“朕前麵各種事務繁忙就鬧心了，爾等還想要管朕後宮之事，是不是非得把朕鬧的沒辦法做事，你們才能安心？既然一個個的不省心省力，那就從全國挑秀女，統統送到爾等手裏麵來。”“
這一下，眾人再一次愣了。
這又是怎麽回事？
皇上挑的秀女。
怎麽可以送給大臣們。
要知道。
這裏麵有不少的姑娘。
可是他們這些朝廷大臣們的女兒啊。
若皇帝真的要把秀女們配大人們。
到時候這彼此在場，天天叫囂著幾拔人裏麵，極有可能一個會是自己家女婿啊。
這，這還得了。
於是乎。大臣們再一次啞巴了。
看看這政事弄的好。
三大家現在除了一個江家還不是十分的投誠，別的都納入了皇家之手。
至於別的，就算是有亂子，似乎皇帝也處理的極好。
大臣們也是想的開的人。
皇上你這會兒不立皇，往後，總有一天會立吧。
現在這風頭最勁之時。
還是不要招他老人家的煩了。
就這麽的。
一群大臣們再一次歇了要勸立後的說法。
但是對於皇上為何不立後。
不光是大臣們在想。
後宮的人在猜測。
這楊玉瑤夫婦倆，也在猜測呢。
“你說，皇上為何不納妃呢？是不是這裏麵有什麽事情啊？”
“或許，他也確實是愛著她的。”
楊玉瑤身軀一振。最後輕輕歎了一口氣。
夜蔓兒當年就那樣身死在外。
榮十一著人把屍體運到京城。不用說，夜蔓兒的真身是被驗過了。
那一具身體確實是夜蔓兒無疑。
所以在榮十一的心裏。
皇後就算是有。
也得是夜蔓兒的。
“其實，我不喜歡這樣。你說生前的時候不珍惜對方。
死了再怎麽癡情，這也於事無補啊。到不如珍惜當下，愛憐對方，那才是對雙方的負責。”
“所以瑤瑤，我們要彼此負責。”
“嗯。”
看著烈陽如血，身邊，倆個孩子嘻嘻哈哈鬧騰不休。
路邊的留兒不斷跳著叫著。
其實，歲月靜好，不就是這樣麽。
想到這兒，楊玉瑤靠著男人幸福地笑。
四十年後。
楊玉瑤六十五歲了。
六十多歲的奶奶級別。
可她隻是有幾根白發摻雜在頭發裏。
一張臉，添了幾道皺紋，但是看起來，還是漂亮的很。
大清早的起來後，孫子就拎著一把糖果跑進來。
“祖母，祖母吃糖……”
“元哥兒吃啊。”
她捂住腰慢慢爬起來。
這倆天覺得身體不是太好，所以不怎麽出去。
可是家裏的小孫子小孫女的，怎麽也不放心。
“祖母，你太貪睡了，這一次又睡了多半天。”
“是麽，我也覺得太貪睡了，所以不乖啊。唉，怎麽辦呢，元哥兒是不是要懲罰祖母啊。”
楊玉瑤勉強讓自己坐起來。
兒媳婦端著湯藥進來。
順手給她身後墊了個墊子。
“娘，你今天咋樣了？”
“嗬嗬，還行，你們爹招考女婿？”
“爹去外麵找藥，拜大師去了。”
“他啊，怎麽臨老還迷信起來。年輕的時候，可是一點也不迷信啊。”
這一提，大米媳婦兒就有些難受。
“娘，你可得好好兒的，大米和元哥兒都離不開你。”
說著話，她側身難受的捂住了眼。
婆婆現在一天比一天睡的時間長。
雖然她麵色看著不錯。
但是所有人都在擔心，在害怕，總覺得……她這是得了不治之症。
向來就害怕她出問題的公公，愣是嚇的什麽都戒了。
聽人說隻要多燒香，多拜大師佛祖，便能保佑家裏的親人。
公公一把年紀的人，居然天天去外麵燒香，添香火油這類。
平時歸來，也隻是陪著婆婆在床邊說話。
至於旁的事務，全都給擱了下來。
不過，公公也是七十多的人了，再這樣奔波下去……
想到這些。
大米媳婦望向外麵。
也不知道，月姑姑和琉璃小妹能不能回來。
才想到這。
就聽得婆婆在輕聲笑著問。
“對了，琉璃呢？這孩子巡到大齊朝也有兩年了，今年能回來吧？”
“娘，你怎麽想到……琉璃了呀？”
琉璃是婆婆的晚來女。
當年據說婆婆都四十五歲了。
那個年紀一般的人都不能生孩子。
偏偏婆婆就有了。
本來公公當時也不要她生。
丈夫也不要。要知道，當是她才嫁進門來。
那麽大的年紀懷孕啊。
當時真是嚇一大跳。
