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程之航點開了車載音樂，每一首歌都是唐靜顏喜歡的。
“抽屜裏還有零食，自己拿來吃。”程之航說著朝車載抽屜努了努嘴，滿眼的寵溺收刹不住。
從來也就隻有哥哥當自己是小女孩寵愛。
唐靜顏嘴角微翹，她拉開抽屜，驚訝地張合著嘴唇，像個孩子般笑了出來。
抬眸間，陽光一片明媚。
喬澤城搖搖晃晃從會所裏出來，他昨晚又在酒吧宿醉一晚，自從那天被唐清曦騷擾後，他昨晚換了一家酒吧。
司機看見他出來，趕緊下來打開車門恭敬地候在一旁。
“先生，回家嗎？”他坐在前排，微微側頭問了一句。
喬澤城眯起像是眼睛思索了一會，他四肢攤開靠在椅背上，最終懶懶開口，“回公司。”
司機點頭，不再多說什麽，啟動車子向前駛去。
清晨的街道猶自寧靜，涼意稍濃，行人稀疏。
喬澤城一手扶著還有些昏沉的額，昨夜雖然喝了不少，但他知道他沒醉！他望向窗外，今天是星期六，喬氏正常放假，喬澤城卻覺得自己是個無家可歸的浪人，此刻隻想躲進那個無人的空巢。
那個他綁在身邊五年的女人，她的心在他這裏始終像塊千年寒冰，未曾半點融化。
他閉上眼，腦海卻霸道地被唐靜顏的模樣占據，根本揮之不去。
他緊緊攥緊拳頭，恨不知所起，卻無可奈何。
程之航一路開著車駛進公墓地帶，停放在停車場，程之航站在車旁，四處極目，幾年未曾回來，這裏較之之前更大更密，分不清東西南北，眼底盡是白茫茫一片，無盡荒涼。
“哥哥，我們走吧。”唐靜顏從車後拿了兩束事先準備好的菊花，來到程之航身邊，她看著程之航一臉憂色，卻無能為力改變安慰他什麽，隻能淡然開口。
“嗯，”程之航從口袋拿出墨鏡帶上，再從車裏拿了一把傘幫唐靜顏撐開。
他們一路繞過枝枝條條，費了一些勁才來到程家雙親墓前。
“顏顏，多虧你還記得，現在這裏規模大了那麽多，都要找不出來了。”程之航衝唐靜顏淺淺一笑，他蹲下身，將一些水果和鮮花擺放在墓前，又端詳起照片中的容顏永存的兩人，一時悲從中來。
唐靜顏蹲在他旁邊，拿紙巾抹去墓碑上的灰塵。
“這些年，我每年今天都有過來，為爸媽抹一抹碑上的灰塵，替你拜祭他們。”山裏的風四麵吹來，唐靜顏的話有些縹緲，程之航伸手扶上母親的墓碑，半晌，他才開口，“謝謝你，顏顏，這些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的，哥哥，我們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她看了眼墓碑上程沈氏的相片，那雙未曾對她柔善過的眸子似乎隔著相框依然透著厭惡的光芒。
唐靜顏微微別開了頭，跟著程之航一同站立起身，朝墓碑幾次鞠躬。
死者為大，過去再多是非恩怨都讓他們隨風飄散吧。
唐靜顏目光逐漸澄澈，她微微勾起唇角，抓住一尾頭發別在腦後，風還是肆虐她額前的碎發，四散而飛，紛紛揚揚。
程之航回頭看了她一眼，“好了，我們回去吧。”
他的手輕輕搭在唐靜顏肩膀上，一隻撐著雨傘，一步一步拾級而下。
他們坐上車，程之航探過身將她把安全帶係好，他彎起手肘看了看腕上的鍾表，“嗯，時間不早了，我們去吃午飯吧。”
唐靜顏抬頭迎上他清淺的眸子，點點頭，“嗯，去吧。”
一路無語，程之航點開了音樂，唐靜顏跟著又關掉，“哥哥，沒事，我們可以休息會。”
程之航會意般不再堅持，他想給她最好的，而她也會時刻注意哥哥的情緒，從小到大，從未改變。
車子最終停在帝豪酒店門口。他們剛停下來，就有服務生前來泊車。
程之航拿出幾張大人頭遞給服務生，服務生對他們即刻點頭致謝。
服務生隨即拉開副駕駛車門，準備讓唐靜顏下來。
“我來吧。”程之航先他一步上前拉開車門，朝裏麵的唐靜顏點點頭。
“顏顏，你怪他們嗎？”程之航站在車門邊，手扶著車門看著唐靜顏的頭從車廂裏探出來，他這才關上車門。
唐靜顏看著眼前穿著低調樸素的程之航，黑色的棉質休閑裝鬆散的落在身上。她嘴角突然彎起一絲弧度，沉思了片刻，他說的他們指的是程家雙親，但程之航的話剛落地，旁邊的服務生卻頓了頓，一時不敢動彈。
唐靜顏禮貌性的微微一笑，隨即抬頭看著程之航，她搖頭，“我怎麽會怪他們呢？畢竟他們給了我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她的手輕掃過他挎在腰上的胳膊，程之航這才跟著她朝酒店大堂走去。
“以前爸媽在的時候有些重男輕女，對你不好，我都知道……隻是……”程之航欲言又止，看著身側的唐靜顏嘴角的淺笑，心裏莫名燃起一股內疚。
“哥哥——”唐靜顏叫住他，灰色的過膝裙裹住她的小腿，顯得身材修長。
她別了別嘴，“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你覺得我會和過世的他們計較嗎？”
她撒嬌似的挽著他的胳膊往前走，“更何況你對我一直很好不是嗎？你一直都在我身邊保護我，這還不夠嗎？”
程之航突然坦然的笑了一聲，兩個人並肩朝電梯走去。
午餐時間的電梯有些擁擠，周圍都是各種名媛才俊，程之航伸出胳膊摟住她的肩膀，將她往身邊攏了攏，唐靜顏感受到密閉空間的擁擠，便也沒有反抗。
“沒想到這餐廳人這麽多？”唐靜顏無奈的搖搖頭。
“是啊，我提前讓人定好座位的，雖然我剛回國，但是請你吃飯可不能馬虎。”
唐靜顏笑了一聲，看到電梯門開，人群陸陸續續的走出去，他們這才不緊不慢的跟了出去，兩個人回憶起過去的時光，臉上不自覺揚起了笑意。
剛走過拐角，便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不遠處。