但是婆婆最後思考之後，說孩子是上天送來的小天使，必須要善待，她一定要生下來。
四十六歲生下小琉璃，好在母女平安。
不得不說，琉璃也真不負小公主的說法。
大姑子月姑就長的極美了。
可是小姑子琉璃，那更是美的很。
哪怕是她當大嫂的，也把那孩子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在養。
這不，前麵的倆大小子生下來，和她們小姑姑娘到是玩的好的很。
本來以為小姑子成親會晚。
誰料想最後卻在十八歲時，愣是被大齊朝那個奇怪的皇帝的小兒子給娶走了。
不過，那個小兒子和小姑子的故事，也真是傳奇啊。
發現自己想的遠了。
大米媳婦趕緊斂了想法正色回楊玉瑤。
“琉璃聽說你生病了，正在往回趕的路上。”
“你們呀，我隻不過是貪睡了一些，你們怎麽就把人叫了回來了呢。”
她嗔著，“趕緊去寫信，讓她別回來了。”
說完不放心，“對了，把家裏的信鴿用上。終歸也是當了皇後的人，哪能說走就走啊。這榮二十四也是，怎麽就那麽慣著琉璃喲。”
“可能因為倆人都是最小的，所以榮二十四就慣著。”
“也許吧。娘，這會兒捎信去，怕也來不及了。因為早前幾天就把信送到，這會兒估摸著琉璃都在半道了。”
楊玉瑤不再吭聲了。
因為她就說了這一會兒話，整個人就陷入了迷糊當中。
犯困。
最近她清醒過來，有時候一頓飯都吃不了就又犯困了。
明知道這樣不對，但就是架不住。
找大夫說不清原委。
找神佛也說不清楚原因。
現在任命藥城城主的李玉清專程過來，還是沒為她找到原因。
在楊玉瑤睡著後。
李玉清進來，再次為她診治。
越是把脈。
她的眉就越擰的緊。
四十年都單身著的李玉清，雖然年紀不小，但五官也如楊玉瑤一樣，隻添了幾許歲月的痕跡。
光是看臉，還是有種看美人的感覺。
江嶼南回來後就站在一邊。看李玉清的眉就沒展開過，他深吸口氣。
“如何？”
李玉清把被子替楊玉瑤蓋上。
“不是太好。她的生命力似乎在慢慢消失，可能，哪一天就真的醒不來了。”
男人把背挺的更直。但是，輕微的顫.抖，還是讓李玉清看的難受。
“真的找不到原因。隻能說，她的生命力一直在消失，越是睡的久，這種消失就越快。”
“要怎麽做，到底要怎麽做？”
江嶼南緊盯著床上安祥睡著的人。
他感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恐慌。
玥兒從外麵進來，看見父親這樣。
一把抱住他。
“爹，爹，你不要慌，我們在想辦法，不管是哪方麵的辦法都在想，你不要急好不好。爹你多陪一下小寶幾個可以嗎？”
“你們出去，我要一個人陪她。”
但是，江嶼南並不答應。
玥張嘴，還待再勸。
李玉清把她拽了出來。
走出來後。
玥急到不行。
“玉清姨，我娘若是出事，我爹……”
“他也不會單獨存活。”
玥的眼淚一下子湧出來。
“我就知道，玉清姨你也知道是麽。”
李玉清遙看著那一抹烈陽。
不知道怎麽的。
她又想起了那一年。
那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就站在一群人前。
怒視著一群人，斥罵他們隻知道以貌取人，並且說與他們羞與為伍。
那種被保護的感覺。
哪怕過去了幾十年，她也從來不曾忘記過。
這些年，她一直賴在她身邊。
看著她的孩子們長大。
孫子出世……
而她，隻是想就呆在她身邊就好。
“給她身上擦個澡吧，她不喜歡身上黏糊的味道，更不喜歡身上有難聞的氣息。玥，想辦法留住你爹吧……”
玥兒捂住嘴。“我娘的事情……爹從來不假手他人。說來不怕你笑話，到現在為止，就算是水也是爹親自打進去的。你說他多厲害的一個人啊，創造了這個繁榮的島嶼送給我娘，走出去人家都管他叫島主。但卻隻守著我娘，不管什麽事情都是他在做。就算是去求佛燒香，也隻挑最快的時間去……”
李玉清久久不語。玥似乎是憋的太久，今天的她隻想要傾訴，說了好多爹娘的恩愛事情。最後，說不下去了。
轉身悄悄走到了楊玉瑤屋外，探頭打量屋裏的人。
江嶼南看了一會兒書後。
便轉身把水親自提來。
“瑤瑤，睡了幾天，澡也不洗，這會兒得起來洗澡了呢。再不洗呀，都臭了呢。”看你，隻顧著睡，比我們小孫子亮亮還要貪睡呢，唉，也不知道明天亮亮瞅著你這樣會不會笑話你啊，到時候看你老臉怎麽架的住。“
江嶼南細心替床上的人清洗著。
哪怕是指甲縫隙，也洗的很小心。
玥回身，看著眼神複雜的李玉清。
“清姨，你看，我娘的事情，就沒有我們能碰的。從我懂事起，娘就一直被爹這樣寵著。這世上沒有一對夫婦，有她們這麽好。“
“是啊，所以，看到了這麽美好的婚姻，我又哪裏想要成親呢。”
因為他們的愛情太美，所以她根本就不想。
“老婆子，我要睡了呀，唉，你一直不看我，搞的我現在這一套衣服到底是醜還是難看，也不提意見了。你不看我，就將就著胡亂把衣服套上了哈。
到時候別人笑話我，就說是你不為我挑衣服。”
說完，身邊的人還是不理會自己。
江嶼南就無奈歎氣。
“算了算了，我知道你在跟我置氣呢。我不說是你，是我自己糊塗呢，有意把衣服穿成現在這個模樣。
今天這天氣恐怕不是太好，我這腿都有點老寒腿了。
說不定明天就下雨，要不我們明天就做個荷葉粥來吃，記得你前一陣子還在跟我說呀，說這才出來的荷葉看著不錯，到時候摘一些來熬粥喝。嗬嗬，還是跟以前一樣的讒的很，難怪咱寶哥兒都喜歡你呢。那小東西，可讒著呢。不過，你再不起來，寶哥兒說了要跟你絕交了。他說你隻顧著貪睡，都不愛他了呢。”
說完，看身邊的人還是不搭理自己。
他輕輕替對方掖了下被子。
看看四下無人。
又用額角碰了碰她。
“你吧，咱們這睡眠前要碰一下額角的習慣，可是一直有保持著。我不碰你，到時候你又得跟我鬧騰，說我不喜歡你了。這一次我可是較真了，你再不醒來碰一下我，真的要找別的人了。”
額角碰了後。
又吻了吻妻子的唇。
“算了算了，還是看你順眼，老夫老妻的，招別人幹嘛，你別招別人就成了。”
睡到半夜，他會替她掖一下被子。
順便看看她呼吸是不是平穩。
老人覺淺，但還是有睡著的時候。
夢裏麵。
那一株桃花樹下，一個人比花嬌的姑娘笑的格外好看。
她輕輕旋轉著。桃花瓣就跟雨一樣的跟著下。
“江嶼南，我給你跳一曲舞啊，你看著哦，很好看的呢。”
“瑤瑤，你想跳就跳吧。”
“江嶼南你以後再想要看我跳舞啊，可就沒時間了，不過，你得好好帶著孩子們，我可不想你把他們拋棄了。”
“瑤瑤你什麽意思？”
旋轉的人抬頭。
一雙眼睛含笑看著他。
“四哥，我走了，原本我就是多活了一世的人，這一世有你有孩子們，知足了。”
“瑤瑤……不準走，不要你離開我。”
江嶼南伸手。
一下子睜開。
看著帳頂，看著屋裏熟悉的一切。
他猛然側身。
看著那張還是含笑的睡顏，他緊緊盯著，慢慢伸手，碰觸到她冰冷的皮膚時，手一下子就顫了。
“怎麽……怎麽著涼了。瑤瑤，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你，明知道你這有時候還打被子，你說我怎麽還跟你搶被子呢。”
玥帶著妹妹琉璃從外麵進來。
“爹，娘，琉璃小妹回來了。”
姐妹倆一靠近床。看著那明顯停了呼吸的美娘，一下子捂住嘴。
“娘……”
琉璃漂亮的大眼睛一顆一顆的眼淚滾出來。
她哭的跟個孩子似的。
“娘，娘，我來晚了……娘，我是來告訴你，我也懷孕了，榮哥還說了，這一次就在島嶼上生完孩子再回去，還說了，到時候你幫著看孩子呢。娘你怎麽走了。”
她想娘。
遠巡到了皇城後。
她天天都想娘，想這一邊的吃食。
哪怕是呆在有娘的地方，心也不會空蕩。
隻是，為什麽一回來娘就……
“爹你在幹嘛？”
玥和琉璃還沉浸在悲痛中呢。
卻看見江嶼南伸手指豎著，“不要吵，你們娘睡著了，她這一陣子貪睡，吵醒了會煩的。”
倆閨女瞪大眼。麵上全是恐慌。
玥張嘴，想說咱娘沒了，她走了。
可是，江嶼南卻還是忙碌著在四下轉。
“你們出去，出去，別站在這兒妨礙我呀。我去給她打水，再怎麽貪睡，但是臉還是得洗。一會兒還得給她喂一點粥和果汁。
哦，琉璃回來了呢，去，讓姐帶你去玩兒去。”
看著父親樂嗬嗬的，顧自忙活著替娘擦臉，洗手。
喂東西……
姐妹倆鼻子一酸。
“哥，咱爹這樣怎麽辦？”
大米自從聽到娘沒了後。
四十歲的高壯漢子，這一刻卻跟老了好多歲。
臉上熱淚肆流。
兄弟唇看著自己老父親忙的顛顛的。
“老婆子啊，孩子們太吵了，我把他們攆走，這樣你就放心睡吧。
唉，你說你也是，睡這麽久啊，也不嫌這腰難受。
那會兒年輕的時候，你隻要睡的太久了，就會鬧著說腰背酸痛。
來來，我替你揉揉啊。”
看著父親的手在母親身上揉。
大米也沒辦法了。
“這個……咱爹還不願意接受事實啊。再這樣下去，娘的屍體得發臭了。”
這天兒不算太熱。
但是死人放在屋裏，那時間一長。肯定是有味道。
楊玉瑤生前就是愛幹淨的人。
要把她擱這兒放這麽長久，讓味道散發出去，三個孩子覺得娘會受不了。
在屋裏都有一股淡淡的屍氣時。
大米眼睛一紅。轉身把他和玥還在學爬的孩子們叫來。大小的四個孩子，就圍繞著站在楊玉瑤床前。
“祖父，我們祖母沒了，她沒了，你就讓她走吧。”
四個小的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三個大的則用力捂住嘴，眼淚不斷往下掉。
江嶼南看也不看一群孩子。
“你們啊，出去，出去，我才不要聽呢。”
“爹，是真的，你讓我娘……安心的去吧。”
大米和琉璃再也受不住。
一起跪在床前。
江嶼南愣愣看著麵前這幾個孩子。
還想要強自安慰自己。
李玉清扶著歐陽翠竹進來。
“江嶼南，楊玉瑤去了，你讓她入土為安吧。”
男人手裏端著的碗一下子掉落。
他顫.抖著看著床榻上似乎安睡的女人。
哪怕是睡著了。
她也美的讓他移不開眼。
他盯著她，眼有些模糊。
顫.抖的手輕輕撫觸在她臉上。
“你啊，就是這麽自私呀，以前就總是嚷嚷著，要走在我前麵，這樣就不會看著我走了而難過。可是，你這樣走了，我也不好受啊……”
看父親終於醒悟。
大米欣慰了一點。
“你們出去吧，我先和你們娘說一會話。”
看他還算是冷靜。
三個孩子起身。
隻有李玉清。
看著江嶼南的眼神有些不忍。
最後，隻是輕輕長歎了一聲。
等到孩子們再進去進。看見的就是倆個老人安危躺在床上。
倆人的手，緊緊扣在一起。在一邊桌上。則寫著給孩子們的一封信。
“大米，玥，琉璃，你們娘這一輩子啊，看起來咋呼的很，可真實的，她怕冷啊，怕孤單呀。琉璃嫁到皇城去了，天天就跟我麵前念叨，這姑娘去了那麽遠，以後受欺負了怎麽辦。
還有啊，她脾氣也不好。
你們知道的，誰招她煩了，三二句話就給的叉回去。
就她這樣的脾性呀。
爹我不放心她。
所以我還是去找她吧。有我護著你們娘，她不會孤單，也不會冷，至少，我還可以在她無聊的時候，和她頂一下嘴，又送一點花給她。孩子們，我和你們的娘都愛你們，但是，她更需要我……”
李玉清看著倆人扣的無法分開的手。
眼前隻浮現桃花片片。
最後，這些桃花凝聚在一起。
匯成了倆個清晰的人。
那倆個絕代風華的人，十指相扣。
衝她揮著手。
“玉清，我們去旅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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